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一碗泡面被打翻在地
此时此刻赵怀乡被绑在一张手术椅上，房间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仪器，但是严格来说这里并不像是实验室，更像是堆放器材的仓库，实验环境肯定不达标，卫生环境也令人堪忧。
赵怀乡靠在椅背上嘲笑自己的脑子，都到了这个关头还是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李恩书则在准备实验仪器，赵怀乡看得出来他好像颇为兴奋。
不一会儿他就就推着一大堆实验仪器过来了，他把那些的实验设备接入电缆，那些指示灯和显示器就纷纷亮了起来。
“这是什么？”赵怀乡问。
“不要紧张，这只是一个简单地医用神经刺激装置，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的。”李恩书说着将两枚电极片贴在赵怀乡的太阳穴上，“我所要对你做的事情，没有科学仪器能够做到，而且世界上也只有我能做到。”
“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赵怀乡问。
他说：“观测者的能力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观测，一部分是推演，我会用观测能力观测你的记忆，得出你存在的答案，然后将这个答案作为变量带入最终的推算公式，当这个推算公式成立的时候，我想要终极答案就会呈现出来。”
“等……等一下，搜查记忆？”
“对，搜查记忆，这是观测者的能力。”
赵怀乡懵了，他想过李恩书的能力有多离谱，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可怕，如果搜查记忆的话，那么自己至今为止隐藏的所有秘密都不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等一下，我……”
还没等赵怀乡把话说完，李恩书按下了仪器上的一个开关，电极片对赵怀乡进行了一次轻微电击。但是没有疼痛，反而是一种浓浓的困倦顷刻间席卷大脑。
赵怀乡想要努力对抗这股困意，但是它们来势汹汹，赵怀乡只坚持了几秒钟就昏睡了过去。
……
巨鸟一般的直升机在郊区的上空盘旋，吵醒了这里略显寂静的夜色，闪着光芒的红色蝴蝶翩翩飞舞，穿过大街小巷追寻赵怀乡的下落。
洛千雪站在一栋矮楼的顶端，面向夜晚的浩荡长风，裙裾和发丝在风中飞扬。
“1号机搜索范围内未发现异常。”
“2号机搜索范围内未发现任何异常。”
“3号机搜索范围内未发现异常。”
耳麦里传来直升机的汇报声音，谷锐锋就站在她的身边指挥全局：“所有小队移动至下一个搜索区域，区域范围正在发送给你们。”
“洛小姐，秘光蝶有找到任何异常的东西了吗？”他转头问洛千雪。
“没有。”洛千雪说，她的眼角有一滴鲜血顺着脸颊滑下，给她染上了一抹诡异的美感。
她以前也让秘光蝶进行过大面积的搜索，但是方式却有所不同，当她需要大面积搜寻的时候，向秘光蝶下的命令一般是“寻找标识物”“进行低精度的模糊反馈”“观察地形”诸如此类。
但是这一次，她下达的命令是高精度的画面捕捉，秘光蝶数量庞大，又极其分散，它们每秒都在将无比庞杂的数据传导进洛千雪的视觉神经，这对于洛千雪来说其实压力很大。
“洛小姐，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支援人员和网络专家再过两分钟就到，他们的找人效率未必比你慢。”
“如果我们一起找的话，效率会更快。”洛千雪淡淡的说，然后又喃喃自语，“赵怀乡可是珍贵的小白鼠，我不能让他有危险。”
“可是如果我们找到了李恩书，难免会有一场恶战，如果你在找人上消耗太多，到时候战局会对我们不利。”
洛千雪没有说话，显然是固执的否决了谷锐锋的提议。
“那至少你把秘光蝶的搜索范围缩小一点。”谷锐锋只能再退一步。
洛千雪轻轻的叹了口气，在城市边陲飞舞的秘光蝶们开始缓缓的向重心聚拢。
与此同时一阵喧嚣和躁动的声音响起，一支二十辆车的车队浩浩荡荡的从远处开了过来，他们的后援终于到了。
这一批人是执法局和网络监察，和修士战斗并不是他们的强项，但是在找人方面他们还是有一套的，特别是网络监察，他们是开着工作车来的。
那是一个白色的中型厢式货车，有点像国外的冰淇淋车，但是这辆车里装的并不是冰淇淋，而是一套价值超过千万的网络检测器。
天道网络的访问，虚拟空间，以及修士活动，所有跟天道主机的有关的联网行为都会有天道主机的带宽占用，威力越强则带宽占用越高。
只见冰淇淋车开始展开，四个底座伸出来撑住整个人车身，货仓的四壁开始折叠，露出里面的工作站。
负责人上前说出口令，工作站上的一个小红灯变成绿色，然后一排又一排的指示灯开始闪烁随即亮起，所有的设备在数秒内醒来，车顶的碟形天线开始运作。
谷锐锋这边收到了进度报告，他抬起头来看向洛千雪说：“监测部门已经就位了，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
“很快是多久？”洛千雪问。
“很快就是……呃……”谷锐锋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轴呢？赵怀乡重要还是你的身体重要？”
“赵怀乡重要。”洛千雪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你！！”谷锐锋有些说不出话，但是他话音刚落，耳麦里就传来了另一个汇报的声音，“队长，监测到一处高带宽占用，区域内坐标12，21。”
紧接着，全息影像被投递出来，是监测范围内的全息地图，它被一张硕大的网格所分割，横坐标12，纵坐标21，一栋房子中所占用带宽远远高出别的区域。
还没等谷锐锋下达命令，只见浩浩荡荡的红光就像是子弹一般激射过来，破空之声尤为锐利，秘光蝶们被召回了。
它们顷刻之间汇聚成蝶翼，洛千雪冲天而起，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那间房子，就像是横向飞行的雨滴一样。
谷锐锋咬了咬牙，一秒进入修士模式，发力一跃就跳出了五六十米的距离，他一边奔腾跳跃追赶洛千雪，一边拿出对他来说小的像是玩具一样的对讲机说：“所有的战斗人员往房屋靠拢，重复一边，所有的战斗人员往房屋靠拢！！”
一瞬间这片低矮的城区随处可见影影绰绰黑色的身影飞速的朝着那间房子移动。
只用了七分钟，一共只用了七分钟。
而且这还是在关键时刻洛千雪冷静下来的结果，因为她两分钟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在她擅自发动进攻的前一刻，谷锐锋以赵怀乡的安危为由劝住了她。
时间已经步入夜晚，城郊的夜晚比市中心寂静很多，街道上的几乎没有行人，在这深沉的夜色的掩护下，修士局的十几名战斗人员悄无声息的从各个方位包围了这间小房子，等待着谷锐锋的进攻指令。
洛千雪靠在一处墙壁上，细嫩的手掌紧紧地握着拳头，围绕着她飞舞的秘光蝶似乎是感应到了主人的焦躁，它们飞舞的轨迹有些混乱。
与此同时，李恩书也在无比专注的进行着他的工作，他的双臂张开，脸庞上仰，在他和赵怀乡之间，深蓝色甚至接近黑色的光芒围绕在他们周围，就像是浩瀚的银河。
这是一个精神圆盘，它是一座桥梁，一把钥匙，位于精神圆盘上的生物，大脑中的一切秘密都将向李恩书洞开。
李恩书的脸上浮现出了抑制不住的狂喜，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和赵怀乡有关的，无与伦比的秘密！
他从未觉得自己和终极答案这么近过！
“进攻！！”
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谷锐锋终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下一瞬间，监测站就检测到了一个无比凶猛的带宽占用量增幅，这是修士局的修士们一起出手才能产生的效果。
伴随着轰隆一声剧烈的震响，正面的墙壁，二楼的窗户，以及房屋的顶部在同一时间遭到攻击，这栋二层小楼几乎顷刻间倾塌崩溃。修士局的人在短短的数秒钟之内就完全控制了这栋房子。
但是这只是一个漂亮的开局而已，在场的额每一位战斗人员都知道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一个来自“黑暗世界协议”的可怕强者！
在这一刻他们的神经几乎都紧绷到了极点，大战一触即发！！
而在这个堆叠满服务器的房间里，他们的对手就站在房屋的正中心。
他……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大叔，手里捧着一个泡面盒子，嘴角还挂着几条泡面。
他一脸呆滞的看着这些突然闯进他家的一伙儿气势汹汹的修士，在蒙了几秒钟之后，他手中的泡面盒子翻在地上，然后举起双手说：“我……我认罪，我什么都认，你们别杀我。”
洛千雪和谷锐锋没有正面接触过李恩书，但是他们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李恩书。
他们……走错门了。
……
谷锐锋花了十分钟来审问这个人，然后走出房间对站在门外，一脸冰冷的洛千雪说：“他不是李恩书，他是个做盗版民用插件的，涉及到了一些不太合法的东西，我么你之所以检测到带宽占用是因为他大规模的使用了很多服务器。”
谷锐锋狠狠的砸了墙壁一拳，一些石块应声掉落：“我早应该想到的，那个混蛋是顶级的黑客，肯定有藏匿自己的手段。”
“也就是说，你的网络监察部队完全派不上用场？”洛千雪眉头一挑，眼中已经有了怒火。
“洛千雪，你现在得冷静一点。”
“那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知道赵怀乡对我有多重要吗？他拯救了我的生活，生命，拯救了我的全部，他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死，你的队伍却搞出这种乌龙，你让我怎么冷静下来？”
谷锐锋的眼睑低垂下去，他没法反驳，网络监察是他所能提供的最好的手牌了，但是他们也失败了，谷锐锋就真的没把那提出更好的办法了。
洛千雪转身向外走去，谷锐锋问：“你要去哪里？”
“用我自己的方式找到李恩书。”
“你应该清楚那根本不会有多少帮助！而且执法局的人也已经在行动了！”
听见两个人争吵，这栋房子的主人裹着一张毯子凑了过来说：“你们是不是在找人？”
“是。”谷锐锋回答的言简意赅。
“呃……一个男的？大概三十来岁？有点瘦？戴着眼镜？”房屋主人又问。
谷锐锋愣住：“对……你……你见过他？”
“他在我这边买了一套设备，是我上门给他安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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