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失踪
傍晚，赵良穆打开了房门。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霞光透进来微微照亮屋内。
“还收拾了屋子？”
赵良穆看着原本堆了不少垃圾的茶几现在干净得连点灰都没有，轻笑了一声。
小孩儿还挺贤惠。
“封阳，吃饭了吗，我给你煮碗面好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封阳的房间走去。
因着心情还不错，他嘴角还噙着笑，连着语气都相比以往柔和了不少。
“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好不好？我这些年存了不少钱，到时候我们在那边买一个大房子，带院子的那种，你可以在院子里种花。”
“你小时候不是喜欢狗吗？到时候咱们也喂一只，我们……”
他的声音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房间里面没有人，窗帘也紧紧拉着，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冷清得不行。
“封阳？”赵良穆走进去，“别玩儿了，快出来，别惹我生气。”
“封阳！”
没有任何回应。
他抿了下嘴，目光沉了下来。
衣柜门被他猛地拉开，没有人。
床底没有，靠近墙壁的床边也没有。
厨房没有，厕所没有，赵良穆自己的房间里也没有。
去哪儿了？
封阳去哪儿了？！
赵良穆一时间有些无措，呆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哆嗦着手掏出手机给彭诚打电话。
“你把封阳带到哪里去了，带到哪里去了？”细听，声音都是颤的，“快告诉我封阳在哪里，我去接他，天马上就黑了，我得带他回家，外面冷。”
彭诚被赵良穆一长串话给整懵了：“封阳还没回来？你从这边走的时候我就已经给他发过短信了呀，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你特么到底把他送到哪里去了？！”
赵良穆红了眼，随手将摆在茶几上的水杯砸到地上，玻璃制的水杯瞬间四分五裂。
碎玻璃渣反射的光，晃得赵良穆眼睛蒙了层水雾。
“我只有他了啊，为什么……”
彭诚隐约察觉到赵良穆的状态不对，忙开口：“我当时就把他送回你们家里啊，后面我怕他一个人呆在家里不安全，就想让他去同学家里借住或者我帮他开一个钟点房，但是他没答应。”
“你别急，我现在过来，就两三个小时，你等我，等我到了咱们一块儿去找他，要是到明天还找不到，我们就报警。”
“我特么还要等你两三个小时？你觉得这段时间他会站在原地等着我去找吗？！”
“让你等着就等着，我不想到时候找两个人！”
彭诚这番话让赵良穆蓦地沉默了，他挂断了电话，盯着封阳房间发呆。但干坐在屋里实在糟心，他便起身想着下楼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封阳还没走远。
说巧不巧，他下楼时，正好碰上了上楼的冯老太。
赵良穆快步走过去抓住老太太的手臂：“你看到封阳了吗？就我家那小孩儿，你看到没有？”
他眼睛猩红，冯老太被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想抽出手臂赶紧回家，但由于手臂被抓得太紧，她最终只是向后退了一步。
“谁，你家小孩儿？”她半眯着眼好似回忆了一阵子，随后开口，“哦，你说的是你弟弟吧？不好意思啊，今天店里太忙，没有太注意，不过应该是没有出来的。”
赵良穆听得认真，哪怕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冯老太趁他没注意赶忙抽出手臂，正准备继续往楼上走，脚步却顿住了。
她焦急地拍了两下大腿：“你看我，真是上了年纪脑子不好使了，你这么问我肯定是你弟弟找不到了！小伙子别着急，我上去把菜放了马上就下来，咱们一块儿去找！”
说罢，就想上楼。
赵良穆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番，看着她那着急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便打消了继续盘问的念头。
“不用了姨，可能就是贪玩儿跑到哪里去了，我自己去找吧，就不麻烦您了。”
冯老太听了他的话，皱着眉点了两下头，脸上的担忧不减，直到看着赵良穆下了楼，才转身重新一步一步地慢慢往上走。
其实这两天她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因着在楼下开卤品店的缘故，冯老太每天都要很早起床去菜市买新鲜的原材料，所以周六早上赵良穆他们上车准备出发的时候，她买完菜回来正好有看到，当时小孩儿没有什么反抗的举动，她还以为是赵良穆想通了准备好好对他弟弟了，毕竟赵良穆对那孩子做的事，街坊邻居都晓得个八九不离十，只是没人愿意去插手罢了。
哪曾想俩人早上才走，小孩儿中午就又被另外一个男人送了回来，还一起上了楼。她当时就在店里将就着解决了午饭，到两点多的时候看到那个男人拿着一长串铁链子从楼梯口出来，再后来她就不太有时间看了，三四点钟来买卤菜的人多，但她好像有晃到小孩儿的影子。
人可能就是那时候走的吧。
冯老太一边想着，一边进了屋，临关门前，她看了对面的房门一眼。
她之所以不告诉赵良穆她看到的这些，是因为她就住在他们对门，她远比那些道听途说的人知道得更多，感触也更深。
那孩子走了也好，再怎样，也好过在屋子里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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