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陈砚舟自述

许梨重生前。

高一那年，我所接触的圈子里开始流行一句话。

“攀上陈砚舟，三中横着走。”

而这句话出现的缘由，是因为我的父亲陈朔明加入并投资了临城三中扩建工程的项目。

再加上我的母亲阮姝是临城赫赫有名的律师。

我的父母都很优秀，托他们的福，我也有了一个很好的人生。

我从没落下过成绩，也为此付出过很多努力，因为，我不能给我爸妈丢脸。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我的身边。

林书杨和边泽都是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的好朋友。

除了他们两个，我渐渐地发现，新接触的人都是带着目的而来，没有真心。

我知道，他们接近我也只有一个目的。

从一开始的排斥，到麻木接受，再到无所谓，我的名声开始变得越来越糟糕。

处在青春期，不少的女孩站在我的身边，但我知道，她们并不是真的喜欢。

她们出现在我面前，和我表白时，我没同意，也没接受。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一个女孩子出现在我的身边超过一个星期，学校里就会出现，我有女朋友的谣言。

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有些甚至我一面都没见过，就无意间成为了我的“女朋友”。

这很荒谬，可确实出现在了我的身上。

谣言我无法阻止，我变得无所谓，不在意。

直到高二上学期结束。

我发现有人仗着我的名义，来对女生挑起矛盾。

而那个人，正是我这段时间的绯闻女友。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说她喜欢我。

可那是喜欢吗？

我很讨厌这种行为，便和她提出请她离自己远点。

我冷然拒绝那个女生这件事也被传了出去，从那以后，我的耳根难得清净，没再听见有关女朋友的谣言。

高二下学期，我的生活过的也还不错，身边的朋友依旧是那几个。

每天除了上课学习，唯一能让我得到放松的，是篮球和游戏。

傍晚，我和林书杨他们在学校里打球，在球场外，我总是能看到一个纤瘦的背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一次是偶然，可那段将近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我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她会站在球场边来回踌躇，目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总有那么几次，她脸带笑容，我们的目光相撞时，她会先一步躲闪离开。

她好像很怕我，可我不认识她。

而那段时间，球场边放着我水瓶的位置上，总会有一瓶佳得乐填补上了空缺。

或许……会是她？

心里有了猜测，每次我开始期待打球的那天，期待能不能再一次见到她。

可命运总是捉弄人，有好一段时间她也没有来，我的期待也落了空。

再一次见到她，是我和林书杨打完球，去朋友们的宿舍换洗。

我站在宿舍门口等林书杨，久违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低着头和我说话，我很紧张，一紧张就自己的听力就直线下降，有些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我蹙了蹙眉，问她在说什么。

她好傻，她和说我肩膀上有一只蝴蝶。

她抬脸，眸光闪闪地望向我，朝我笑起来。

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又真诚。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开始乱了节拍。

我的心跳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快。

蝴蝶早已飞走，回过神来，我还没来得及和她道谢，她也便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的心空了一瞬。

没过多久，林书杨也出来了，揣摩我的眼神，像是在问我在傻笑什么？

我当然没告诉他，省得他又胡乱说话。

再一次和她碰见，是在高二下学期的某一次月考成绩出来。

我被林书杨他们拉着出来去看光荣榜，我站在人群中，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很特别，也很熟悉。

我的视线漫不经心地一瞥，我看到了她。

她端端正正地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衣服很洁白，没有一丝褶皱，她的头发梳成了高高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清爽利落。

只见她突然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眯着眼，对着光荣榜，祈祷。

很傻。

我看着她，忍不住扬唇笑，等我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化时，心里也不禁一惊。

心跳的声音宛如擂鼓。

耳边嘈杂喧嚣，围在光荣榜前的人越来越多。

林书杨突然喊我，我回过神来，随口问了句他在说什么。

只是等我想重新找寻她的身影时，她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那淡淡的桂花香。

*

升上高三那年暑假，不出所料，我在理科实验班。

只是，没想到的是，我在班里，看到了她。

她依旧是穿着那身校服，高马尾，没什么特别的。

可还是意外的吸引着我的视线。

她坐在角落里，忙碌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脸蛋有点红，估计是搬教室的时候热的。

我定睛看了她好几秒，心里不知怎么回事，莫名的感到开心。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见到她，我就会觉得天晴了。

和她同一个班后，我知道她的名字叫许梨。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我发现她总会有可爱的一面。

比如，认真写题时，她很可爱；下课趴在桌子上睡觉时，也很可爱；无意和我对视时，她红着脸躲开，也很可爱。

好像只要是许梨，我都觉得她是最可爱的。

她平时很认真，我没敢打扰她，只会在远处偷偷看她在做什么。

记得有一天，我胃疼的厉害，在只有我和她在的教室里，我坐在位置上忍受着疼痛。

我受不了疼去了一趟医务室，再一次回到教室里，我的桌子上便多了一袋面包和其他的零食。

我错愕了一瞬后，眼睛下意识地往另一个方向看。

她的位置上空了，人不在。

下一秒，我便看到她，手里拿着我的水杯，稳步走到我的面前。

她说：“吃点东西再吃胃药比较好。”

她的声音盈盈悦耳，我的心脏骤加快。

这是她第二次主动和我说话。

我很开心。

*

自从知道她和我同一个班后，我就很少去和林书杨他们打球。

他们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问我是不是喜欢许梨。

我没有正面回答，但我想她在我心里是特别的。

我也承认，她的出现和初见时的那抹笑容，填补了我内心里的空洞。

或许，是喜欢的。

可我的喜欢，直到高考结束的那天，我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高考结束后，班里组织了一场毕业聚会。

这一年里，我和许梨没有任何交集，说过的话屈指可数，更别提有别的接触了。

我也只是处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的暗恋者，不会有交集。

也是毕业聚会那天，她让我们两个毫不相干的平行线相交了。

那晚，是她主动问我要不要交换联系方式。

我本来打算做的事情，却没想到被她抢先了一步。

我很开心，开心得要疯了。

你说，有一件事想告诉我，让我等你的联系。

那天晚上过后，我便一直等，等了好久，总算在一个星期后的晚上，我接到了你给我打来的电话。

我从未想过，那通电话会是我们最后的联系。

我还没和你亲口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件事。

许梨，如果我早一点和你说我喜欢你，如果我早一点察觉到不对劲，如果我早一点报警，如果我早一点来……

你会不会就不会离开我了？

那句未说出口的喜欢，你好像永远都听不见了。

你还是离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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