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云青时迅速把合同的品牌过了一遍，不太确定地问程离：“……这是？”
程离抿了抿唇：“就是，你有没有感兴趣的代言，有的话签个字就行，都签了也行。”
邓津刚才已经遭过一轮震惊了，这会儿看到云青时眼里也充满了诧异，心中莫名有种得意。以往云青时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他着急，现在终于也被惊到了吧。
云青时问：“这些代言你都哪来的？”
程离至今只拍了一些杂志，最多出演了几个小配角，如果他有这样的资源，根本不可能还在娱乐圈里查无此人。
程离不肯说：“学长你放心，都是正规渠道来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云青时微微皱眉，他看了一眼邓津，邓津很识趣的离开房间给他们留下来独处的空间。
“娱乐圈鱼龙混杂，你还年轻，不要经受不住诱惑误入歧途。”
云青时明明也没比程离大几个月，却莫名地对程离放不下心。也许是他们初遇的那一晚，程离瑟瑟发抖小白兔的模样，却还出来维护他的样子过于深刻。
程离犯了难，他又是个不会撒谎的人，结结巴巴扯了几句，没有糊弄过去，才泄了气一般老实交代：“我找我哥要的，还有宋观月也给了一些。”
云青时惊奇：“你什么时候和宋观月好上了？”
“不是好上了。”程离纠正他，“就是交了个……朋友。”
云青时顺着他：“墨影那天晚上过后交的朋友吗？”
程离点了点头。
云青时又问：“他没有欺负你吧？”
程离摇摇头。
云青时放心了，又问：“你哥是？”他在脑海里飞快搜索圈里有没有认识的姓程的人，他有些惊疑不定，该不会是程飞吧？
“就是……”程离犹豫了一下，“程雪逸。”
云青时乍一听这名字还有些陌生，跳出了娱乐圈的范围，才终于搜索到了这个名字。北方程家家主之子。
程家是北方商会会长王家的左膀右臂，而云家是南方钱家的钱袋子，同样也是股肱之臣。
他认识程离的时候，正是父亲被带走调查没几天的时候，如今南北对峙愈发剑拔弩张。云青时的心情瞬间变得五味杂陈。
“我、我……”程离察觉到了云青时的沉默，有些着急起来，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毕竟他是程家的人，板上钉钉，无论怎么解释，都变得像是在辩解一样。
程离丧气道：“我真的没有别的目的的。”
云青时不置可否，淡漠道；“为什么要把这些代言给我？”
程离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说到一半语气又抬高了，有些愤愤不平：“因为我看到好多品牌和你解约了，我想帮帮你。”
“我们很熟吗？”云青时不为所动，丝毫不嘴软，“名义上我们是室友，实际上我们也没认识几天吧。”
程离第一次见到云青时这样冷冰冰的，他虽然和云青时互相认识不久，可是他单方面认识云青时很久了。
在他的印象里，云青时是世家公子，矜贵，举手投足皆是云淡风轻，世间一切都不入他的眼。
和云青时认识后，他发现云青时比他想象中的要鲜活得多。就像那个人和他说的一样，云青时其实是个喜欢玩闹的人。
但是云青时现在好像真的很不高兴。
云青时的话就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原来有的人明明没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却就是能让人冻得疼。程离耷拉着眉眼：“对不起，学长。”
“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有别的目的的，但是我现在是真的很想帮帮你的，我很想和你当好朋友。”
云青时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什么目的？”
程离支支吾吾的，不敢去看云青时：“就是……我想见见你哥。”
云青时愣了一下：“云映寒？”
程离点点头。
云青时没想到程离和他哥还认识：“你找他干什么？”
程离说：“我联系不上他了，我很担心他。”
“为什么？”云青时见程离低着头不敢说话，随口猜测，“你不会喜欢他吧？”
程离脸颊由白染上了些粉色，也没否认。
云青时挑了挑眉，短暂惊讶过后感慨：“原来你不是想和我做朋友，是想当我嫂子啊。”
程离红着脸反驳：“不是！”
云青时笑：“什么不是？后半句话不是还是整句话都不是？”
程离深切体会到了云映寒说的什么叫做云青时爱玩闹，涨红了脸，憋出一句：“前半句话不是。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
云青时帮他补充：“也想当我嫂子。”
程离闹不过云青时，生硬地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快签代言吧。”
云青时防备卸下了一些，说：“我也联系不上我哥，所以我知道的有关他的消息并没有比你多。”
有人猜测云映寒是不是躲到国外了，他虽然不信，但也不放过这一丝猜想，让在瑞国的好友帮忙留意了，一直没有消息。
程离闷不做声，点了点头。
“至于这个代言。”云青时笑了笑，“谢谢你的好心，但是真的不需要。”
程离抬头：“为什么？”
云青时说：“拍广告也很累的，接了代言以后在大众前用的东西都要注意了。”
程离还以为是多么复杂的考量，倒也没想到理由这么简单。
“你不再看看吗？有没有你喜欢的品牌，有的话那平常用的话也没什么吧？”程离说，“如果没有的话，那你喜欢什么品牌，我再让我哥去联系看看。”
云青时失笑，却也顺遂他心意，把合同又翻看了一编，这一次倒是对一个品牌产生了些兴趣。
程离看到云青时抽出来的那份合同：“‘好福’食品？”
云青时已经将合同翻开看了起来。
程离说：“这合同好像被我排除了，不知道怎么又放进来了。”难道是宋观月那家伙放进来的？
云青时说：“就这个吧。”
“哎？”程离睁大了眼睛，“这个食品公司跟学长你不太符合吧。”而且好福食品只是在燕江本地比较有名气，出了燕江知道的就不多了，算不上知名品牌。
说话间云青时已经干脆利落把名字签好了，程离甚至没来得及阻止。
他十分不解：“学长，你有了解这家食品公司吗？虽然它在我们小时候很火，可是近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而且，它的品牌形象和学长的形象截然不同，代言费也很低。”
云青时眨眨眼：“可是，它家的东西真的很好吃。”
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成为代言人可以吃好多好吃的。”
程离：……
程离无法反驳：“好吧。那其他的品牌学长不再看看了吗？”
云青时坚定地摇摇头。
邓津这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进来了，期待地看着云青时：“青时，怎么样，看中了哪个品牌？”
云青时签好字的合同展开放在桌上，邓津走过去，看到品牌方的名字，有些疑惑：“好福？”
邓津问：“这是什么珠宝公司吗？”
云青时摇头，认真：“是美味的食品公司。”
邓津沉默了三秒钟，当即拿出手机搜索，了解了这家食品公司后，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邓津了解云青时，但还是挣扎着：“不再看看别的了吗？”
“不了。”云青时打了个哈欠，“津哥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你记得和品牌那边联系。”
·
“好福食品”作为燕江的一家老字号，主打各类糕点零食，据说已有近百年历史，几十年前曾风靡大燕国大地。
然而时代发展日新月异，近些年网络营销泛滥，好福食品作为传统的老字号，早些年没有跟上转型浪潮，市场份额遭受打击，如今生产链与销售的各个环节的成本又在不断上升，营销成本又过高，好福无力支付，陷入了恶性循环，市场越来越缩水了，除了燕江本地人，新一代年轻人很多都不知道这个牌子了。
得知云青时接下了他们的代言要约，公司老总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次才敢相信，云青时一大早到影棚拍广告时，老总到得比他还早，第一个迎出来。
老总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名曰郝庆，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他热情地和云青时握手：“云老师好，我们一家都特别喜欢您，您能当我们公司的代言人是好福的荣幸。”
云青时微微笑道：“郝总抬举了。”
场面话互相恭维了一通，云青时进棚里化妆，开始拍摄。
广告创意和摄影团队都是邓津安排的，既然云青时选择了这个品牌，他必然会妥善安排好。而好福公司一直没能融入时代潮流，他自然不放心再完完全全地将广告交给品牌方。
广告拍摄的内容对云青时来说轻松至极，拍摄顺利结束时，拍摄结束时，也不过下午四点多，天光还大亮。
郝庆又上来热情夸赞了一番，盛情邀请云青时去厂里参观。
好福的工厂离这边不远，云青时略微思考就应下了。
工厂不大，车间都很干净整洁，工人们穿戴统一，各司其位，厂子里弥漫着食物的甜香。
郝庆亲自带云青时参观，每一条线介绍过去，话语间尽是骄傲，走出车间时，他看到隔壁的工厂，突然叹了一口气：“那边的厂子本来也是我们的，前几年厂子里困难，卖了那边的厂房和生产线，才缓了过来。”
云青时说：“还好你们缓过来了，不然我们就享受不到这么好吃的糕点了。”
郝庆笑道：“我们厂子都靠你们支持啊，现在新一代小朋友都不知道我们牌子了。真的很感谢您愿意帮助我们公司。”
他们代言费给得低，一个三线演员一集电视剧的片酬都比这个高。云青时最近流量又突破新高，哪怕前一段时间网上出现一些莫须有的黑料，云青时的身价也不会低。
回去时，车里的后备箱塞满了好福出品的各种甜点和零食，云青时心满意足。
他让邓津把参观厂子的照片发给他，又拍了整个后备箱的零食，发了条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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