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诬陷与倔强
第四章，诬陷与倔强
不多时红光满面的科长寻摸了过来。
“我说你怎么跑这了，都找你呢！”
“科长，我想先回。”
“傻啊，领导还没走你走什么。”科长脸色顿了顿挨着坐下。“凤总看重你是好事，你知道为什么这顿饭咱们总经理也赏光过来么。老实说他们这个公司的代销量不算特别大，虽然搞的红火但价格压得低，咱们公司没多少利润。”
“那……”。
“那为什么跟他们合作，还肯压低价格是吧。”科长有点神秘地把身子凑近，搂着宇文宝生的肩膀。
“傻小子，咱们公司只是沈氏家族企业的一小部分，论挣钱还是沈家那些地产公司，金融公司。这个凤总可跟沈家很多人包括沈老爷子私交都不错。尤其是咱们集团总经理，也是沈老爷子的二儿子，据说是青梅竹马。自古红颜多祸水，嘿嘿，别说那点利润了，就是把整个公司的利润都让出去，估计集团的领导都不会眨一下眼。所以啊，宝生，这个凤总我得罪不起，总经理得罪不起，你更得罪不起。年轻人有个好前途要珍惜呀！”
“嗯，我知道。”
“你看你师傅，其实也是我师傅，论起来咱们还是师兄弟呢。这老头技术过硬资历也够老，可他脾气犟，喝了酒还爱闹事。有一次就因为觉得季度奖分配不公，趁着酒劲还把咱们部长的办公室砸了。领导要不是念点旧情早开了。师傅可是咱们公司招的第一批大学生，但这么多年不还一直在底下趴着。连个班长都没混上，哎！”
宇文宝生没想到师傅还有过这样的一段过往，他沉默了。
科长站起来。
“宝生，走的时候你记着开凤总的车把凤总送回家。一会他们公司司机会把地址告诉你。”
“让他们司机送吧，我送咱们领导。”
科长笑了笑。“听安排，领导不用你操心。“
独孤凤今天喝了不少酒，让女服务员搀扶着坐到了一辆宝马车内。上车的时候她忽然醒过来坚持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宇文宝生刚和科长刚送走总经理，就被拉过来当司机。他隔着车窗低头看，那女人已经睡了过去。心里安然些，从司机手里接过车钥匙，司机交代了地址，是市里的一个高档小区。
宇文宝生家里没买车。虽然收入稳定，但两口子的工资除了还房贷大部分都用在孩子的教育和白雅娴打扮上。他原本盘算着过年发了奖金，再找爸妈借一部分，花七八万给媳妇买辆奥拓呢。不想母亲的病来势汹汹，年初检查出问题就安排了住院，一年下来不光花干了爸妈的老本，自己也搭上了这几年攒下的一点积蓄。为了最后一搏的换肝移植手术，现在连房子都没了，但是他从未后悔。
大哥小学毕业，妹妹初中毕业，他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婚房也是爸妈代付了首付购买的。而大哥倒插门留在了农村，妹妹一家四口挤在老小区的小房子里。他知道爸妈在自己身上花了更多心血，知道对哥哥妹妹很是不公。所以当大哥一家说没钱的时候他没抱怨，妹妹妹夫老实巴交地望着他的时候，他也没提做手术筹款的事。
车子在马路上奔驰，夜色下的城市看着比白天更加繁华喧闹。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忽然哼了一声，动了动身子。
“凤总要吐么，我找个地方停车。”
没有回应，宇文宝生松了一口专心开车。
“我们女人不容易啊！”一句话轻轻传入耳膜，司机装作没听到。
右腿上温温一热，宇文宝生差点从方向盘上撒手。他低头看一只保养的白嫩的纤纤玉手正在他大腿上摩挲，独孤凤醉眼朦胧地望着他。
“宝生你的侧脸好刚毅，像我的初恋男友。可惜你比他小很多。”
“凤总，你喝醉了。”宇文拿起那只手轻轻推回去。
“呵呵，觉得我年纪比你大一些是吧。可你老婆有我漂亮么，有我体贴人么！宝生，我喜欢你情我愿，不想以势压人。你也别听外人讲的，我跟你们集团总经理有什么暧昧关系。这就是女人的悲哀，我们努力工作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总有流言蜚语遮盖我们的汗水。”
司机开着车不做任何回答。
独孤凤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躺回座位闭上了眼。
远远看到小区的大门，还没到岗亭那里门闸就已经自动启开，车子驶了进去。
“凤总，你们家是几号楼？”宝生有点记不确切了。
女人再次陷入了沉睡中。他下车问了一下保安。保安对醉酒的女人很熟识，一眼认出来。告诉了她家的楼号房号。
宇文宝生心说他也不方便把这个凤总从地下车库弄上楼，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先把车停到楼下，然后喊她的家人出来接应，再去停车。
车子开到了8号楼下的花坛边，再往前就是台阶了。
“凤总，你先待会。我去喊你们家人过来。”宇文宝生对着副驾驶位子交代了一句然后下车。刚走了两步忽然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就见这女人从车里走了出来，摇摇晃晃要摔倒的样子。他赶紧过去扶住对方的肩膀。
“凤总，你还是在车里待着吧，我去叫人。或者你给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下来。”
“你别走。”独孤凤忽然转身趴在了他的身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红唇带着酒气在他耳边动情地哀求。
“明源，你别离开我，别走！”
“我不是明源，凤总你醒醒。”宇文宝生架住女人的胳膊想脱身。两人的力气相差悬殊但他不敢太用力。对方这时候越搂越紧，他就是掰扯不开。就这么纠缠着，忽然对方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口，鼻子紧贴着他的脸颊来回地蹭。同时还有那柔软的胸脯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宇文宝生大窘，又气又急。他一把将女人推开了，女人往后仰倒，后脑勺正撞在车子的顶部。
宇文宝生想去扶又不敢乱动，女人红着眼怒了。
“你凭什么推开我，你知道我跟沈家什么关系么？别说你了，就是你们总经理对我都是客客气气。王明源你不是好人，你个王八蛋，负心汉！”
“凤总，我只是个小技术员，叫宇文宝生，不是你认识的王明源。你在这待会，我去叫你家人。”
这时候楼道里走出几个人影，独孤凤忽然扑过来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嚷道；“你别走，我不让你走。我现在有钱了，我养你！宝生，自从你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做交流，我就看上你了。你不只长得像他，你稳重成熟，让我有安全感！”
“你走开。”
宇文宝生是个好脾气的人，工作五六年的同事都没见他跟谁红过脸。即使生气了也只是皱着眉找个地方去抽烟，静一会就好。但这次他控制不住了，抓着女人的胳膊就往车子的位置拖，女人感觉到了疼，对他连撕带扯。噗嗤一声他胸口的衣扣被扯掉。女人一边栽倒，宇文宝生去抓对方的胳膊，却不想扯着了肩带。一用力，肩带被扯断，人重重摔倒在地上。女人嘤嘤哭泣了起来。宇文宝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赶紧弯下腰去扶。女人忽然把哭花了妆容的脸庞凑过来，对着他的嘴唇又是一吻。但吻偏了，只吻到嘴角。宝生用胳膊一个架拐，人又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几个保安拿着手电筒从门岗那里跑过来。
“耍流氓，有人耍流氓！”独孤凤恨恨地瞪了宝生一眼，大喊起来。
宇文宝生傻了，石化在原地。女人被扶了起来，指着他道：“他耍流氓，他欺负我！”
石化的人醒悟，刚要开口解释，两个保安上前就要抓着肩膀按脑袋。宇文宝生将俩保安推开，怒目圆睁看着独孤凤。
保安瞧着小伙子人高马大气势凛凛，有点胆怯不敢上前。
“报警，快点报警！抓住这个流氓！”
宇文宝生生平第一次坐上了警车，生平第一次在警局被问话。两个人各执一词，但女生的肩带确实被撕烂了，而他的脸上还有唇印。但这唇印就不好解释了，总不能说男生捧着女人的脸往自己脸上硬凑吧。最后宇文宝生还是人生第一次在警局过了一夜。
中午11点的时候，警察把小区监控调了出来。找到发生事故时的片段来回播放。可惜是夜里，只能看到两个人有肢体的纠缠，但是谁骚扰谁就不好说了。宇文宝生被叫过来看了一遍，他的心里一片黯然。警察再一次跟他确认昨晚发生的事，他的陈述没什么变化，也没提科长专门安排他送独孤凤回家的事。他不想把公司的领导扯进来，更不想这件事被第三人知道。毕竟自己是个男人，这事传出去肯定声誉尽毁，他还百口莫辩。
中午时分，宇文宝生在问询室里又一次见到了独孤凤。这女人换了一身黑色的衬衣衬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带着一个大墨镜，谁也看不到她的脸色神情。两个人被隔开约谈，警察对宇文宝生的意见是最好调解解决，给女人赔礼道歉，适当做一下赔偿。他摇摇头没同意。独孤凤的意见他不清楚，但他铁了心不可能同意这种方案的调解，那就坐实了他有不轨行为。
“警察同志，你们可以再去那个小区做一下调查，或许还有目击者。”
“调查我们肯定会做的，你也看到了，当晚小区里确实没什么人在外面晃动。不过有一辆蓝色的跑车从你们身边经过，而且还停在了你们车子的旁边。我们会继续排查，找到新的目击证人。你也再考虑一下，保安的证词对你很不利，女方的衣服也确实有破损。你不可能百之百逃脱干系。如果有新的不利证据出现，到时候可就不是赔礼道歉能解决的，有可能被拘留拘禁。这个可是会留下案底的。”
宇文宝生无所畏惧地摇头。“我没什么怕的，我等新证据出现，我说的是实话。”
“那好吧，你签个字就可以走了。手机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我们会再联系你。”
“那个，警察同志，那辆蓝色跑车的车主能找到么？保安怎么说？”
警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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