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交易
第七十三章，交易
断片：沈威被他爸趁着爷爷奶奶不在家给用绳子吊了起来，吊在书房挂收藏品的铁钩子上。沈威自小没挨过打，但是他爸是从小被打大的。沈江甫用皮带抽儿子就跟他老子抽他一样下手贼狠。一顿毒打下来沈威不仅没有喊一声求饶，还用不服气的眼神瞪他。打到最后衣服抽烂了身上见血痕了。痛的沈威嘴里哼哼着，身子神经性地抽动，还是不服软。
家庭医生在旁边看着。直到沈威双眼翻白气若游丝，他赶紧上前拦阻：“别打了，再打就得送医院了。”
宇文宝生顺从地坐下，这次看清了老者对面坐着的人。而第一眼他就认出了这是沈威的爸爸。因为这个男人竟然有着比沈威更夸张的一对眼睛，一对妖冶的凤眼。眼窝深邃眼尾飞扬，很奇怪，配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倒出奇地和谐。直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和沈威如出一辙。而那对眼睛让这个中年男人显得气度卓然，但硬朗的脸部轮廓加上紧闭的嘴唇又有些喜乐不显于色，难以亲近。
“您好。”
“你知道我是谁？”男人话声音醇厚冰冷，像金属利器刺穿耳膜。口气居高临下，让人有些不舒服。
“您应该是沈威的爸爸。”
男人正端着饭馆里的茶杯喝热水。
“别介意，这些人是带过来抓那小子的。那小子太油滑，我怕他又跑掉，所以只能多带些人。”
“您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流氓，这些人也是来对付我的。”
“呵呵”，男人点点头。“能把那小子迷的五迷三道肯定不是简单人物。他妈妈开始跟我讲的时候我真以为是个流氓，他平常的行为不端我也知道，物以类聚嘛。不过今天上午我在店里看了一些你的资料，对你有所改观。”
男人说着拿起桌上好几份装在透明袋子里的文件，放到宇文宝生跟前。
“这里有你在明威公司的直接领导和同事的评价，还有周围邻里街坊的调查。还有你上大学时大学辅导员的评价和大学四年的成绩单。小伙子不错，很优秀。我儿子如果有你这个成绩，我也不用这么费心地看着他了。”
听到自己被调查，宇文宝生有些讶异。但想到这个人是沈威的父亲，儿子做事总是出格出乎意料，老子调查别人倒也没那么奇怪了。
“我还找了沈威几个哥们，就是赵辉孙笠钱峰那仨小子，你也认识的。你们的事从头到尾，从独孤凤到肖林，还有前几天我儿子大闹饭馆还咬伤你，我都清楚了。”
听到这个宇文宝生有些不安。调查的这么彻底，那他跟沈威在宾馆发生的事对方也应该知道了。这件事是他一辈子的污点，也是他永远不想提起的一件事。
“我刚上去看了看。你的房间就放了一张床。”
“叔叔，那个，我们”
“不用解释了。那种事一次跟十次没区别，发生就是发生了。再说你们血气方刚的，我也理解。”男人抬手打断他的讲话。
对方能理解，沈威的爸爸可以理解自己儿子跟男人发生关系？他以为自己听错，产生了错觉。
“我现在的想法跟之前有些变化，看过你的资料后。尤其是你跟独孤凤的事最后的处理，小妤跟我说了你很多好话。不用她讲，你的气量的确是一般人比不了的，这点我很欣赏。”
“那件事都过去了。独孤家族的生意也做很大，我是个小老百姓，不想招惹那么多麻烦。”
“这点更难得，对自己对这个世界都有清醒的认识。”男人对着旁边的老者道：“老金，把那张纸拿过来。”
这被叫老金的老者从一个随从的手中拿过一个黑色提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男人把纸放到宇文宝生跟前。
“你曾是明威公司的职工，也应该听过我名字，我就不多介绍自己了。”
“沈总，我知道您。”这是实话，宇文宝生在明威机械公司待了六年多。即使没资格去认识集团的领导，他也见过这些人在大会上讲话，或是学习过他们的讲话精神。
“来之前我的想法是把沈威抓回去，打断他一条腿让他再也跑不了，然后请家庭教师给他授课。不管怎样，他都要给我弄到一个大学本科的毕业证。即使是商界天才，没有学历连三级的小企业都不会要他。这是我的底限。而对你呢，如果听话给你点钱，让你带着孩子老人离开这个城市。房子，工作都能帮你解决。想回来可以，五年以后。但看完你的资料我发现了一条捷径，不用那么麻烦。你只要答应让沈威静下心看书学习，给我顺利搞到毕业证，那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
宇文宝生拿起那张纸，内容只有一行字：保证沈威大学顺利毕业，拿到毕业证。
“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写在这张保证书上。我会签字，你也要签字。等沈威毕业后进入富江集团工作，你拿着这张保证书找我，我给你兑现。有我的签字这张保证书比合同更管用。”
宇文宝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默默喝了一口。
“年轻人你紧张了？”
“我希望你把沈威带走，立刻带走。如果你了解我们认识的经过就应该知道我是被动卷入的。不管最开始我有什么过错，我已经努力弥补了。请把他带走吧。”
“你知道看着自己儿子从五米多高的地方跳下来是什么感觉么？沈威是我的独子，我在监控里眼睁睁瞧着他毫无畏惧地纵身一跃，然后一瘸一拐扒着墙头爬了出去。我当时可以去拦截，但我被震撼到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值得他这么做，如果我再阻拦他会不会自杀。”
宇文宝生瞢了。
“你也有儿子。等他也长到二十出头，为了一个女孩从这栋小楼的天台往下跳，你的感觉是什么？”
宇文宝生低下了头。
“如果有的选择，如果杀人不犯法，我更愿意让你从世界上消失，这样一了百了大家都清净。可现在我不也是耐着性子一点点了解你，甚至还有些欣赏你了。这个世上有很多的不如意，我们都要学着妥协然后变通。”
“让他跟男生在一起，你能接受么？”
“我在美国留过学，没那么封建。即使我不喜欢也知道这种事不是花钱能解决或者药物可以治疗的。弄走了你还有另外一个宝生，姓张的姓李的姓吴的，多得很。既然改变不了他那个嗜好那就找个靠谱的帮着他先强大起来。”
“但我不是。”
“我知道。你有两个孩子，前妻姓白对吧。如果有一天他腻歪了不喜欢了，你们自然分开，我乐见其成。”
对方讲话入情入理，甚至没有对自己的不道德行径大加斥责。宇文宝生拿起那张纸看了又看。
“对不起，我做不了任何承诺。”
男人站了起来，旁边的老金给点了一根烟。男人一边抽烟一边在饭馆里踱步。烟抽完了又重新坐回位子上。
“你的大学专业是机械制造，在明威公司干的也可以。如果你在这张纸上签字按手印，我就把明威公司交给你搭理，你出任总经理。只要能完成集团定下的销售额，我再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你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吧。事成之后你可以选择继续留任或离开，股权随便你持有或抛售。”
“毕业证对沈威来讲那么重要么？”
“我也不瞒你，沈威的爷爷曾公开许诺：沈威大学毕业那天，会将整个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当做礼物转移到他名下。这对他对我都很重要。换个角度讲，如果他连一个大学文凭都混不到，沈家怎么可能放心将来把十几家公司交到他手里。”
“我只能说他在这里一天我都会尽量劝他去听课学习。但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不保证。”
“把我刚答应给你的写上去，签字吧。”
“我不要，也不会签字。沈威只是一个意外，我不能拿自己的人生对这个意外负责。”
“好，有你的口头承诺也行。年轻人你在我心中是有信誉的。”
男人跟老金点了点头，老金带着抓沈威的人呼啦啦全出去了。饭馆里一下子显得空荡荡的。
“我已经冻结了他所有的信用卡，也警告了他那些狐朋狗友不允许借钱给他。如果有一天他撑不住了回家下跪认错，我会感谢你。我有了一个迷途知返的儿子，你则有了一个清净的人生。”
宇文宝生把人送了出去，在门口他才注意到远远的地方停着七八辆车。
那个老金走在最后，等其他人走远了忽然转过身对着他讲话：“威威没吃过苦，你要好好照顾他。”
“宝生哥，他们就这么走啦？”翠翠跟张亮见车子都开出去老远了才露面。
“走了。你们别告诉沈威今天这些人来过，一定不能说。”
“为什么，那个领头的好像是他的家人吧。”张亮不解。
“不管为什么都不能说，不然咱们都没好日子过。”
“好，我们绝对不说。”翠翠扯了张亮的袖子一下，点头。
到了午饭时间，宇文宝生端着做好的饭菜上楼。他忽然觉得又回到了沈威刚来到这里养伤的时候，仿佛是同样的情节在时空里轮回。
床上摆了满满一床的东西，最显眼的是好几摞红艳艳的钱币。
沈威坐在其中，认真地在捡。
“你来了。”对他也没什么热情。
“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我脚不方便，就给赵辉打电话让他买了送过来的。对了你帮我放过去吧，这三套裙子还有那个芭比娃娃是给宇文溪的。这枪足球还有游戏机是给我小弟的。这两套西服是给你的，尺寸最大码应该合适。还有，我买了二十条内裤。四角的是你的，三角的我的。比你那割屁股的砂纸牌内裤舒服多了，哈哈。”
“衣服我有，用不着。退了吧。”
“你怎么用不着，相亲的时候可以穿呀！”沈威不怀好意地笑道。
宇文宝生把裙子芭比娃娃还有玩具抱到了孩子房间。
“还有游戏机呢。”
“这个容易上瘾，不能给他。”
“也是。放在我屋里，我们一起玩。”
“你也不能老带他打游戏。”
“那就一天玩两小时，学习也不差那点时间。瞧你耷拉个脸，送礼物还不开心，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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