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想好了吗
【L：查出来了，IP是在你们学校的男生宿舍，人是你们高三理科四班的方瑜泽。】
陈砚舟看着这条信息，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的用力，手臂上的青筋纹路也凸起，气压低的可怕。
林书杨和边泽也是刚从教室外面回来，就看到站在原位的陈砚舟阴沉着脸。
“咋了？”
林书杨刚问出口，陈砚舟就把手机丢进抽屉里，发出一声巨大的“哐当”声。
在教室里的不少人都被吓了一跳。
然后，林书杨就见到陈砚舟陡然走向理科四班的教室后门。
先是懵了好几秒，猛地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林书杨扯着边泽跟紧陈砚舟去。
陈砚舟走到理科四班的后门，一路上路过走廊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
教室里原本正在埋头写着卷子的方瑜泽，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也抬起了头。
他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生直直地朝着自己的座位走来，眼神冷漠而犀利。
陈砚舟径直走到方瑜泽身边，他用冰冷的目光睨视着方瑜泽，声音低沉而带着威胁：“出来。”
方瑜泽不禁愣了几秒钟，但还是很快摘下眼镜，跟着陈砚舟走出了教室。
明明自己和陈砚舟的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为什么他会突然找上门来？
难道是发现了那件事儿了吗？
想到这里，方瑜泽心中愈发忐忑不安。
然而，就在他们走到教室后面空旷的位置时，陈砚舟突然停下了脚步。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见陈砚舟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然后猛地转过身来，抡起拳头直直地砸向方瑜泽的脸。
这一拳又快又狠，方瑜泽根本来不及躲闪，直接被打得摔倒在地。
林书杨他们刚到班级门口，就看到这一幕。
也猜到了陈砚舟应该是查出来网上的帖子是谁发的。
方瑜泽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抬起眼，又冷笑了声：“想打架？”
陈砚舟目光发狠，弯腰拎起方瑜泽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搞女人算什么本事？”
方瑜泽被他拎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仍然毫不示弱地瞪着陈砚舟，似乎并不害怕他的威胁。
“我只是说事实。”
陈砚舟松开了他，漆黑的眼底阴郁尽显，他舌尖顶了下后槽牙，随手抄起一旁的废弃的椅子。
椅子划过地面，刺耳的声音响起。
林书杨和边泽见状，连忙跑去拦着。
陈砚舟把椅子往方瑜泽的方向用力一甩，椅子被丢出了好几米，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方瑜泽没想到陈砚舟这么狠，见椅子朝自己飞过来的那一瞬间，他躲开了。
“你搞许梨，我他爹的弄死你信不信？”
换做别人，方瑜泽绝对不会信，可对方是陈砚舟。
林书杨和边泽拉着陈砚舟，“砚哥，老师来了，别打了。”
闻声，方瑜泽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卸下防备的陈砚舟。
他擦了擦手臂上的灰，突然抄起刚才陈砚舟砸过来的椅子，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
——朝陈砚舟砸去。
陈砚舟看了眼外面赶来的老师，下一秒余光瞥到方瑜泽抄起那张椅子朝自己砸来。
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陈砚舟下意识地伸手挡住。
“艹！”林书杨也是没想到方瑜泽突然这样，看着陈砚舟的手，“砚哥，你没事吧？”
刺痛猛地袭来，陈砚舟拧紧了眉。
他忍着疼，淡声回，“没事。”
冷白的手臂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刺眼的血珠也跟着冒了出来。
老师赶来，便把两人带到了办公室，级长也在通知双方的家长。
事情闹得很严重，就连阮姝和陈朔明都赶来了，林书杨见状，还是给许梨发了条信息。
【林书杨：梨妹妹，陈砚舟出事了，很严重！！】
阮姝和陈朔明两人来学校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和方瑜泽他们家长协商结束后，陈砚舟便匆匆起身往外走。
阮姝见状，也跟着跑出去。
“陈砚舟，你干什么去？”
陈砚舟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有事。”
阮姝愣了下，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急躁，也猜到了原因：“今天你打架，是因为许梨？”
陈砚舟也没瞒着，“是。”
虽然阮姝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了，但知道是因为许梨，她也不再说什么了。
陈砚舟步子迈的很大，没几步就消失在了阮姝的视野里。
*
许梨醒来时，已经是将近下午四点。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袋胀疼得厉害，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有一刹那的疑惑。
看到手上扎着的针和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
脑子清醒了后，才想起昨晚自己晕倒的事。
就在她在回忆时，突然门外传来拧动门锁的声音，思绪被抽回，她抬眼看去声源处。
是许清连。
许梨咬了咬唇，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她朝自己走来。
许清连看了眼她输着的输液瓶，还有大半瓶，才开口说：“昨晚你晕倒了，送你来的医院。”
许梨垂眸，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我现在可以出院了。”
“有事和你说。”许清连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你也知道钱家最近发生的事情。”
“然后呢？”许梨嗤笑道：“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
许清连：“你以为我想的吗？钱浩死了，钱龙哲残废了，我也被赶出了钱家。”
“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许清连看着她：“之前我给了你多少钱，老婆子没用上的，你全都还给我。”
“你还给我，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许梨愣了愣，“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如果我在一个星期内没离开临城，钱老夫人不会放过我的。”
许清连本想着借着钱龙哲的残废，顺带敲他一笔钱，好让自己能有余地全身而退。
却没想到被钱老夫人抓到了把柄。
如果能拿回在许梨手里的那些钱，至少能撑一段时间。
许梨看许清连慌张的神色，心想着那笔钱本就是给外婆治病的，如今外婆不在了，她留着也不安心。
“我出院后，全都还给你。”
许清连一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许梨，“行，那我等着。”
昨天在家突然晕倒，事情太过于紧急，许梨没有带手机。
把剩下的药液输完，许梨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里出来时一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了，夜色暗沉，街道也纷纷亮起了灯。
这两天天气总下雨，好不容易回暖的天气，每回下雨后又变得凉飕飕的。
许梨走了一段路，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又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回到家小区，许梨吸了吸鼻子往楼道里走，就在她走到第二层的转角处，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少年身体微微前倾，双臂无力地垂放在双腿两侧，颓靡的坐在台阶上，低着头，他的头发略显凌乱，遮住了部分脸庞，眼神黯淡无光。
她一眼认出，那就是陈砚舟。
许梨不自觉地捏了捏衣角，呼吸也跟着沉了下来，神色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她走近，陈砚舟察觉到她的动作，也跟着抬起头，一下子就撞进他漆黑的瞳仁里。
她微怔，视线下移，便看到他手臂上那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你......你怎么受伤了？”
陈砚舟看着她，薄唇动了动，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身上穿的衣服也单薄。
比昨晚还要憔悴。
陈砚舟是被许梨带着进屋的。
许梨让他坐在沙发上，从柜子里拿出了医药箱，想着给他简单包扎一下。
可当她看到他的手臂上的伤，存在着早已被处理过的痕迹，她也没拆穿，还是给他重新包扎。
两人都在沉默，房间里静得不像样。
许梨给他包扎好后，收拾好药箱里的东西，拿着药箱放回了柜子里。
看着她娇小的身影，陈砚舟心疼得不好受。
许梨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喝下，“你喝完就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陈砚舟看着她递过来得水，刚想接，听到她的话后又顿住。
“你还要回去上晚自习吧？”许梨扯了扯唇，“逃晚自习被老郭抓到可就要写检讨了。”
她的语气，是带着不易察觉的疏远的。
陈砚舟沉声：“那你呢？不和我一起回学校？”
许梨摇了摇头，把他没接过地水杯放在了茶几上，身体这会儿还有些累，“算了，我过几天再回去。”
陈砚舟抬眼看向女孩的眼睛，本该是清澈的眼底，如今变得黯淡。
“许梨。”
陈砚舟他伸手拉住了女孩的手，没出息地红了眼眶，苦涩味在心间蔓延：“我还能再抱抱你吗？”
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许梨看着红了眼眶的少年，心里的那道防线瞬间崩塌。
“你不该这样的，陈砚舟。”
许梨鼻尖一酸，强忍着眼泪，“我好累，不想谈了。”
“你想好了是吗？”陈砚舟拉着她的手不放，生怕一放就抓不住她了。
许梨垂眼，心脏猛地揪起，呼吸变得困难，“是。”
“为什么？”陈砚舟不敢看她。
良久，她才温声开口，违心地说了狠话：“陈砚舟，我不喜欢你，你比不上我的暗恋对象。”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利剑一样，刺进心脏。
“许梨。”陈砚舟深眸中流露过痛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真会玩。”
“我陈砚舟玩不过你。”他说，“许梨，你没有心。”
被陈砚舟拉着的手松开，温暖的手掌从手上撤离，他从她的身边掠过，紧接着响起的是关门声。
许梨站在那里，没有转身去看，低着头，眼泪一颗颗地砸在地面上。
对不起，陈砚舟。
对不起……
缓过来一些后，许梨去拿手机看了眼。
给她发信息的人有很多，最新的那条信息，就是一个小时前，陈砚舟给她发的。
【A.CYZ：是我的错，宝宝对不起。】
可在五分钟前，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许梨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给许清连转了账。
她往下再滑动了两下，便看到了林书杨发来的信息。
她愣了会儿，才打字回复。
【冰糖碎碎梨：他怎么了？】
【林书杨：砚哥是不是去找你了？今天他和方瑜泽打起来了，帖子那事儿就是方瑜泽发的。】
许梨想到刚才陈砚舟手上的伤。
他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
【冰糖碎碎梨：我知道了。】
许梨退出和林书杨的聊天页面，切换到陈砚舟的聊天页面，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他。
写字框里删删又改改，那条信息终究是没发出去。
*
许梨跟郭明德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
她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就会发烧。
这天早上，两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门口。
许梨打开门，咳嗽了几声，“你们是？”
“你是许梨吧？”女人笑脸和睦的开口，“你妈妈让我们来跟你说一下这间屋子已经卖给我们了，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搬走呢？”
许梨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你说什么？”
“许清连没和你说吗？”站在女人身旁的男人说道，“上个星期，你妈妈出售这个房子，我们前天才办理好过户手续。”
女人怕许梨不相信，还把房产证那些证明拿出来给许梨看。
合同上的一字一句，都在说这件事是真的。
她没想到许清连做得这么绝。
这个房子，是她和外婆这么多年来最后的那点儿回忆了。
现在也全都没了。
她抬头，“我知道了，这间屋子是我和我外婆最后的回忆，收拾起来可能没那么快，我想再晚一些可以吗？”
女人和男人也没什么异议，给了许梨充足的时间搬出去。
许梨关上门，拿起手机给许清连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可许清连像是有意地躲着她。
许梨咬了咬唇，看着这间房子，和外婆度过的时光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
许清连的自私，她早该想到的。
也是在这时，许梨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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