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清算
很快九王爷回府，宫成娇被送回宫家，当日九王爷还当着宫文渊的面请了御医给宫成娇看诊，既然人送回来没事，接下来就是算算九王妃的账了。
朝堂上，他向皇上汇报西南灾情，这一年在西南官员和当地商户不断的努力下，伤亡不足千人。
水利衙门设立，源沱江与潜江、潜江与澜江等多处正在挖掘运河，各地已经修建的水库大大小小十几个。
这次西南的天灾虽然严重，可是九王爷的应对手段，迅速有效，伤亡创有史以来最低人数，兴建水利更是为后世造福。
这次九王爷西南赈灾，可以说立下不世之功。
皇上大肆褒奖，当庭赏赐了好多东西。
本以为接下来九王爷就要针对宫家发难，就连站在一侧的宫文渊腿都有些发抖。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九王爷接下来就直接回列，对吕家贪墨的事只字不提，就连九王妃被灌辣椒水的事都不说。
众人还在诧异时，二皇子出列，将吕家江南的案子翻了个彻底。涉案的官员大大小小二十几人，牵扯的京官也有三四个，贪墨银两达百万之多。
其实这个数字已经是被沧澜熙八下几层后剩下的了。
朝臣在震惊之于，才弄明白：九王爷可不打算亲自出来当坏人，多不好看。
宫家说白了是五皇子的人，最想五皇子倒的是二皇子，你们皇子间自己去掐好了，打到什么程度都是皇上自己家的事。
九王爷这一手借刀杀人用的实在漂亮，就算所有人都看的清楚，也挑不出理，即便是皇上想压着都不好说，你自己后院打，还能怪九王爷不成？
皇上此时心里确实憋着火，眼见这一年两个儿子斗的你死我活，宫家伤的不轻，五皇子明显处于劣势。
如今西南灾情已经解决，不再缺银子，他想要保一保宫家，吕家的事最好能息事宁人。
老九如果拿陆家丫头说事，他就跟他算算程思滢的账，可是没想到老九像是算准这些一样，根本一句不提，还把罪证都给了二皇子，这回宫家只怕不容易脱罪！
前段时间五皇子抓住程琼买官减刑的事，狠狠踩了二皇子一脚，顺藤摸瓜的扒出中大夫令长子潇逸恒曾杀人被抓。
潇逸恒是二皇子的左膀右臂，程琼不但替其毁灭证据还将原告打成残疾。
这次吕家贪墨的案子，在京涉案的官员中有太卜魏家人，又是五皇子手底下的一个位列九卿重臣。
西南赈灾，老九在朝廷缺银少粮的情况下把事情办得漂亮，这样的能力让他心惊，如今又丢出诱饵让他两个儿子内斗，这让他不得不猜疑老九的用心。
可即便怀疑也无济于事，此时二皇子、五皇子折损不轻，老九的势力却越来越稳固，朝中还有一争之力的只有七皇子。
但是七皇子背后的曲家与老九又曾经是那种关系，听说至今老九还有两只隐卫留在北黎。
听了二皇子的启奏，皇上并未急着下结论，还是将事情压下来，可是很快另一个棘手的事让他不得不早做决定，国库空虚，连过年的钱都没了。
“国库怎么会没银子？”书房内，皇上将手中的册子摔在大司农封泽崇面前，一同听训的还有原京兆尹茹麟，如今暂代少府职。
“回皇上，之前吕少府在的时候，内府府库就并不充裕，皇后娘娘掌管凤印后，后宫的花销提了两成，每年收回来的银子却未有增加。
皇后娘娘喜欢热闹，逢年过节酒宴都打理的有模有样，说这样才能彰显出我苍陵盛世。
这次西南灾年，冠阳郡、长乐郡都没有进项，但是上次您让从内府往西南拨了十万两银子。”茹麟还在一项项的汇报。
苍陵帝已经越听越气：“西南，西南，又是西南！西南就那么大还能影响到你内府府库？！”
茹麟垂着头不敢再出声，吕家的乱摊子他接的也很憋屈啊！
“你呢，你又怎么没钱了？”苍陵帝看向一旁的封泽崇。
“启禀皇上，国库这几年税收的情况您也了解，去年南疆一场战事，用掉了大半的银子和粮食。
今年的这场灾情，收成本来就不足，西南、江南又都得服从冠阳赈灾衙门统一安排，税收、粮食都被征调一同赈灾。
水利衙门新增徭役，雇佣临时帮工，灾情问责制等一系列政策之下，今年江南四郡没有收到任何一笔税收和粮食。”
“什么？”苍陵帝惊的从座位上站起。
江南四郡，那可是江南四郡，冠阳郡、长乐郡这两个可是四大粮食郡的一半，今年灾年他就不说啥了。
可是汝南郡、千城郡这可是囊括了每年超过一半的国库税收。
其他除了凌京所在的祁阳郡、东幽边上的河东郡，北黎附近的上郡税收还算多些，可也都没法跟富硕的江南比啊。
要不然宫家、吕家怎么会把持着江南这块肥肉不放，贪墨的银子也都放在那里。
等等，贪墨！
之前以为赈灾的事情解决了，不再缺银子，他倒是想要放吕家一马，可是如今……吕家不出血，难道要他这个皇上勒紧裤腰带么？！
封泽崇抬头看了看，站在龙椅前的苍陵帝，心中一声叹息：皇上何止今年啊，只怕您未来三到五年都收不到江南的银子了。
他缓了口气，继续道：“不止如此，八月赈灾衙门以契约方式向富户借粮，按照比往年粮价高半成的价格收购现粮，承诺三年之内一定归还。
但出粮者也可选择抵减当年赋税或折算银两，四郡内世家大户纷纷响应，官府如今在册尚未结清的契约超过三百万石！”
“什么！！！！”苍陵帝听到这里，脚下一个不稳，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三百万石！！！各地粮仓不但没粮，还欠了江南大户三百万石粮食？！！！
他只怕是有史以来最穷的皇帝了吧！
“银子，银子还剩多少，你实话实说！”苍陵帝一口气都喘不顺了。
“三十万两白银不到，镇东军的军饷还拖欠了五个月，镇北军拖欠了两个月，镇南军也是两个月。”封泽崇越说声音越小，他看苍陵帝的脸色不对，真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
苍陵帝是真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了：老九啊，老九，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如今就算朕不想对付宫家都不成，还真是好手段！
隔日皇上下诏书，吕家抄家，流放上郡图兰城，太仆魏介官降三级，罚没白银三十万两，江南涉案官员一律贬为庶民罚没所有家产，御史大夫宫文渊监查百官不力，罚没白银十万两，责令闭门思过。
至此五皇子背后的势力基本被连根拔起。
二皇子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吕家江南的罪证是九王爷找的，可是最终把事情摊开来的还是二皇子。
廷尉程琼官降三级的事就不说了，因为程家牵扯出的潇逸恒被抓入狱，中大夫令潇平被罚闭门思过，太史令吴昊也牵涉买官减刑之事，被连降两级贬为侍诏。
至此二皇子手下除了大鸿庐孙家还完好无损外，其他各有伤亡。
同一时间宫家，宫成娇与庶妹发生争执，跌落池塘溺水而死。因为宫成娇被很多宫家人看成祸端，所以她的死无声无息，似乎罪有应得。着实让很多人松了口气。
陌言听着言笑的汇报，相当无语的问道：“这是谁想出来的？这么没有创意！宫成娇溺水？八岁的时候我见过她在荷塘里游泳，这么漏洞百出的故事你们也想得出来！”
言笑笑眯眯的回到：“重点是她的死是众望所归，怎么死的还重要么？只要是死在宫家就行呗！”
陌言想想也对，宫成娇的名声毁了，只有她死了，九王府才肯罢手，宫家才算清净，还能再换一个清清白白的嫡女。
宫成娇不傻，正是看懂了这一点，所以才决定离开宫家，可惜临走前她想自投罗网死在九王爷手里，宫家将来可以拿这个做筏子，找九王府清算，她也算还了宫家多年的养育之恩。
可是凭什么？本就是个弱势群体，还敢想的那么美！也不看看有没有话语权。
“传阁主令，宫家交完了十万罚银后，紫微阁全面切断与宫家的合作，当然如果宫家愿意贱卖产业，咱们倒是可以抄底。养了这么久的鱼该收网了。”
陌言压低声线，沉稳的话语中带出威严的气势。
自从她嗓子好了之后，音域变宽了很多，之前她以陌言身份压低声音讲话，还是雌雄莫辨，可如今到真正像一个男人了。
言笑接令，被阁主瞬间爆发的气势一震，手心竟然冒汗了。
公子真是记仇啊，之前跟宫家的合作他都快忘记了，公子早不发难晚不发难，一直到宫家败了，背后的势力倒了，罚款交了，一穷二白的时候补这一刀。
只怕这一刀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上罚没了十万两，那还是给宫家留了余地，可是公子这全面切断后直接接手宫家生意，这是直接抱走了人家会下蛋的鸡，什么是落井下石，就是堵死你，让你别想翻身。
哎，当年在大火里死伤的那些兄弟，公子一直记着你们的仇，也记着你们的恩，你们没跟错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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