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听见容月问话,云乐立刻想也不想立刻道:“公主殿下自然是最好看的,外头都说公主殿下是昭国第一的大美人呢!”
“那这些衣服是怎么回事?她人穿过的款式也好意思送到我眼前来,是存心要我在殿上丢丑吗?!”容月脸上仍挂着盈盈笑意,只是眼底那几分怒意已然足以让屋子里一众人等心惊。
他们立刻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又有哪里做的不对了惹公主生气。
云乐闻言转过身来仔细去瞧,只是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到底哪件衣服跟别人撞了款式。
容月也不指望这傻丫头能真的找到,遂抬起一只手来点了点第二排的一个小宫女,她手上捧着的正是她前世穿过的那件衣裙。
“这衣服我瞧着与敬贵妃前两日穿的差不多,针工局怎么办事的,竟给我送些别人穿过的东西?”
听见容月的话,一众人等只将身子伏得更低。公主平日出门又不带着她们,她们哪里知道敬贵妃穿过什么?!
“公主殿下,想来是近日比较流行这样的款式,所以针工局才”前排一个资历较深的嬷嬷开了口,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容月瞪了一眼。
昭宁公主明明只是个小丫头,可那一眼里却有着无数的威压当头砸过来,让她只得又低下头,心中暗自盘算今日之事该如何向那位交差。
“云乐,去将本宫那套红色的拿出来。”
得了命令,云乐立刻去把容乐那件大红色的吉服拿了出来。这衣服本是皇上立继后典礼时要穿的,只是当时容月偶感风寒,皇上心疼她叫她不必出席,所以衣服做了却至今未曾穿过。
大红色石榴裙上身,外搭一件青色绣鸾纹大袖衫,脚上一双珍珠蜀锦鞋,最后再在额间以花钿妆点。
再看琉璃镜,镜中美人如朝阳般耀眼,凝脂一般的肌肤透着诱人的光泽,所谓美人当如是。
移步到宸华殿时,该来的也都来的差不多了。
“昭宁长公主驾到——”
随着小太监高呼,殿内众人纷纷起身朝着容月行礼。
“见过长公主。”
容月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最后停留在了李长熙身上。
李长熙如前世一样穿着那件衣裳,在见到容月一身红色吉服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活了两辈子的容月自然没有错过,看来她想的不错,李长熙是故意跟她穿的一样的。
这李长熙跟她的好皇叔,大概早已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了。
前世,容月和李长熙虽身份天差地别,却时时被拿出来比较。
李长熙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门闺秀,因熟读诗书又琴棋书画样样俱会所以而名满京都。
而她昭宁公主则是空有皮囊,被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养尊处优的公主。
上辈子她不在意,只觉得做好她身为一个公主该做的就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等那些人乘了凉,自然知道她的好。
结果却是,李长熙嫁给她皇叔,最后甚至顶替了她立下的功劳,成为了百姓爱戴的皇后娘娘。
有些账,也是该清算了。
“起来吧,不必拘礼了。”容月笑了笑,看着李长熙问:“这是哪家的小姐?”
李长熙上前行礼,轻声道:“回公主的话,臣女是李丞相家嫡女李长熙。”
“原来你就是名动京城的李长熙,李小姐应当多出来走动走动才是,本宫长年住在后宫只听李小姐饱读诗书贤良淑德之名,却不曾见过,心下觉得十分可惜。”
众人当即缓过神来,是啊,人人都知道李长熙擅诗书礼仪却不曾亲眼见过。李长熙一向深居简出,不与外人结交。她两个哥哥也是皇子伴读,整日跟在皇子身后,自然不会提起家中小妹。
那她这些贤良的美名,究竟是何人所传呢?
这么想着,众人看向李长熙的神色便带了几分试探。
李长熙自然感受到了周围众人的目光,她淡然一笑道:“公主说的是,只是臣女向来体弱,在府中长日无聊,只好让下人去多寻些书来看了。”
众人恍然,啊,原来是在下人找书的过程中渐渐传出来的。
而且,同样深居简出,她李长熙因为看书而美名远扬,她容月却是举国闻名的空壳美人,个中区别显而易见。
于是众人又或多或少的把带着看戏意味的目光投向了容月。
“李小姐既然身体虚弱,本宫又怎好强行逼迫你来参加典礼,”说着容月转头看着云乐,语气似有嗔怒委屈之意,“云乐,怎的没人告诉本宫李小姐身体不好啊?本宫还拉着她说了这么久的话,传出去了,百姓岂不是又要说本宫不好了?”
说着眼底竟微红似有泪光闪过。
李长熙:“殿下及笄,普天庆贺,臣女”
容月带着哭腔道:“长熙不必为了我勉强自己的,本宫知道本宫不如你,本宫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一众人等早已看傻了眼,这容月再怎么样也是个公主,而李长熙不过是大臣家的女儿,从身份上就有很大不同。究竟是谁在公主面前乱嚼舌根说她比不上李长熙的?
李长熙虽然气质出尘,但容貌却清汤寡水,看多了只叫人觉得索然无味。而且今日,公主只是说让她多出来走动走动,她就阴阳怪气,如此沉不住气的样子,跟传闻中的的确有些差距。
可见传言到底是传言。
“平阳王世子驾到——”
听见太监通传,容月一时愣怔在了原地,她记得前世江逾燃因病并未出席她的及笄大典,怎么如今
“臣来迟了,还请公主莫要怪罪。”
容月回过身,只见江逾燃一身藏蓝色的袍子,头戴玉冠,腰间佩鸡血玉环佩,他眼带笑意如前世初见时一样。
容月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捏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一滴泪已经落下。
江逾燃脸色当即沉了一分,他方才在殿外将李长熙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难不成公主这是被她说得伤心了?
“何人如此大胆,竟引公主殿下落泪?”
一旁的众人也震惊了,谁见过长公主落泪啊?!不,谁敢惹长公主啊?!
这么想着,便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李长熙。
李长熙一阵无语,两句话就被她说哭了,这公主也太娇贵了吧?
云乐连忙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为容月擦去眼泪,容月捏了捏云乐的手心让她放心,而后看着江逾燃道:“无人惹我,是我自己路过御花园时叫风沙迷了眼,所以才哭的。”
众人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阳,和一直乖乖垂着不动的纱幔
嗯嗯嗯,公主说的对。
李长熙看着此时明显偏向容月的众人:嗯,怎么觉得事情好像不应该是这样。
江逾燃点点头,“如此甚好,今日是公主的好日子,切莫为旁的人旁的事伤心难过。”
容月笑了笑,“世子说的是,前些日子听说世子病了,如今可好利索了?”
江逾燃拱手行礼,“已然大好,多谢公主惦念。”
“平阳王战功赫赫是大昭的功臣,本宫关心你们也是应当的,”说到这里,容月仿佛才回过神一般笑道:“怪本宫一直拉着你们说话,都坐吧。”
说罢,容月转身往主座走去。
而在她转身的瞬间,江逾燃的脸色阴暗了一瞬又恢复正常。注意到这一切的李长熙抿抿唇,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装乖乖女去了。
只是经过方才那一件事后,众人越发觉得李长熙本人可传闻中的她有些许差别,而容月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来的尊贵气质让人折服。
不多时,皇上皇后与摄政王一齐来了宸华殿。
注意到安排好的事情没发生,摄政王面色依旧,同容月演起了叔侄亲情的戏码,引得皇上连连点头,看着他们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
容月一边应付着一边忖度:没了撞衫这事,容恪跟李长熙在明面上定情的事就少了引子,月末订亲自然也无从提起,此后只怕又会有旁的事发生,她该多注意着点了。
太后虽没来却是让人送了一尊八宝金佛像以表心意。
一顿饭吃的各怀鬼胎,歌舞戏曲演了也无人欣赏,末了还是容月下令给了赏钱后让他们休息去了。
几位大人物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经那么好看了,有谁还能分出心思去看歌舞呢?
日暮时分,宴会终于结束,皇上皇后先行离开后,摄政王也走了。
按理说容月应该是最后一个走的,只可惜她这辈子不想跟上辈子一样处处顾及别人的感受,因此只又多坐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离开了。
临行前她终是难以遏制自己的心看了一眼江逾燃。
上辈子江逾燃回京前一直在北境跟父亲一起驻守边疆,后因与蛮夷签订了和谐共处的条约才被召回京。
前世她初见江逾燃是在月末的圣诞日,彼时江逾燃对她一见倾心,而后多次想求皇上赐婚却被回绝。
直到后来,平阳王被诬陷谋逆,为保护他的家人平安,她不得不亲自动手。
只未曾想到,那把做了假的刀被人换成了真的。
江逾燃见容月神情怪异,以为她还在介意那些民间传言,不免嗤笑一声扭过头不再看她。
这女人当真小心眼得紧。
那些谣言何必当真?只叫锦衣卫出去查清楚,杀一儆百,届时哪还会有人传她的闲话?
眼下优柔寡断,杀他的时候却步步紧逼毫不留情。
她果真是个……无情无义的毒妇……
在云乐的搀扶下,容月离开宸华殿回到了昭宁宫。
一进宫门容月便觉得腿软心悸得难受,方才江逾燃含着嘲讽与漠然的眼神终究让她无法不去介意。
前世对她一见钟情,爱她入骨,今生却不再动心了吗?
如此也好,他那样好,值得有更好的女子来相配。
云乐见自家公主面色不好,服侍她洗漱更衣后便退到外间去了,来人便说公主累了已经休息。
而已经休息的公主本人在大床上滚了三圈依然毫无睡意,直至皓月当空,窗外只听得夜风吹得窗柩响动,不知从哪飞来的夜猫子站在横梁上咕咕叫了半宿。
容月:“配个屁!除了我世间哪还有更好的女子?!上辈子欠的,这辈子我一点点还清楚就是了,他江逾燃就是恨我,也要在我身边恨。”
容月抬高声音:“云乐!明日传平阳王世子前来回话,就说本宫有要事与他相商!”
说罢也不管外间的云乐听没听见,觉得眼皮沉的紧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便直接睡下了。
正在外间小憩的云乐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嗯?刚刚公主是不是叫她了?
传平阳王世子进宫?
公主今日便多看了那世子好几眼,难不成是看上那世子了?
虽说世子的确貌若冠玉气质出尘,可好像是个手里没实权的,公主要是嫁给他,委屈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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