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洗澡
第二十四章，洗澡
他睡的房间门是打开的，只见儿子弯着腰用手里的扫把不停地朝床上打去，嘴里还嘟囔：“大坏蛋，滚出去，谁让你睡我爸的床！大坏蛋滚开！”
而坐在床上的伤员也不甘示弱，枕头和鞋子全被当武器掷了出去。没砸中孩子但把桌上的镜子杂碎了，一只鞋还掉到了洗脸架的瓷盆里。嘴里同时也不干不净地回骂：“小兔崽子，小黑毛，你给大爷滚过来，看我不揍死你！小黑毛给我爬过来，我打断你的狗腿！”
“有本事你下来，你下来呀！只会躺在床上的缩头乌龟，诶，诶！”宇文磊已经发现这个陌生人下半身好像不能动，只能卧在床上跟自己耍狠。他做起了鬼脸，还吐舌头！
被一个小屁孩欺负了，沈威差点背过气去。他冷不丁抓起旁边的水杯砸了过去。宇文宝生快步闪到孩子前面，接住水杯放到桌上。转身按着儿子的肩膀教育：”磊磊，不许胡闹，听话！“
宇文磊还是怵自己老爸的，尤其是那厚厚的巴掌。
这些年白雅娴只顾自己享受人生没心情也没功夫带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爸爸照顾和教育两个娃娃。但宇文宝生不善言辞，孩子太胡闹了，哄不下去就只能动用巴掌。其实他也不舍得打孩子，所以总有个奇特想法，最好一下就能让孩子记住疼，一巴掌就变乖。所以可想那一巴掌的分量。
宇文磊果然不再叫骂了，他抬头问：“爸爸，这个坏蛋是谁呀？”
“他不是坏蛋，你跟姐姐叫他沈叔叔就行。”
“哪里来的叔叔，我都没见过他。他凭什么在我们家，还躺在你床上。”
“对，爸，这个人是谁，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宇文溪也跑上来跟着问。
宇文宝生沉默了，因为他还没想好如何跟孩子交代，不愿撒谎又不能说出实情。
“我是你大爷，小黑毛，以后喊我大爷！”沈威冲门口那个头发和眉毛黑而浓密，头发还微卷的小屁孩挑衅。
“我是你爷爷，快叫我小爷爷！”宇文磊回敬。
宇文宝生不轻不重地在儿子肩膀上拍了一下，吓得宇文磊闭嘴了。
“沈叔叔受伤了，他要在咱们家养伤。你们以后对他客气点。”
“傻大个，你敢说出去！”沈威一个激灵截住话头，以为这傻大个要跟俩小孩子交底。那他可就把脸丢到老家，活着的勇气都没了。
宇文宝生明白对方的用意，对着女儿：“茜茜，快带弟弟回你们屋里写作业，我去做晚饭！”
看老爸少见的严肃，俩孩子不再闹事，回隔壁屋写作业去了。宇文宝生把被乱丢的东西放回原位，碎了的镜子收到垃圾桶里。那只鞋也从洗脸盆里捞出来，用擦脚巾擦干净晾在门后。
“你怎么教的孩子，少管教！等我伤好了一起收拾！”沈威不甘心跟一个小孩干架还占了下风，呵斥孩子他爸。
但孩子他爸并不回应，而是拿起水杯问：“渴不渴，我给你倒点热水。”
“用不着！老子再也不想在你这个破地方待着了，赶紧给我租个房子，我走人！”沈威说的正激动忽然脸色跟着变了，嘴里“哎呦”叫起来。
“怎么了？”
“哎呦”了半天伤员脸一红，只是瞪眼。宇文宝生看他伸出胳膊按住屁股又不敢揉，已经明白。他掀开被子把人抄了起来。
“你干嘛？”沈威有点慌伸出胳膊撑在俩人之间。
“给你翻个身。医生嘱咐了不要老躺着或坐着，可以趴一趴。”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沈威嘴上不服，但翻了个身后感觉瞬间屁股轻松许多。
“等会盖被子，让我透透气。”他还发现那个部位一接触冷空气又多了几分舒服，疼痛感也几乎消除。肯定是刚才跟那个小鬼动手的时候动作太大，牵引到了伤口，越想越觉得窝囊。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压了压火。
宇文宝生怕这小年轻冻感冒了，把一边的小太阳搬过来放到床边打开。
忽然“呼”的一声风响，俩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黑乎乎圆不溜的影子从门口飞了进来，然后“嘭”的一声正在砸在那翘起的屁股上。
只见躺在床上的伤员正闭着眼享受，猛地睁开双眼想破口大骂，眼泪却瞬间崩了出来。他扭头，看着站在门口冲他做挑衅样的小屁孩，一张嘴哭了。
“啊，好痛，啊……”
一颗脏兮兮的足球从床上滚落下来，宇文宝生赶紧抓起足球放到一边。正想教育儿子但听到哭声他楞住了。
沈威一边抽泣一边红着眼狠狠地瞪向门口，一波又一波的撕裂感从尾椎的部位传来。疼的他紧闭牙关，牙根发酸，眼泪如泉水一般止不住。
门口的孩子也吓着了，瞧着床上哭泣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再看到他爸爸那阴沉的脸好似魔鬼一般，转身跑回了自己房间。
一个成年人哭成这个样子，宇文宝生于心不忍，都是自己做的孽。
“你忍着点。我先去烧热水给你洗澡。”
撕裂的感觉一点点抽离，伤员大口大口吸着冷口气，终于平复了抽泣。但是又立刻咬着牙转过头，对着那死孩子的爸爸威胁：“傻大个，你如果不把那小黑毛给我打折一条腿我现在就报警，告你故意伤害。我要你蹲大牢！去，快去，打断他的腿！”
宇文宝生忽然感觉自己在调停两个孩子之间的战争，他有点头痛。
“你先歇着，我去教育他！”
沈威撅着屁股趴着等着听打孩子的动静，但是过了好久也没听到。胸口被压得有点闷，但屁股却得到了释放，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
睡梦中他他和好几个女孩在泳池里嬉戏打闹。水流过肌肤像在按摩，特别的舒服。玩的正起劲，忽然一个女孩脑袋低下来再抬起就变成了肖楠的模样，吓得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脑袋往上撞到了某人的下巴，有点疼。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赤条条坐在一个大澡盆里，背靠着一个男人的胸膛，那男人正抓着一条旧毛巾给自己擦身子。
他大叫一声。
“傻大个，你干嘛！”
“别动，我给你搓澡！”
“谁让你碰我！”沈威一激动要起身，但倒吸一口凉气又坐回澡盆里。
沈威作为校游泳队的队长，他不介意跟男生赤膊相见。但这样□□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还是把自己给那个了的男人，不光是尴尬还有些羞臊。
他想打对方一拳但浑身热乎乎软绵绵使不出力气，换成扇耳光又觉得这动作搞太多像个娘们。低头瞧万幸还有一块毛巾盖在隐秘部位，但因为是泡在水里的，那毛巾飘飘浮浮，那个部位也是若隐若现，他自己看着都起鸡皮疙瘩。
“行了，我自己洗，你出去！”
“我来吧，你还坐不稳，别再伤着。”
宇文宝生穿着短袖和短裤，胸口已经被洗澡水打湿了一片。他像伺候儿子宇文磊一样伺候怀里的人洗澡。蹲在地上其实很难受，两条腿已经有些麻木。
“这水怎么是红色的，你给我下毒？”沈威对莫名的水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这是高锰酸钾药片泡化了，医生说消毒的，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沈威脸又红了，他感觉这傻大个是在故意羞辱他，可又都是打着为他好的幌子，想骂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浴室好小，门口一个洗漱台，旁边紧挨着洗衣机，最里面是个灰色的旧马桶。澡盆就放在中间，几乎占据了浴室一半的空间。浴室里雾气腾腾。
一丝冷风吹到了肚子上，再次惊醒，只见浴室的木门被推开巴掌宽的缝，露出半个毛绒绒的脑袋来，不是那个男孩了而是男孩的姐姐。
这女孩起码有十岁了，沈威刚想呵斥背，后的人已经开口：“关门！“
木门很快就被关上了。
沈威再次闭上了眼，没一会脑袋上热风呼啸，耳朵里一阵轰鸣。有人再给他吹头发，接着是擦上身。然后把他小心翼翼抱出澡盆，放到垫着毯子的椅子上，又围上一块厚厚的浴巾。湿掉的毛巾从浴巾下面抽出来，擦拭用的干毛巾伸进去，他一把按住。
“我自己来。”
最后当那栓剂被塞到自己手心，沈威已经累的无心再骂。他报复性地把擦过□□的毛巾扔到了对方的脸上。
“转过去！”
再次回到卧室，发现床上的被子床单已经换了新的，手感一般但起码看着是干净的。
“你好好躺一会，我去做饭。”
“我要吃汉堡，喝可乐。汉堡要两个，一个鸡翅一个烤虾，可乐要加冰。”
宇文宝生把被子掖好，防止刚洗完澡的人再次感冒。又把小太阳从浴室搬过来放到角落对着床头打开，轻轻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沈威被肚子的咕咕声唤醒，也不知又睡了多久，他拍了拍床头柜。
“人呢，人哪去了！”
“老子饿了，我要吃饭！”
“傻大个，你要饿死我么！”
紧接着他听到踩楼梯的脚步声，傻大个端着个托盘进到屋里。沈威自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又把枕头塞到背后靠着墙壁。就见傻大个把一碗粥一份炒空心菜端过来，放到床头柜上。又递过来一双筷子一个馒头。沈威抬手把筷子馒头打在地上，抓起那碗粥想泼道对方脸上，但粥有点烫，一失手碗在床头柜上翻倒，熬的烂乎乎的小米粥从床头柜全流到了地面。
“你玩我是吧，我刚跟你怎么交代的？这穷酸玩意是给我吃的么！”
宇文宝生把筷子馒头捡起来放到餐盘上，又用扫帚和簸箕把地上的小米粥收拾了，再用毛巾把床头柜也擦干净。
趁着对方弯腰收拾的时候，沈威忽然抓起枕头狠狠砸在对方的脑袋上。真解气！沈威咬着牙又砸了好几下，正在兴奋头上却被对方的手臂挡住。宇文宝生抓着枕头的一角轻轻推回对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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