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上老君的中式装修工作室
凌霄殿坐落于两仙山之间,周身云雾缭绕,灵气腾腾,令人一近身便有浑身脉络都被灵气走遍的舒爽感。
然而这舒爽感并不能抵消叶鸣玉内心的闷堵。
叶鸣玉刚到凌霄殿门口,就被守门将拦住了。
两个神仙站在凌霄殿高高的门槛之上,居高临上,看她仿佛一只蝼蚁,冷着语气道:“陛下有令,即将被革职的神仙没有令牌禁入凌霄殿。”
莫名背负一身债的叶鸣玉本就心里不得劲,现下被人拿鼻孔瞧了,更是一股无名火腾上心来,正要开口,视线里却突然闯入一只皮肤发枯的手。
下一秒,一个苍老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二位仙官,我可能带土地娘娘进殿?”
她都这样了,居然还有人愿意伸手拉她一把。叶鸣玉不由得有些感动,见那身影佝偻苍老,更是心生感激。
谁知,她刚产生感激这位老者的心理,就见那老者转过脸来,用满脸的沟壑对着她笑成一团道:“土地娘娘赊了小殿一笔账,往日里你不出殿我们也不便擅闯,现在得来全不费功夫。”
“……”
叶鸣玉挤出一个假笑。
得,还以为是什么仙界自有真情在,原来只是另一个债主罢了。
虽然不知道这老头是什么来头,但是有了他带着,凌霄殿的守门天将竟真的没有再拦,放他进去了。
凌霄殿的殿门以原木为底,乌黑的木质被镌刻满了各种天界神兽的图案,细腻的纹路中随着光线的流动泛着耀眼的光芒。叶鸣玉本以为大门已经足够华丽,进了殿却发现,用寸土寸金来形容凌霄殿丝毫不为过。
这“寸金”不仅仅体现于凌霄殿内各式各样珍奇的陈设,还有凌霄殿内无处不在的灵气。翻腾的云雾裹挟着金色的颗粒汇聚成数股,交织着流动于半空中。叶鸣玉伸手,望着从指缝中溜走的灵力,只觉得满心惊叹。
原来《西游记》中,凌霄殿云雾腾腾的模样是真的,这等灵气汇集的地方,便是个凡人来过一趟都要立地飞升了。
“娘娘已然三百元年未入凌霄殿了吧。”老神带笑的声音打断她,叶鸣玉回过神来,只见面前巍峨殿宇高高而立,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殿前。
“进去吧?”叶鸣玉满心只想赶紧见玉帝,等不及地迈开腿。手却被老神一把拉住,强劲的手劲竟活生生把她个大活神拉回了原地。
“娘娘是果真与天界脱节了。”老头的语气带着点讽刺,颇为无奈似的摇摇头,伸手往叶鸣玉面前那么一挥。
叶鸣玉的视线随之也是一黑,然而很快便豁然开朗。
未见眼前景,先闻景中声,只听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跟着光线向她一齐刺来:“是哪位爱卿有急事禀报啊?”
随即,叶鸣玉看见身旁一直身份成谜的老头俯下了身:“回陛下,老臣兜率宫。”
原身的记忆告诉她,兜率宫是太少老君的居所。
原来这就是太上老君!
凌霄殿上的宝座处忽现一扇日光,正中心处水波似的荡漾片刻,显现出一个……呃,正宗国字脸。
叶鸣玉望着那张涂上墨往纸上一印就是个“国”字的脸,心道果然是领导人标配。
玉帝见到叶鸣玉的时候有些惊讶:“啊,土地爱卿也在。”
入乡随俗,叶鸣玉仔细回忆,从不知道哪个旮旯挖出了“凌霄殿行礼须知”。
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撑于地,缓缓叩首:“是,罪臣土地殿。”
玉帝的表情浮上一丝惊讶的神色,连太上老君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自称罪臣。”玉帝挑了挑眉,“看来近日土地爱卿长进不少。”
叶鸣玉顺从道:“是,今日我便是上凌霄殿来请罪的,顺便,臣想了一个挽救的法子,但那需要借助陛下的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玉帝脸上惊讶的神色更甚。
一直对凌霄殿避之不及的土地竟然亲自送上门来,并且不仅送上门来,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挽救如此巨额的债务,甚至还向凌霄殿提要求。
从前那个嚷嚷着:“就不还,有种贬我下凡。”的废柴土地呢?
太上老君是被从前的土地娘娘赊账赊怕了的人,听闻此言眼睛都瞪圆了:“你可是认真的?”
叶鸣玉礼貌地笑笑:“真心的。下官可以保证,若凌霄殿愿意开国库赈仙,帮我宽限一些时日,我必不仅还清所有债务,届时还将补全国库损失的部分。”
霍!
玉帝和太上老君四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叶鸣玉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其实叶鸣玉心中也有些慌,并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有底气。
毕竟是天庭,从来没有人走过这条路,会不会有人……不,仙接受都是个问题。但她现在最首要的就是要求得生路,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
她挺直腰板,顶着太上老君和玉帝怀疑的表情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我土地在此发誓,十元年内无法让土地殿翻身,凌霄殿可即刻开除臣下的神职!”
殿内一片鸦雀无声,半晌,天帝爽朗地笑了几声,道:“爱卿,不是朕不相信你,而是这说话要有依据,爱卿是哪里来的底气?”
底气?叶鸣玉冷笑一声,无非就是筹码罢了。
天庭灵气济济,这方面倒是与人间无异。
她现在身无分文,唯一值钱的只有那住所了。
“回陛下。”叶鸣玉郑重地道:“臣愿以自己唯一的身家为抵,以换取凌霄殿的信任。”
对于普通的神仙来说,土地殿并不值很多钱,但对于天帝来说,那价值可就不一样了。
他将土地殿收回之后,完全可以利用支配权将它改造成其他的用处,让土地殿重获新生。
毕竟土地殿辉煌的过往不是谁都有的。
并且,如果玉帝对土地殿无意,他根本不会说这样暗示她抵押土地殿的话。
果然,玉帝听后立刻露出了心旷神怡的表情:“好!土地娘娘果真痛快。既然你表露了这么大的决心,我便信你一回也无妨!”
叶鸣玉的金融嗅觉从来是最灵的,在天庭也不例外。既然决定要在天庭创办投资公司,那么她就要从现在开始物色投资对象。
首次,她把自己的目光放到了跟他一起出凌霄殿的太上老君身上。
太上老君在仙界已经算是很老的一辈,本来打算在家当个宅男,却忽听那万年躲债的叶鸣玉气势汹汹杀到了凌霄殿前,这才拖着老骨头来了凌霄殿一趟。折腾大半日已然精疲力竭,走出凌霄殿的时候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伸完懒腰刚放下胳膊,就见叶鸣玉正直勾勾盯着他,眼睛里雪亮雪亮的。
太上老君吓出一个寒颤,吃力地转动脑筋思索片晌,试探地问:“兜率宫自赊账后经济一倒不起,向娘娘要债实属无奈。娘娘该不会是要因为这个,打击报复老道吧……”
叶鸣玉这才发现自己如狼似虎的眼神有点吓人,连忙收了回来,几步小跑一把揽住了太上老君的胳膊,跟他并肩走,陪笑道:“没有,就是,下官的土地殿刚刚抵押出去,没有住处了,您看您能不能带我回兜率宫……看一看?”
太上老君闻言投来怀疑的眼神。
叶鸣玉作出发誓的手势:“我发誓,就待一会儿,盘算一下去处。”
利用男人的同情心果然是个屡战屡胜的法子,太上老君完全没法抗拒她的撒娇,还是引她入了兜率宫。
当然她的理由是瞎扯淡的。土地殿被抵押给凌霄殿后兑来了一笔神币,照这数额,其实随便照一个天庭小栈亦可凑合,她本就不是喜欢借住屋檐下的人。
她想办法让太上老君带她回神殿,只是因为想为自己的投资公司物色第一个业务。
昨夜她彻夜难眠,将天庭尚且存活的产业上下思索了个遍。结论就是——还是得找跟凌霄殿有直接合作的产业,简单说,就是体制内。
若要投资,首先求稳。太上老君的丹药是天庭唯一的医药资源,千百年来从未倒过,她若能说服太上老君接受她的投资理念,无疑是对投资公司最好的一个起步机会。
只要让别人看到甜头,还怕内卷不起来吗!
比起凌霄殿,兜率宫的陈设就简单陈旧得多。太上老君似乎不喜太过张扬的装修风格,只是在院子里种上了梅兰竹菊,用一汪清池圈住,植物上空悬空泄下小瀑。
就连殿宇都全是中式装修风格,叶鸣玉微不可查“啧啧”两声,心道这一套装修下来,在现代可不便宜。
“偏殿用作病榻。”太上老君瞥了好奇四望的叶鸣玉一眼,响亮地拍了两下手吸引她的注意。
叶鸣玉转过头来,见太上老君一板一眼地道:“故而不能留你夜宿,你只是坐会的话,若不嫌弃便移步炼丹殿吧。”
移步炼丹殿?他的工作室?那可太棒了,她简直求而不得好吗。
“好好好。”叶鸣玉满口应下,雀跃的心情似乎要溢出胸腔。
炼丹殿火热难耐是全天庭皆知的事情,土地娘娘又是自继位以来便好吃懒做,娇贵得很,原本太上老君认为她会拒绝,没成想这表情……似乎还有些兴奋?
这让他又起了疑心,向叶鸣玉缓缓踱步逼近,疑惑的目光从瞳孔中射出:“老道怎么看阁下如此兴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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