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坏人
晚自习过后，牧明月匆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跑出了教室。
聂书宁本来想陪着她一起去的，但是牧明月怕她家里人担心，便没让她跟着。
看着纸条上女孩娟秀的字迹，她一个人找到了南阳路210号。
路途中，因为她对附近不太熟悉，差点还迷了路，还好遇到了一个好心人帮她指路。
只不过听到她找的是易灵家以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当她赶到时，店铺的大门是半掩着的，里面还透着微弱的光。
可是外面写着“灵军烧烤”的烧烤牌却已经被别人砸烂了，周围还有其他人丢的烂菜叶子和垃圾。
“啪啪啪。”
突然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破裂声，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女孩子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小军，小声点，等下坏人又来了。”
说话的人应该是易灵，而他们口中的坏人，应该指的是受害者的家属。
牧明月走向前将卷门拉起，里面的人听到声音以后立即抱着一个小男孩蹲在了桌子底下。
或许是太紧张了，桌子和身子碰撞以后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易灵，我是牧明月。”
牧明月察觉到里面的人拘谨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向他们靠近。
“怎么是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易灵慢慢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底下的小孩似乎还有些害怕，颤抖着身子，一直不敢出来。
“小军可以出来了，不是坏人，是姐姐的同学。”
易灵淡淡地开口道，可是小孩就是不愿意出来，反而藏得更严实了。
她知道自己弟弟的性子，既然他不想出来，自己也没有办法劝他出来。
“底下是你的弟弟？”
牧明月倒没想到易灵有一个弟弟，原来她还一直以为她是独生子女。
难怪她今天晚上没来上晚自习，家里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确实需要她去照顾。
“嗯，他是我的弟弟易军。”
易灵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阵子不见，牧明月感觉她越来越憔悴了。
虽然头发依旧是乱七八糟的，但是眼睛却早已哭得红肿。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很久没有休息了。
“你怎么过来了？”
看着眼前突然闯进的人，易灵有些疑惑地说道。
“你不是没来上晚自习嘛，我过来看看你。”
牧明月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是非法闯入，确实来之前应该先和她说一声的。
其实她们两个人也不算特别熟，好像除了同桌关系，就没有其它的联系了。
“对了，你现在是学习委员了。不好意思，我今天急着去接我的弟弟，就忘记提前告诉你我已经请假了，不过班长应该已经告诉你了。”
易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说道。
学校每天晚上都会有学生会的学生过来查课，学习委员需要在每天晚自习前统计好各班同学的到班人数。
易灵以为是自己耽误了她的工作，微微地垂下了头。
牧明月看着她逃避的眼神，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易灵。
“你还好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她进来的时候，易灵家就已经被砸得乱七八糟了，整间屋子望过去，好像只有那张桌子完好无损。
“你也看到了，家里面的东西能砸的都被他们给砸坏了，父母还在派出所关着，只有我和弟弟在家。”
说着，易灵好像又要哭出来了，整个人似乎都被阴霾所笼罩。
底下的小孩，听到她们提起自己的父母，一个小小的脑袋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小男孩大约有七、八岁，又黑又瘦的小脸上满是灰尘，头发和易灵一样乱蓬蓬的。
看上去虽然瘦骨伶仃的，却长得眉清目秀，特别是那双长得比其他小孩都大的眼睛，闪动着聪慧的光芒。
“爸爸妈妈才不是坏人，姐姐的同学才是坏人，上次来我们家差点把家里的东西都吃完了。”
小男孩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像熟透的小苹果一样，泛着红晕。
“你就是易军吧。”
牧明月看着小孩可爱的样子，想伸出手去捏一下他的脸蛋，却被他给躲开了。
“别碰我，你个坏人。”
牧明月看着他稚气的样子笑道：“那你说说，我怎么是坏人啦？”
易军嘟起了嘴巴回道：“之前来的漂亮姐姐就特别地坏，还背地里欺负姐姐。”
“小军。”
听到自己的弟弟那样说牧明月，易灵立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严肃地喊道。
易军却好像特别不服气，在易灵的怀里挣扎着，脚一直踢在她的身上。
牧明月看到易灵身上逐渐增多的脚印，担心地说道：“小军你怎么能踢自己的姐姐呢？”
易军听到以后反而变得更加地狂躁，咬了一下易灵的手，挣脱了阻拦生气地说道：“我才没有这个废物姐姐，还有你这个坏人别叫我的名字。”
随着他脱口而出的声音，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
一旁的易灵听到自己的弟弟称呼自己废物，像世界崩塌了一样，蜷缩在地上，哭了出来。
泪水一点一滴地落下，像两汪小泉，控制不住地溢出。
此刻，她似乎把积压已久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牧明月从来都没有看到她哭得这么难过过。
其实牧明月知道在她进来以后，易灵一直在试图掩盖自己的痛苦，然而痛苦积攒多了也终于抑制不住哭了出来。
易军看到自己的姐姐哭了，也没有说话了。
反而倔强地跑进了里面的卧室，重重地把门上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也传出了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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