第71章 程思滢的算计
酒过三巡，席间的公子小姐陆续放下碗碟，不约而同的等着下一个环节。下人们也都陆续的撤下碗筷，换上了新茶和点心，当然也不会少了美酒助兴。
既然是乞巧节，男女宾客为了彼此了解自然是要展示才艺，皇后娘娘适时的拿出来六样精致的物品作为今日才艺展示的彩头，男女各三样，分别奖励给今日表现最出色的三男三女。
经过刚刚的宴席，各家公子、小姐早已忘却最初的羞涩，气氛越来越热络。
今日赴宴的都是当朝权利中心的名门子弟，也是苍陵未来的格局，因此每个人都希望能够给众人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先是少府卿吕家四公子走到何花台正中，应景的做了一幅“荷塘月色”，之后太仆丞柳家五小姐也上台抚琴弹了一首“飞花雪月”。
刚开始大家表现得都还算温和，三、四个节目后，年轻人的胆子大起来。
之前被妙兮奚落过的太史令长房二公子吴思源邀请了京兆尹吴兴茹家九小姐茹索兰一起弹奏了一曲“春水碧天”。
这个曲子本身中规中矩，主要是描写春意盎然的景色，可是如果选在乞巧节上弹奏就有点意思了，看来这吴公子与茹小姐看彼此都很顺眼啊！
有了先例，后面的公子、小姐愈发大胆起来，很快一个世家小姐起身，上台前对着大公子询问：“如果今日婉儿的舞艺得了彩头，大公子能否送婉儿一幅字画？”
妙兮一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看自己不顺眼，没事就想踩两脚的大鸿胪孙家五小姐孙婉儿。
妙兮瞟了眼座位上的其他姑娘、小姐。
有露出鄙夷的、有不屑的、有怨怼的、还有羡慕的。
不禁心中感叹：哎，真是蓝颜祸水啊！
大公子以自己的字画不能与皇后的彩头相提并论，回绝了。
才艺表演继续，不过明显尺度就收不住了。
公子们的凤求凰飘了满荷塘，姑娘们的香囊朝着落尘公子丢了一地。
古若尘倒好，照单全收，还一脸虔诚的说：“待到若尘回了云祥寺，一定将姑娘们的香囊供奉在佛祖面前，日日诵经，以祈求顺意吉祥”。
妙兮再次感叹：果真不能相信外表，看着正经的实则都很闷骚，以为纯善的实则都很腹黑！表达情意的方式无孔不入，拒绝的招数也是五花八门。
妙兮的八卦看的实在赏心悦目，正在兴起之时，八公主回头不小心将梅子酒洒在妙兮的衣裙上，还一脸毫无歉意的说对不住。
她只能先离席去换衣裳，沧澜熙的位置早就空了，文艺比斗没多久他就被叫走了，此时妙兮自己带着琉璃和十三回到岸上。
换好衣服后，在回来的路上，程思滢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妙兮妹妹，你能不能帮帮我，思滢知道刚刚不会说话惹恼了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思滢吧！
可是现下思滢也是没法子了，这些日子因跟你走的近了，魏姐姐和婉儿都刻意疏离思滢，刚刚小郡主更是直接斥责，您身份尊贵没人可以左右。
可是可是思滢如今还是待字闺中。
刚刚思滢听说，小郡主一怒之下要趁着今日乞巧节请皇后娘娘做主，将思滢许配给少府卿吕家的三公子吕显。
那三公子艳名在外。思滢，思滢今后可怎么办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如今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上话的就只有九王爷，您能不能帮思滢求求九王爷，请他”
说到这，似是意识到了不妥，她眼神暗淡下去，垂头接着道：“哎，算了，这样太为难你了，或者你帮思滢去前院听雨阁，找丞相长史家苏家公子苏青韵，他自幼与我相熟，只要将事原位告知他，他定然能帮思滢挡上一二，回到家中，思滢即刻求了父母为思滢从长计议。”
妙兮看着眼前一脸真诚的女子，莞尔浅笑。
这程思滢明知道王爷不可能为了她的事出手，却故意惊惶的说出来，之后亲自否定，再提出帮忙跑腿找苏公子，相比之下后者容易的多，正常人应该没理由会拒绝。
可是从刚刚八公主泼了酒水到如今不过两刻钟，自己并未走来时的路径，却被她准确无误的找到，男女宾客分开坐，她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苏公子人在听雨阁呢？
呵呵如此思路清晰，哪里如她表现得那般慌乱了。
破绽有点多……
“你为何不直接找他，或者让你的丫鬟传话过去。”妙兮平静的问道。
“思滢现在要赶紧回到宴席上，以免不在的时候就被糊里糊涂指了人，思滢身边的思婵不过是个丫鬟，她若传话如何取信与苏公子，妹妹你就帮帮我吧，思滢真的没法子了，让思滢嫁他，除非我死。”
妙兮玩味的打量她，心里不禁好奇。
她究竟安排了什么大戏等在后面呢？
是她主导的？还是八公主？
示好了这些日子，这就来了么？
可是就算演技再精湛，也挡不住故事编得漏洞百出啊！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不能。”妙兮回答。
程思滢像是没听懂，妙兮好心的给她解释道：“你问我能不能帮你，我的回答是不能，不能帮你的忙！”说完妙兮打算离开。
尚未来得及转身，就听程思滢的贴身丫头思婵说道：“荣王妃，您怎可如此！全凌京的贵妇小姐都疏远您，只有我家小姐愿意与您交好，甚至对您推心置腹，如今因为您受牵连，只是请您帮个小忙，您怎能如此不近人情！”
程思滢也适时的摆出一脸难以置信，几欲落泪的样子。
妙兮本来对于这么拙劣的故事是不准备予以理会的，摆明了态度就打算闪人，真打回去能怎样，不过一地鸡毛。
这些个小丫头一旦嫁了人，距离远了，便也歇了心思，谁还没个青春年少呢，犯不着她出手，她若出手是要见血的。
可是她没法容忍程家的一个丫头，撒泼的反咬她一口，程思滢虽然称不上一个对手，可是几次三番拿这些低智商的把戏打扰她，苍蝇多了不咬人可也真膈应人啊。
没看那还想继续说话的丫鬟，妙兮直接对着程思滢说道：“你要有话就直说，别躲在背后，推个丫头出来当枪使！我还真是挺瞧不起！
人心险恶，世人多看脸，可我却看骨。
收起你那硬挤出来的委屈。
今日我帮你是情谊，不帮你是道理。
你也说了这全凌京的贵妇小姐都疏远我，唯独你偏偏跟我交好，何故？”
妙兮眼神淡然，似有穿透力般审视着对面的人。
“听说当朝廷尉程大人，曾几次在皇上面前提及家中嫡孙女已适龄待嫁，属意的正是我家九王爷，是也不是？
你声名远播号称曲婉嫣之后第一才女，以你这性子，”
妙兮踏前一步对上程思滢微眯的眼睛。
她本就比程思滢高半个头，如今两人挨得极进，她又没注意收敛气势，一句简单的问话都带着威压。
“我不信你愿意屈居人下！”
“你!”
程思滢终于破功，眼中充满难以置信，又因为妙兮的气势心虚的有些腿软，忙撤后一步扶住思婵的手。强撑的说道：“没想到是我眼拙，你竟是深藏不露啊！”
“谢了！看在这些日子你也花了不少心思的份上，我就送你一句，别把功夫浪费在我身上，我从不是你的绊脚石，如果你有本事让王爷点头收了你，这王妃之位，我立马腾出来送你，决不食言！”
妙兮说的真诚，程思滢却以为她在炫耀，放下手中的娟帕，抬头正视妙兮道：“哼，来日方长，王妃可要保重！”丢下这句程思滢转身匆匆离开了。
看着她还有些虚浮的脚步，妙兮摸摸鼻子转身刚要走，旁边的十三突然开口大声说道：“大公子，你还要听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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