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夜宴
第七十九章，夜宴
断片：当关系确定后沈威就不愿意老老实实吃饭了，每次都要骑大马。暑天的屋里，俩人都光着上身只穿了大裤衩还是觉得酷热难耐。因为电费宇文宝生不舍得开空调，饭菜摆好坐在沙发上闷头开吃。而沈威并不介意，因为他可以端着饭碗堂而皇之地跨坐在傻大个的脖子上。窗户正好对着他的后背吹凉风。想吃什么菜了就把饭碗递下去，让被骑的人夹给他。
“下来，摔着你了。”
“不下来，我这样才吃得香。”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尴尬，带着初夏的一点燥热。
“你明明都看到了，为什么不换位替我考虑。我有孩子老人要养，妹妹妹夫家过得很窘迫，我也想搭把手帮帮忙。离婚丢工作跟你无关，但生活好不容易有起色后你就横插进入我的生活。第一次的婚姻让我怕了，现在我不会跟女人相亲但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想要的就是努力挣钱，挣到钱买房子补贴亲人。你明白么？”
“跟我在一起就妨碍你挣钱了么？要钱你早说啊，我有的是钱。”
“我想要一个安稳的人生，这样才能安心工作挣钱。至于将来是否再婚，跟谁在一起，或者是孤身终老，我都不在乎。我不在乎自己过的好不好，我要的是家人平安幸福。你跟着我，我会连带着一起不在乎你，明白么？”
沈威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像喝酒一样，他擦了擦嘴角。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憋了这么久，委屈了这么久，也算对得起我。行，我同意。今晚好好喝一场，喝完咱们一拍两散，谁也不再打扰谁。”
“沈威你不是坏人，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懂得替别人考虑。慢慢改变一下自己吧，你会交到知心朋友，也会找到喜欢的人。你的家境优渥，只要稍稍努力就能得到一般人努力百倍都得不到的幸福。好好珍惜。”
“我听你，我好好珍惜我那个有钱的家。你下去吧，晚点再搞庆祝。我现在没心情。”
“那就等孩子睡下再庆祝。饿了我就先煮一碗面给你。”
“不用，去忙吧，别耽搁了挣钱。我收收东西，过一两天就走。”
宇文宝生对着能好好说话的沈威有点不习惯。对方的脸挂着微笑，尤其是那对眼睛，好像是春风里两片桃花在摇摆。如果是初次见面，有谁会怀疑这样阳光灿烂的年轻人是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他的生活可以没有鲜花，但不能埋藏一颗随时能毁掉自己的炸弹。
他宁愿自己跟这个年轻人是初见。人生只若如初见，无需秋风悲画扇。恩恩怨怨让大风刮走，他们就相忘于江湖，相忘于各自该有的人生吧。
傍晚时分孩子高兴地放学归来，还不知道这些天爸妈为争夺他们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吃过饭后宇文磊没老实去写作业而是跑到爸爸的房间。看到沈威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人瘫了一样。
“老大，玩游戏！”
“自己玩。”沈威把手机扔了过去。
“你爸在楼下干嘛呢？”听到手机里发出游戏的声音，躺着的人有些烦躁。
“爸爸在做饭啊。”
“你爸好还是我好？”
“啊？”
这一声“啊”让趴着的沈威抬起身子。“怎么，我不如你爸啊？”
“不一样啊，你们。”宇文磊一边玩游戏一边敷衍：“你是我老大，他是我爸爸。”
“那如果有一天让你选，跟我走还是跟你爸走。选谁？”
“啊？”
“啊什么啊，把手机拿过来。回答了再玩。”沈威把手机抢走。
“威力叔叔，你要走？”
“回答。”
“你们俩一定要分开么，在一起不是挺好，还有我！”
“真的，你真的这么想？”
“嗯！”小孩子一边瞄手机一边郑重点头。
“乖，真棒！”沈威搂着傻大个的儿子狠狠亲了一口。
宇文磊一把夺过手机跳下床。
“威力叔叔，我去我房间玩，不打扰你睡觉。”
“去吧，给我通关啊！”床上的人摆手。
沈威用眼睛盯着屋顶，直到眼睛酸痛不知不觉睡着。有人拍他的肩膀。他揉揉眼抬起头。
“起来吧，菜都准备好了。”
“几点了？”他问。
“八点半。”
“这么早？”
“没什么客人，就早点吃。”
“没客人？”沈威翻个身坐起来。“哪还怎么挣钱买房子？”
宇文宝生没想到沈威会用挣钱调侃自己，自己否能挣到钱与他无关吧。
“你还有孩子要养，老人要养。让他们喝西北风么？”刚睡醒的人似乎有起床气，讲话越来越不留情面。
“这是我的事。”
潜台词就是与自己无关了，沈威想继续嘲讽但忽然住了口
“也是，咱们吃的是散伙饭。你老祝福我，我也祝福你早日发大财！”沈威下地穿鞋。
“我去给你打点水洗脸。”
“不用了。我有腿，又不是真瘸了。”沈威站起来往前走，但右脚忽然一酸他身子歪倒。旁边的人赶忙将他扶住。他嫌恶地推开，站在原地弯下腰搓揉自己的右腿。试着再次迈步，摇摇晃晃用怪异的姿势去了卫生间。
凉水冲脸，脑子也跟着清醒许多，心中的无名火渐渐熄掉了。他站在洗漱台前，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指摸了摸眉毛眼睛嘴巴和脸颊，这张脸以前不是挺招女生喜欢的，如今怎么就失效了。难道在那家伙的眼中真的不如他那个泼妇一样的前妻。
磨磨唧唧走出卫生间，没想到傻大个还在。第一次他对这个家伙有了厌恶的感觉。亲也亲了，摸也摸了，难道真的就是一块没有感情人冷心冷的铁块。他不信，但也无法。再一次拒绝搀扶，在他看来这都是假惺惺让他作呕的。自己扶着栏杆，像老奶奶一样慢慢下了楼梯。而傻大个也不催促就站在后面慢慢跟着。
进到饭馆看到一桌子的菜，鸡鸭鱼肉都有。到底是为他脚伤痊愈庆祝还是为他快要离开了庆祝，沈威懒得再去猜想，只是觉得可笑。他们可笑，自己也可笑。
翠翠跟张亮站起来欢迎他。
他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下。
“威哥，你脚还没好利索啊？”张亮笑着问。
“是啊，变瘸子了。”
“啊”，张亮尴尬地看着走过来的老板。
“今天刚拆石膏，走路还有点不习惯。”宇文宝生示意大家都坐下。
“喝酒么，喝什么酒？”
“啤酒。”翠翠把一提啤酒放到桌上。
“喝白的吧。”沈威朝饭馆老板看去，眼神带着挑衅的意味。
“宝生哥不怎么喝白酒，明天还要上班呢，都喝啤酒吧。”翠翠劝。
“啤酒就是水有什么好喝的。”沈威不干。
“我们喝白酒，翠翠少喝一点啤酒。”饭馆老板从酒柜里拿出两瓶老村长放到桌上。
“这什么酒太廉价了，我以前喝的酒比这一桌菜都要贵。”
“威哥，那你们都喝什么？”
“红酒和洋酒都有，人头马路易十三。有时候喝一点白酒，国窖一五七三茅台这些。”
“哇”，听到茅台张亮发出一声艳羡。
“我来给大家倒上。”翠翠感觉今天的气氛诡异，但能把这个小祖宗送走她也是乐见的。
沈威端起酒杯一口下去了多半杯。
“咳咳咳”，喝太猛一阵猛咳。
“喝水，喝水。”翠翠又给倒了一杯热水。
“你们也喝呀，别就我一人喝。你们仨一伙的，欺负我是吧。”
张亮跟翠翠互看一眼，毛毛的，赶紧陪着喝了一口。
宇文宝生也喝下去半杯白酒，把筷子递过去。
“吃点菜。”
“恭喜威哥脚伤痊愈，再过几天又是生龙活虎的猛男一个。真是大喜事，来喝酒喝酒！”张亮举起酒杯想要炒热气氛。
“喝酒也不叫我？”忽然有人把饭馆的门推开，朝店里面不满地喊。
众人回头，宇文宝生赶紧站起来。
还是张亮这小子有眼力劲，立马小跑过去将来人扶住。
“哎呦，老爷子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们好出门迎接啊！”
“油嘴滑舌。”宇文卫国被张亮扶着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女儿。
父子相见大眼瞪小眼都不讲话，这气氛更诡异了。
“哥，爸说想孙子孙女了，就让我陪着过来看看小茜和磊磊。”
“他们在楼上睡觉，我去叫他们。”宇文宝生说着就要上楼。
“这么晚都睡着了还叫什么叫，有没有脑子。”老头看来余怒未消，一张嘴就训儿子。
张亮给自己老板使眼色，把老爷子拉到桌子旁按坐下。
“翠翠给叔叔和娟姐拿两副碗筷，快去。”
“哦，哦。”翠翠从消毒柜里取出两副碗筷。
老爷子看到酒肚子里的火气就消了一大半。张亮给他倒上，他端起来一口干掉。
“爸，你慢点。”
“怎么了，我儿子的饭馆喝酒还要看人脸色啊。”
“叔叔您就是把店里酒喝光了，我们都高兴，尤其是宝生哥更高兴。证明您身体好啊，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千金难买！”
宇文卫国“呵呵”笑了两声，马屁拍的让他很舒服。看着傻站在旁边的二儿子：“坐啊，还要我让你？呆头呆脑没长进。”
宇文宝生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出现，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不是他不孝怕老人过来吃喝，而是沈威就在这坐着呢，这让他怎么解释。
果然老爷子看坐在一旁的沈威觉得眼生，就问：“这个人是谁呀？”
“啊，他是”张亮话说了一半噎住。
翠翠也慌乱地两边瞅瞅不知如何作答。
幸亏老爷子也没在意，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来。
“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这是一张女人的半身像。大眼睛樱桃嘴，人干干净净气质不错，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制服。
“哥，这是咱爸找人给介绍的，是医院的护士。你跟人联系看看。”宇文宝娟替父亲解释，。
“对，你们先聊聊。人姑娘在市里的大医院上班，要模样有模样，要工作有工作。我看你还有啥可挑的。”老爷子讲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得意，这次过来可是信心满满。
但宇文宝生根本就没正眼去瞧那照片，也没认真听父亲讲话。
“爸，我不是说过了，今年不会考虑找对象的事。缓一缓再说。”
老爷子眉毛一挑，有些不高兴。
“缓？缓到什么时候。你都奔三的人啦，还以为自己是大小伙子香饽饽啊！崩废话，这照片后面写着女生的电话呢。你现在就给我打，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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