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别有用心
“第一名是……谁？”
燕城修仙事务管理局主管指着排名上为首的名字，花了好大功夫，才让语气重归平静。
他几乎快怀疑这只是一场奇怪的梦罢了。
怎么怕什么来什么，连特意提高了难度的试题都没把这个萧见青拦住！
难不成真要让他把燕城管理局的脸丢到大庭广众面前？
除了要广纳贤士以外，不久后全国各地管理局的负责人还要在燕城开一年一度的峰会，招聘工作必然也是其中一项。
到时候别人问起来，燕城的秋季招聘里，为什么有一个盛名的花瓶混入其中，他们能怎么回答？
想想老对手海城主管咄咄逼人的得意样子，他就觉得非常不爽。
不行，主管下定决心。
他不能让萧见青把他们一整年来的努力抹黑。
然后他才看见那个更加匪夷所思的分数。
97？
管理局成立二十年，招聘办了不知道多少次，自从笔试设定出现之后，从来也没人拿到过这样的分数。
甚至让出题的大能来答，他们都专长某一个方向，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正确率。
主管的第一反应是作弊，看到这个分数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考场里挑挑拣拣，剩下的最高分也就81分。萧见青就算站周业身后面复制粘贴，那也做不到97分。
比起这个，可能性更大的，应该是机器出了问题。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主管仍然叫下属找到笔试的资料，要同他们一一核对。
卷子一开始，就是空荡荡的第一题。
主管松了一口气——如果连第一道题都是空着的话，后面的内容萧见青想要做对也太难了。
说不定机器也是基本没遇见过连第一题都能空着的考生，才触发了算法里之前一直没有找出的bug呢。
他刚舒服了一点儿，往下看去，却没有再找到任何一个空着的问题。
凌厉的字迹映入眼帘，萧见青的字冷硬而锐利，和一贯以来他们印象中的花瓶截然不同，却又与他那张脸的气质一模一样。
连同他的答案一起，清晰、简洁，连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曾有。简答与策论题写的几乎比出题人给出的标准答案还好。
主管鸡蛋里挑骨头，满以为总能找到些不是，可纵观一整张卷子，却半分毛病也没找出来。
确确实实就是对的。
确确实实是一张97分的卷子。
哪怕这是萧见青写出来的。
可他什么时候学的这些？他要是真知道这么多，早就不是任人嘲讽的花瓶了。
主管转过身，极不情愿地开口。
“这次是我看走眼了，通知两个岗位的前十五名去准备试炼吧。”
副手应下，立刻去安排后面的事情。
其它人也陆陆续续离开，最终只有严渝留下。
他和主管在一起监管这次招聘的情况，看了萧见青的卷子，疑惑道：“其它所有题都能写对，足以说明他素养在很高，甚至会在我们之上。可这第一道题，怎么能不会呢？”
主管脸色不好看。
他不想让萧见青进试炼是真心实意——无论笔试做得怎么样，练气初期的修为在如今管理局的阵容里已经是最低的了，还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可结果摆在这里，也没人可以睁眼说瞎话。他只能迅速联系试炼那边的工作人员，叫他们多留神萧见青，不要让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修为多在记者的镜头之下展现出来。
听到严渝的话，他脸色甚至更沉了几分。
“第一道题问萧局的事情，是我们修仙管理局的惯例，即使不属于这个体系的人，也大多都有耳闻。他不是不会，而是刻意空着这题不写。他的目的可能比我们想象得都要更深。”
严渝见他眉头紧皱，试探着问：“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不会呢？”
主管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这样简单的问题，你去街上拉个小学生都能回答。”
他嘴唇紧抿：“这是挑衅。”
严渝想起自己在监控里所看见的萧见青和荀光的交流，他觉得那种神情不像做假。
“或许他是学的东西太多，一时忘了这种基础知识，今天是真的不会呢？”
主管：？
“你太天真了，严队，”他沉痛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必定暗藏玄机。我想想……或许也有示威的可能。”
严渝挠头：？不是吧，他跟管理局示威能为了什么呢？
他试图挣扎：“就没有可能……”
主管十分严肃：“没有可能！这题萧见青一定会！”
在萧见青刚提出想进后勤部时，他们并未轻易同意，而是以一种故作通融，实则把路封死的姿态给了他回应。
只是对方在意料之外地，拿到了空执长老的推荐信，更是在这场笔试之中脱颖而出。
以这样的水平，不可能看不穿他们之前所作所为的目的，人应该是已经得罪了。
萧见青没有修为傍身，其实不难处理。只是万一他背后有着什么更大的组织，而他只是先来试探的，接下来管理局的应对措施，就成了一个难题。
主管想了想，传音给助理：“把这份试卷传给局里的孟前辈一份，请他过目。”
“不，”他很快收回前言，站起身。
“我亲自去一趟。”
——
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的，除了主管之外，还有更多的人。
前来参加笔试的考生是一部分，而来应邀来到管理局，准备观摩这场试炼的记者们，同样对笔试成绩有所怀疑。
管理局笔试的难度之高，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而萧见青的花瓶属性和一张极为吸睛的脸，更是让他成为不少记者很常报道的重点人物。
笔试的最高分和他，怎么看，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此刻笔试的排名已经公布，按理说很快就要进入下一个环节，开始试炼了。
可是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却迟迟没有过来，一群考生还在候场大厅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有人敏锐地注意到了问题。
“还没有工作人员出面，管理局官方也没发话，是不是笔试的结果有问题？”
他们这么想着，确实也有人去问了。
不久后，确实得到了结果——成绩正在核实，请诸位耐心等待。
管理局的系统很少出错，需要重新核实成绩的，一般都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
尤其是在这一次考试中，那个高得离谱的成绩，和厉害得出人意料的考生，就是最需要核查的古怪。
一时间，众人纷纷看向萧见青。
比起他拿了第一，这个分数后面有什么幺蛾子，才更符合他们心里萧见青的一贯形象。
先前拿了倒数的几个人脸上很挂不住，现在倒是觉得松了口气。
“果然是出错了嘛。”
“垫底的当然应该是萧见青了。”
成绩被重新核实不是小事，场外记者们也开始着手记录。
现在情况未定，他们都应该做两手准备。可是相比于萧见青真的咸鱼翻身，一跃达到可望不可及的分数，他们将更多心思放在了对于管理局闹出此次乌龙的报道。
他们各怀心思，都等着最后那个经过审核的结果。
唯有萧见青，处在话题的中心，却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就算是周业这样看不上他的人，也在此时为萧见青这么沉得住气的表现而暗暗心惊。
荀光更是越看越佩服，最终还是没忍住，看向萧见青：“这难道也在你计划之内吗？你来这里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呀，能不能跟我稍微透露一点儿？我立誓，绝不往外说！”
“进后勤部，可以除魔。”
这个回答实在在荀光意料之外：“那为什么不干脆报考除魔科呢？那才是和魔物一线战斗的地方啊，而且除魔科的工资高、地位高，各项待遇也都好。”
“我修为不够，报考不了，”萧见青说。
喂！这也太敷衍了吧！
就算是编，也得编一个靠谱点的理由出来吧！
荀光有心想问，他们头顶沉寂已久的广播突然在整个候场大厅响起。
“成绩核实完毕，没有问题，分数及排名保持不变。”
“请以下念到名字的考生出列，准备第二轮现场试炼。”
“一号，萧见青。”
广播里的机械声音冰冷而缺乏起伏，却让所有人的心绪大起大落。
折腾了一圈，竟然还是这个结果。
就连分数也一动不动。
终究是错付了！
九十七本来是一个高得有些离谱的分了，要是说先前众人还可能觉得或许是阅卷时，在主观部分的考官扣分轻了。但连管理局复核后都没找到问题，他那个变态的分数反而被认证了。
除了送分题以外全部都是对的，在他们的理解里，和满分已经没有区别了。
这可是管理局二十年历史上的第一个！
候场大厅之外，记者们全然沸腾了。
他们扔掉关于管理局系统出错的稿件，全都转而开始写萧见青。
这个创造了一项历史的人。
而候场大厅内，在核实期间说话的几个倒数考生，此时已经脸色铁青。
原有的排名不变，他们该是什么成绩，还是什么成绩。
萧见青则有着多他们将近三倍的分数，高高居于榜首。
“脸，有没有镜子，让我看看我的脸……”死一般的寂静里，有人喃喃出声。
救命，脸好疼啊。
他话音未落，大厅外的喧嚣声已经打破了一室压抑的平静。
“公布了，笔试部分的标答公布了！参考答案和标答都有！”
依照管理局的惯例，他们会选本场考试中分数最高的考生的部分回答作为参考答案，而标准答案，则来自于出题大能本人之手。毕竟术业有专攻，他们将所有大能的答案分别汇在一起，才有这样一套标答。
可是这一次却有所不同。
“哎，是不是标错了？萧见青的这份卷子，怎么写着标答啊。”
照例来说，他肯定只能算是参考答案。
他们满腹狐疑，向管理局报备了这件事，得到的答案却只有一个。
资料标注没有问题。
萧见青的答卷才是标答。
出题大能刚刚重新钦定的那份标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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