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打脸，还是打屁股

寻遇迈步进来的时候，看见这场面也不禁一愣：“出了什么事？”

        周倩柔爬行几步，赶忙抱住寻遇的大腿：“王爷救我，王妃要打掉我的孩子。”

        寻遇有些吃惊：“你什么时候怀孕的？”

        承平上前一步说道：“前儿个和我上街的时候有些不舒服，就去了药铺，结果就真有了。”

        寻遇脸色有些冷淡：“怎么不告诉我？”

        承平有些讪讪的，“想给你个惊喜来着，谁知道……”

        寻遇又问：“那么你们告诉王妃了？”

        承平更加尴尬：“没有。”

        寻遇质疑的看向倩柔，说道：“那么王妃怎么会打掉你的孩子？”

        倩柔委委屈屈的说：“王爷，你可不知道，王妃派人把我押解过来，二话不说就要打我，我是被吓坏了。所以才……”

        “那你就可以随便冤枉王妃？！你可知她是谁？！你又是谁？！”寻遇冷冷的说，带着几分怒气。

        “王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这样对我？”倩柔撒娇，美人如蝶，我见犹怜。她也知道如何拿捏寻遇。

        寻遇果然有些心动，看向白羽，白羽正犯困，孕妇的困意来势汹汹，她有点抵挡不了。

        看见寻遇看过来，知道自己要上场了，便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找府医过来确认一下，到时候，是打屁股，还是打脸，随你们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寻遇问道，他来得匆忙，还没问清楚。

        “敢情这么半天，你什么都没问出来？！”白羽惊叹，“好吧，你向来后知后觉，也不是第一次了，下次别总是带着一脸的惊讶过来，真的很累人。这一次，你别问我，问你妹妹。”

        寻归正在给秋兰上药，两侧脸庞都肿起来了，寻归正一层一层的给她涂抹。见寻遇看过来，也不耐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嘴里嘟囔了一声：“泉州多好的日子不过，偏要跑来京城，也不知嫂嫂图什么，缺男人么？！”

        “哎，你这丫头，还迁怒到我身上了，这性子，明天就把你嫁出去。”

        寻归不看寻遇，只是简单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又接着给秋兰上药。

        寻遇看向倩柔：“好好的，你抢人家东西干什么？我平日里给你的还不够？”

        倩柔委屈的说：“凭什么只她们有，我没有。这都多少次了，有什么好东西只给她们，不给我，当我好欺负么？”

        寻遇疑惑的看向白羽，有话但是没问出口。

        白羽说：“别问我，问秋兰。”

        秋兰忙站出来，脸肿肿的，话都说不清，还是尽量解释着：“回王爷，王爷交给夫人，啊不，王妃，的那个公账，钱已经花光了，现在修葺新园子的工程已经停了。是不是要卖祖产，王妃交代我们不许问，让王爷自己看着弄。”

        许是嘴巴不舒服，秋兰又调整了下，还咽了几口唾沫，接着说道：“现在家里开销都是走的王妃私账，但是王妃交代了，不包括县主公主还有周姨娘。所以，那些东西就都没有她们的份。”

        “这些话，我当时已经跟周姨娘还有她的丫鬟说过了，那么些人在场听着呢，她偏不信，上来就打我，说我造谣，你有什么证据说我造谣。我有账本，你有什么？”

        承平县主说话了：“姐姐也忒小气了，这点钱也不肯给妹妹们花么？”

        白羽眼皮也没抬，淡淡的说：“宫里的嬷嬷还没走，让她们听听你这话，是不是也该掌嘴了？我小气不小气，用得着你评判？我没说你，你倒来说我了？谁给你的胆子？”

        “我？！”

        “跪下？！”

        承平县主怒瞪着白羽，不跪。

        “是跪下，还是叫宫里的嬷嬷来？”

        寻遇一把拽着她跪下来，承平县主强忍着眼泪。

        “你在鞑靼呆久了，我来教教你礼仪，也是为你好，那么委屈干什么？给爷们看，让他怜惜你？”白羽说。

        “你？！”

        “你什么你？我还没说你呢，你妹妹经济拮据，你知不知道，前两天还陪她逛街，你不知道她没钱？朝廷赏赐你那么多财物，你就不能拿出来帮帮她？结果，逼得她出来抢劫！你是故意的吧。”白羽嘲弄她。

        姐妹俩肺都要气炸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谁让自己做不得主呢，承平紧紧捏着帕子，倩柔双手攥成拳。

        府医来了，给倩柔诊脉，说是八成是有了，但是月份小，还不能十分确定。

        白羽轻松的放下茶杯：“抢劫的罪名是坐实了，现在呢也查出有孕。那么接下来，三种选择，一种送交京兆府，让官家判罪；一种打屁股，那孩子很可能保不住；还有一种就是扇耳光。自己选。”

        承平放下身段，低下头：“姐姐就不能放过这一次么？”

        白羽把身子放低，凑向她：“你放过我一次吗？是哪一次？你说说看。”

        承平气结，看向倩柔说：“你自己选，以后没钱找我，别干蠢事！”

        倩柔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连忙呼喊：“王爷救我，王爷救命，救救我们孩子。”

        白羽脸上挂着笑，说道：“别哭别闹，安生点，咱们都痛快；再闹就罪加一等。”

        倩柔放弃了挣扎，看着一动不动的寻遇，心里是无尽的绝望，喏喏的说：“那就打脸吧。”

        “好，早这么痛快不就得了，我也能休息了，大家安生。容嬷嬷，来，带上这个，去打她的脸。”

        说完，从一个小盒子里掏出了一枚戒指，那戒指与顶针形状相同，不同的是手掌一侧有尖刺，仔细一看，能吓人一跳。

        承平离得近，看得真切，问道：“这是什么？”

        “府里的规矩，轻易不打女人脸，要打就用这个打，这叫打脸。”

        “什么规矩，我没听说过；这破规矩，还不是你说的？我不干，我不干，不就是一点布料么，凭什么说我抢劫？”

        白羽轻轻笑了：“没文化，真可怕。抢劫，还以抢得财货的多少论罪么？让你们去京兆府你们不去，在这里又嫌我不公，做人真难，改天问问其他夫人，有像我这么为难的当家主母么？”

        又说：“还破规矩？！这是婆母当家时留下来的规矩，她老人家，你总不会也要骂吧。要不怎么说后来者居小呢，连这些家规都不知道，还想着当家呢。”

        寻遇笑了，笑得凄凉，说道：“京兆府不能去，我丢不起这个人。脸不能打，就打屁股吧。”

        倩柔忙叫到：“王爷，不行啊，不行啊。”

        县主跪着爬到寻遇身边，也抱住他的大腿说道：“阿遇，你留下这个孩子，我没什么亲人了，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养着，当我儿子，好不好，你欠我的情，咱俩清了，好不好？”

        倩柔更慌了，“王爷，别打脸，别打脸。这个王府我不呆了，我回家去，我夫君爱我，只要我回头，他就能留我。姐姐，这个孩子我回家去生下来，我给你养着，将来给你养老送终，你别怕我舍不得，我自己有两个孩子，我夫君也不愿意养别人的孩子，你放心。让我走，让我走，我就不该来，我求你王爷，看在从小一场的份上，别往绝路上逼我。”

        寻遇看向白羽：“撵她出府行吗？”

        “行！今天就走吧，省得王爷后悔，又来闹我。”白羽心中得意，解决一个是一个。

        “可是有一条，县主以后也不可再向王爷进献姬妾了，你看，你这个妹妹一来，王爷身子被掏空了，身家被掏空了，还欠着你一屁股人情。我有话在先，以后切不可如此了。”

        县主答应说好，白羽又让她站着说话。

        然后说自己乏了，就散了。

        管家办好了放妾书，送去衙门，二管家过来禀告，说是周姨娘要带走所有的东西，白羽笑了，让他去请示寻遇。

        后来据说，寻遇把所有周倩柔用过的东西都扔到了街上，周姨娘自己雇了个大车，一个不落的全都拉走了。

        好好的白月光，撒了一地，竟成了雪，后来又化成了泥。

        那天晚上，白羽去找了寻遇，她还是第一次来寻遇的院子找他。一进院门，就听见琵琶的声音叮咚作响，咋一听不觉得怎样，后来越听越不对劲。

        是那首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

        寻遇坐在主屋前一个小凳子上，白羽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半晌，寻遇停下来，看着白羽。

        白羽砸吧砸吧嘴，好像在品味什么，“王爷居然能记住曲谱，厉害。”

        “我一直都记得。”

        白羽点点头，说了句，“不容易。”

        然后又说：“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其实爷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我回泉州，倩柔留下。今天让她走，一来给我自己除个祸害，二来也是考验你的真心。白月光对每个人的意义不一样，对你来说，如果非她不可，在她离开的刹那，你就会知道。”

        看寻遇不说话，她接着说：“现在还来得及，你找过去，你们大团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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