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终于！不用再躲进被窝看直播了！】
【撒花撒花，142小哥哥终于当回人了！】
【诶，就这？突然很想再看小哥哥去探索奇奇怪怪的地方】
【楼上的，禁言警告！】
【都别吵了，有人知道选手这是在干嘛吗？怎么看好像是在种地？】
【就是在种地/笑哭jpg】
一人一句，弹幕升的飞快，好的不好的全被淹没在里面。伍彤看着弹幕评论，小心扭头去看霍翡珩，见他心情还行便稍稍松了口气。
自从上次撞破两人结婚一事后，她就感觉到霍翡珩的心情完全就是由弹幕决定的。
有人说沙棠不好或者质疑他，霍翡珩的脸色就黑的如锅底，完成任务的手段也十分暴虐。反之，有人夸了沙棠，那抿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甚至还会很罕见的夸奖他们。
其他不知情的队员都以为他是病了，前前后后反差太大，还准备联名上报让他请假休息。
彼时的霍翡珩正看着手底下的人拿过来的报告，看到那一份请求书，目光一顿转向一边的伍彤。
“最近，很闲？”
“啊？”伍彤不明所以，连忙关掉直播，结果就看见他递过来的文件，顿时心头一梗，“老大，你听我解释，其实这个就是……”
霍翡珩不等她解释完，将手中文件全都交给她：“这么清闲，那就去报名参加这次的部队训练，拿不到名次的自己主动降队。”
一点也没留情，直接把伍彤搞蒙了。她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又看了看离去的背影，一脸不敢相信。
不能吧，那些评论不是还挺友好的？
霍翡珩今天心情不佳确实不是来源那些弹幕，而是因为沙棠的一通讯息。
讯息简洁明了，只有两句话。一句是告知他又失忆了，一句是不用担心，他知道目前情况。
霍翡珩知道这是昨天的记录起作用了，但他还是无法接受，就算沙棠通过本子知道两人的关系，那也仅仅是知道。
昨天两人的相处又再次成为泡沫，转眼消散。
这次只过了一夜，下次会不会是半天？一个小时？或者一分钟一眨眼？
霍翡珩不知道，也不敢想象。
巨大的痛苦压在心上，让他无法呼吸。他攥紧手心，闪身躲进无人的房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难受，连接沙棠的通讯。
此时的沙棠刚种下稻谷，正在星舰里冲凉，听到声音后连忙围了条毛巾走出来。看到是谁后，眼神愣了下，不知所措地拿起手环。
他没敢开视频，只连接了语音：“先生？”
每次沙棠心虚的时候，清朗的声音也跟着虚了不少。从前是，现在还是，霍翡珩一耳就听出来了。
“棠棠。”
“我在。”
不知是因为亲昵的称呼，还是因为对方语气的暗哑，沙棠突然心慌得厉害，眼睛飘忽的厉害，来回扫视着地面，指甲也无意识地掐着指腹。
“是有什么事吗？”
霍翡珩张了张嘴，压下快要出口的问题：“我们……退出这个活动，好不好？”
“为什么？”虽说两人是伴侣，但对失忆多次的沙棠来说，此时的霍翡珩也只是个不怎么相熟的领头上司。
他能站在422上，必然也是经过对方的同意，现在却让自己退出活动。于公于私，沙棠都不太能理解。
脑子里转过几个弯，他想起早上的事情，不确定地问了句：“是因为失忆吗？”
“嗯。”
“可是我退出了失忆现象也不会停止，而且我感觉好像找到解决的办法。那些记忆碎片并不连贯，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个地方……”
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这是沙棠第一次反驳霍翡珩。语调比刚才高了不止一些，还带着几分颤抖。
他努力捋顺自己的舌头，将自己的观点一点一点告诉对方，事无巨细。他现在必须要说服对方才行，因为他知道霍翡珩是来真的。
如果没有说服下来，他真的会被命令回去。
霍翡珩靠在墙上，脑袋微微仰起，眸色深沉。他没有打断沙棠的话，等他讲完了才问了句。
“那要多久？一年？二年？还是十年？如果你的假期结束了还没能完成呢？”
他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告诉对方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仅凭一人力量就想让那颗荒星变回以前的样子，那是不可能的。
沙棠是人，不是神，做不到的。
沙棠哑声了，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实现，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至少他现在有了大概方向。如果什么都不做，要不了几天他可能真的会彻底忘记霍翡珩这个人。
他蹲下身，揪着湿漉漉的头发，感到前所未有的头疼跟心烦。他也不想这样，为什么偏偏是他？
“我……对不起。”再多的话出了口也只剩三个字，沙棠不敢乞求对方，失忆不是第一次了，霍翡珩心中承受的东西必然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他不知道他们曾经的过往，但霍翡珩爱他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不会这么一次次妥协。如果可以，他也希望霍翡珩不要爱他了，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要不，我们……”
那两个字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拉住，无论沙棠怎么张嘴都无法说出口，心脏传来的阵阵抽疼也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一旦出口了就收不回来了。
他深呼吸了几次，咽回刚才的话：“抱歉，是我想岔了。”
他不该这么自私的，把霍翡珩推到至高点，而自己却退到安全地带，等候对方做出的选择。
沙棠用力搓了搓脸，把搓疼了泛红了才起身走向操控平台前，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自己准备要说的话。
“先生，我向你保证，就两年时间。两年时间一到，我还不能彻底恢复，就立刻退出活动回家好好养病，好不好？”
恳求的声音传进耳蜗，掰开了揪住心脏的那只手，带有一点清冷的空气顺利进入胸腔，霍翡珩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刚刚沙棠的未尽之言，他听懂了。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想着为什么不直接把沙棠绑回家，为什么不直接动手解决422这颗荒星，为什么不能让沙棠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好在沙棠收住了，可惜他的那些暴虐心思却没有被一起收起来。
“好，我同意了。”霍翡珩站直身体，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明亮的光线打在他身上折射出无尽的寒意，“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我们晚上再聊。”
结束通讯，霍翡珩拨通了之前在黑贸里见到的人。
“想要我们在公事之外帮忙找人，总要拿出点诚意，想办法结束那该死的活动！”
……
挂断通讯，沙棠呆呆看着眼前的本子，心里不仅没感到安心，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却又追溯不到源头。
他提起笔在新的一页又写两句话，顺着笔顺一遍遍描黑描粗，直到视线全被这两句话占满才停手。
沙棠没有合上本子，任由那一页就这么摊开摆在眼前，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要刻在脑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起身换了身衣服，拿着之前准备好的仪器插在那块水地边上，测量数据。
如今他只有两年时间，他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更多的事情。
沙棠的视线瞄准了远处的那座山头，在荒芜的世界里，那点青黄不接的颜色是最诱人的，他必须要过去看看。
停放许久的星舰缓缓驶离了地面，沙棠一面注意外面情况，一面在制作的地图上增添数据。
宽大的地图上被他圈起很多地域，但几乎都是荒漠，还没看到任何有关水资源的地方。
在那些记忆里，422的水体是很多的，尽管都是咸水体。可现在除了那条黑河以外，沙棠没再看到任何的水体。
眼下在寻找存活生物之外，水体仍是重点。他准备等看过那片山后，就往边际出发。朝一个方位前进，总能看到江河湖海。
至于遇见的结果，沙棠也是做好了思想准备。从远处看422是灰败的，没有一点鲜明的颜色，那结果无非两个。
水体彻底存在地底深处无法涌上：水体被污染变脏。
前者还能用他的异能唤起，后者怕是又要麻烦霍翡珩了。
望着霍翡珩的名字，沙棠放下笔揉揉了眉心。刚刚的氛围不算吵架，但也很紧张，短时间他不太想麻烦他。
他也不想麻烦家人，一旦请求了，不可免的会提到霍翡珩，不可免的会被知道两人目前情况不算好，到时候又会多出一些无关紧要的麻烦事。
越想越觉得烦躁，当初他到底是基于什么才会向霍翡珩求婚的？这一点他似乎没有像霍翡珩求证，对方也没有告知他。
恍惚间，星舰已经降落在地面，这一路很顺畅没有遇到什么情况，也没检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沙棠整理一下衣装、携带物品，便带着飞行器下去。
或许是还有一些植物的存在，这边的地面踩上去不算特别坚硬，即便头顶着烈日，还是能感觉到一丝凉意，从植物本身散发出来的清爽。
他蹲下身，手掌贴着地面，一些快要枯萎的野草嫩叶在他的手掌下暂时躲避炎热的太阳。
底下的土壤水分含量比前面的要多一些，但还是不够，这些植物为了多获得一些水分不断向下伸展自己的足根。
这其实也是一个好消息，如果水量充足的话，这片山头会因为这些顽强的植物很快恢复生机。
思及此，沙棠站起身，拍拍手掌沾到的沙土。慢慢运转着自己的异能，将地底下的部分水分唤起升出地面，与自己变出来的水珠融合一起，升至高空。
他的异能有限，不能只出不进，想要获得大量水分依旧还要借助地底的水分。
一时间，水雾弥漫，模糊了他的身形。原本荒凉的山头突然变得仙气缭绕，虚虚渺渺盖过上空的烈日，甚至透过飞行器都能感受到那股子清凉意。
【哇！好仙！】
【好漂亮，我要截下来做护屏】
【小哥哥也太会了吧，加油呀！】
沙棠感受不到星网那端的助威，他闭眼凝神感受着水雾的变化。他甚至不看肉眼去看，都能知道现在水雾的密集程度。
可惜他先前费了太多异能，一直没填补回来，能扩大的范围有限，只能在他半径十米内完成一场落雨。
当水雾彻底掩去他的所有身影，所有水珠全都凝结在半空中。沙棠缓缓睁眼，漆黑的瞳仁在一片白茫茫中尤为清明。
眼睫微微一眨，漂浮空中的水珠开始与相邻的水珠结合化成水滴，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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