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医术显
次日清晨,霍秋濯早早就起了,梳了个雅致的发髻,簪上几只稍稍朴素的钗饰,粗粗吃了早点,就带着竹露去锦音堂拜会祖母。
来的倒不是最早,已有一位在了,走近了才知是世子表哥。
“阿煜,你应当与她识得了,阿濯是你姑姑的女儿,亲缘一场,可别生疏了。”
祖母搭上她的手,眼睛看的却是墨煜。
墨煜简单应了几句,面上虽不显,可霍秋濯却直觉他不喜她。
其他倒也没什么,这表哥只是点了点头,未与她说话。
而后霍秋濯见祖母面色不善,虽说她未曾来过几次侯府,可祖母待她的好,她也是清楚的。
心里就想试着给祖母切脉,她自小通医术,明药理,不切脉仅看面相也知祖母有些病痛在身上,只是若想开药,还是得切脉才行。
“祖母,您……可是昨夜犯过晕症?”
墨煜忽而看向她,她的声音抖然一停。
“阿濯是如何知晓的?”
祖母倒是平静。
思虑良久,她开口道:
“我观祖母面相,有气血盈亏之症。可否——让我为祖母切切脉。”
“阿濯有心了。”
切了脉后霍秋濯心下了然,祖母身上有不足之症,倒也不算棘手,拿了笔墨就洋洋洒洒写下药方递去。
墨煜见她写下药方,似是有些许诧异之色,而后终是与她搭了第一句话,
“表妹倒是有心了。祖母,宫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
祖母摆了摆手,她也嫌他事情多,一月都来不了几次。
祖母接过药方,连连称赞她有孝心,接着便与她闲聊家事,大概是因为大表哥走了,也更自在了。
但说着说着也就偏了,家事过后便絮絮叨叨与她说了一阵那世子表哥,说的大多是好话,大意是他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冷了些,若是和二房那小混蛋中和一下该多好。
霍秋濯堪堪一笑,那人恐怕不止是个混蛋吧。
正说着那人,他就来了。
“祖母。”
墨烁进了门倒是没料到有女眷在这儿,还是昨天调戏过的天仙妹妹,
“身体可好些了”
“好些了好些了……”
墨老太太见他来了笑得更欢了。
见祖母手中拿了药方,他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之前的方子吃着身子不爽利?还是出了什么差错”
“是阿濯见我不适,想给我开方子呢。”
祖母眉眼含笑,“你倒是常来。”
他听后笑笑,眉眼微挑。
“哦?倒是不知表妹还有这本事。”
墨廷皓想着这小表妹还真是有趣得紧。
霍秋濯不太想与他搭话,只应了声。这色胚,在祖母面前倒是全全变了个模样。
“家父从医,只浅学了些皮毛。”
霍秋濯身为药谷传人,自然是把父亲的医术学了个十成十,‘浅学了些皮毛’不过是自谦之词,人不可自傲。
“那表妹可否替我切切脉?”
他看向她,一双桃花眼似眉目含情。
霍秋濯是不太情愿的,但偷偷瞧了瞧祖母,见她无异样之色,且不好当众驳表哥的面子,朱唇轻启,
“若是表哥不嫌,自然是可以的。”
“怎会”
对面的少年意气风发,一双桃花眼凝视着她。她面不改色,伸出手,指尖轻轻覆在了他的腕间。
柔夷轻抚过手腕,饶是他是花楼里的常客,也习惯了‘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却在此时心间痒痒的,似起了波澜一般。
直到红唇轻启,他才回过神来。
“表哥安健得很,不过是年轻气盛,该多喝喝菊花茶降降火了。”
霍秋濯面色语气均无异,但却给墨烁听出一股咬牙切齿之态,轻哼一声,想着这丫头倒是小气。
霍秋濯见那人现下倒像个乖乖崽,也没为难她,连声说了是是是。
而后她见没什么别的事,就也不久留,随意扯了几句,而后温声告退了。
墨廷皓倒是留下继续与祖母唠家常。
祖母先是与他聊了一阵家事,到底老人年纪大了,关心孩子们的大事,继而又聊向了其他。
“阿烁今年可就及冠了,过些时日让程姑挑些利索的丫鬟去院里伺候,也好让祖母放宽心。”
“是是是。”墨烁应得倒快,“老祖宗,大哥院里才是缺贴心人呢,我不急的。”
“你还不急!阿煜性子冷,不欢喜大可先等几年,祖母对他也有些安排。”
墨老太太说着似忧心忡忡,
“倒是你啊,才该早早订下了,可有欢喜的姑娘没有要是有了,就早早和人交换庚帖,在你这儿,做不得妻,那就只得一个侍妾,怕是人家会嫌。要是能娶个知根知底也欢喜的,也省得祖母费心。若是没有,那就祖母替你安排。”
“侍妾可比妻说出去难听多了,哪家姑娘想不开会和我换庚帖。老祖宗您就别操这闲心了,还不如多打几遍太极。”
墨烁也知自己身上传出去的那些话,那年他十岁,生了一场大病,却在太医束手无策下悄然痊愈,也不知怎的,长久未出天机阁的国师竟也点名要接见他,给他批了一道命,后就有了些‘不知真假’的话。
也正是因此,在京城没什么贵女会往他身边凑,毕竟哪家贵女会上赶着当侍妾呢?倒是他大哥性子这么冷,那些贵女不怕热脸贴冷屁股也要往上凑,他可真没什么要担心的。
“我可比不得大哥。”
墨烁眉目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你嘴贫,祖母也知道阿烁你心性不定,早让程姑挑丫头了,冠礼后挑几位在院里,自家丫头知底细,房里照顾得也细些。以后要是有真心欢喜的姑娘,我这几分薄面人家还是会给的。”老祖宗也是真疼他,什么都先考虑他。
“知道祖母最疼我。”
忽而墨烁想起昨日去十方院看兄长,他问起过刚才的表妹,忽的就话锋一转,说起了其他事,
“祖母,就算是姑姑的女儿,可也不过是草药商出身,不必让大哥过去吧,大哥他日理万机,可没这么多闲工夫吧。”
沉默良久,老夫人还是先开了口,却是想赶人了。
“阿烁可莫要这么说了,那是你姑姑的女儿。阿烁啊……祖母有些乏了,下回来与祖母讲讲书院里的事如何”
“好,那祖母可要好好养身子。”
墨烁听了倒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之后他倒是若有所思,他所言皆非胡言,这事祖母却已不愿与他说明了,那定是不想瞒他也不想告知他。
虽说姑姑以前的事现下没什么风声了,可他也听院仆活多或少说过些什么,昨个儿他还听说这天仙妹妹与姑姑□□分相似呢。
霍秋濯刚回了院子不久,墨大姑娘就过来了。
旁的侍女见了,赶忙在桌上奉上新茶,后便默默退了出去。
“秋濯妹妹,好久不见,经年来可安好?”
终是多年未见,她眉眼含笑,轻声叙道。
“倒是不错。父母恩爱,笙磬同音。莞姐姐呢”
霍秋濯见了她,心中也欢喜起来,只不过她未把后几句说全,父亲不知去向,母亲离世,寄人篱下,倒也算不上好。
“不算好。”
她自嘲似的笑笑,似是鼓了很大勇气才出声,
“你知道我的脾性,可墨芫向来娇纵,我与她一直不太对付,虽说如此,平日里也是能让则让了。”
墨皖身为嫡女,端方大气,可谁又能懂她在背地里受了多少委屈
“这些年委屈姐姐了。不过,她兄长是二表哥吧既与那混世魔王一道,脾性自然不言而喻。咱不兴与那些人计较。”
她拉过墨皖的手,一同在旁边坐下。
墨莞轻笑,“怎么,你见过他了”
“前两日见过。不算好。”
她眉头微皱,语气算不得太好。
“总归不要太计较,妹妹,他被老夫人宠惯了,在家里都是有求必应,况又是个护短的性子。”
墨莞缓缓道来,“想来他传有身上那些话,自然也是不好受的。还得是家里人多担待了。”
“姐姐你就是脾气太好,才会受了气。得亏我初来乍到,不想太计较,不然那人讨不了好果子吃!”
霍秋濯不同意她的说法,若是按她在岭南的行事,墨二怎么说都要吃好点苦头,
“我父亲教我对人要有气势些,人家才不敢欺辱你。”
“妹妹说的是。”
墨莞轻轻点了头,“倒是姐姐受教了。”
再闲聊几句,霍秋濯想到她们差的年岁,而大周习惯女子及笄后订婚,一般把二九年华定为标梅之年。霍秋濯算着姐姐的年龄,也是该要商议亲事了。
“姐姐,你已及笄了吧。姑姑可有让你相看什么人家”
“本来母亲是打算过了生辰给我相看人家,不过现下没打算了。今年年初先是太子妃初选,又是要在下月宫里办百花宴的,母亲想我去宴上试试再商定。若是不成,就晚些再议亲。”
墨莞说得很平静,好似这些事情与她无关,墨家百年殊荣,她又身为昌国公嫡女,自然一举一动都当以墨家为重,无关喜好。
“以姐姐的品貌选不上可不容易啊。”霍秋濯俏皮地对她眨眨眼,逗得对面的墨莞也笑了起来。
霍秋濯并非胡说,以她墨家嫡女的出生,姣好的容颜与不凡的品貌,饶是在京城贵女圈中也是佼佼者。
“那就借妹妹吉言了。”
忽而墨莞再看向她,“话说过几日便是十五了,上元佳节有花灯会,妹妹可愿与我同去只我们两个。”
“那自然是愿意的。”
霍秋濯也是极欢喜过节的人,“那姐姐到时我去寻你。”
接着便再说了些体己话,她们年幼相识,虽不常见,但多年书信来往,在各自心中也是手帕交般的情谊。
才结束了与墨莞的交谈,她忽的想起了另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得得空去看看。而后便写了手书,让侍卫林禾跑腿送去。
那人也算她的手帕交,比她长两岁,现在是天下第一钱庄的老板,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霍秋濯印象中她惯来低调,只是个欢喜漂亮衣服,喜欢看账本的姐姐,如今与小时候可大不同了。
在房中安然呆了几日才拿到回信,钱清雪邀她初三去庄子上。
这几日霍秋濯倒是闲情雅致,看看花,配配药,弹弹琴,偶尔再做些香膏,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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