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是咒言师
结果最后变成了夏油杰和菖蒲的体术对练。
五条悟坐上了旁观席。
菖蒲的能力给了他们好大一个惊吓，那么大个六眼说控就控，着实有些不讲道理。
没有六眼想要运转无下限术式根本就是在透支大脑，就算五条悟在有六眼时都因为过于烧脑而不能全天候开启无下限术式，所以硝子在看到菖蒲限制了六眼之后五条悟甚至还想放大招时瞬间怒火高涨。
好好一个对练都要被这个疯子搞成自杀式袭击了。
菖蒲还小不知道轻重，五条悟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轻重吗？！
家入硝子带着严重的双标思想，双手环胸。
反正错的都是五条准没问题。
经过这件事也不用考验菖蒲术式的上限了，直接训练她对咒力的提取和控制，以及提高她自己体术的能力就好，万一真碰上什么用不出来术式的情况还能凭借体术杀出一条血路。
于是夏油杰果断换下了平时祓除诅咒全靠术式，仗着有无下限和六眼体术稀烂的五条悟，自己上场对战菖蒲。
主要是不想坐在那里接受硝子看人渣的冷眼。
既然五条悟不在乎，那就让他去吧。
这种有一个明确目标的前进方向让菖蒲很高兴，对手换成夏油杰也没让她沮丧，干脆直接撤销刚才的设置，这次只制定了唯一一条法则。
“术式禁止。”
如果全靠体术，她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菖蒲眼含兴奋，浑身上下洋溢着跃跃欲试。
六眼被限制对夏油杰来说是他不能体会到的感受，无论五条悟描述得多么详细，不能共情就是不能共情，就像他吞服咒灵玉时的痛苦作呕别人也无法共情一样。
而现在他站在能够限制他能力的场地中，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惊异。
他的术式包括收服的咒灵都好像不曾存在过，体内空空荡荡，如果不是仍然流动无损的咒力提醒他还是个咒术师，他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真的是否有过术式了。
怪不得悟会那么兴奋，这就是法则的力量吗？
凌驾于众人之上，言出必成的法则啊……
除非施术者本人自行解除术式效果，不然一旦落成后在到时间之前就算干扰术式也无法破除的优先级。
真是恐怖的天赋呢。
他好像也有点兴奋起来了。
夏油杰露出一个饱含战意的凌冽笑容，如同捕猎的凶兽，紧紧盯着对面同样浑身战意的野兽。
下一秒，对峙双方瞬间直冲对手袭去。
与专门特训过体术战斗，一招一式都融会贯通固定技巧的夏油杰不同，菖蒲的体术让专业人士来点评根本就是乱七八糟却又奇异的自成一派。
像是山间称王称霸的恶兽，为了生存与奠定地位招招都是冲着敌人的致命点去的，被攻击时却又凭借野性直觉灵巧躲开对方的攻势，若是躲不开就用利益最大化的方式一换一，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只要最后站立在场上仍旧在喘息的是我，便一切都无所谓。
野性，捕猎，撕咬，绞杀。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场边旁观的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都有如此直观的感受。
“哦豁，没看出来啊，这小矮子打架还有股疯劲儿，顺眼多了。”五条悟大大咧咧坐在训练场边，假模假样地用手在眉骨处搭了个凉棚，语气惊喜。
比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五条悟，家入硝子想的反而更多。
严格来说菖蒲的体术完全打不过夏油杰的，但能支撑到现在并让整个场面看上去五五开纯粹是因为夏油杰清楚这只是场训练战，他没有使出全力——他在招式间明显是收敛着力道的。
菖蒲不同，她似乎没有这只是训练训练的概念，除了对打开始有意识的收敛了力道与攻击落点，最后却越打越上头，现在彻底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像是在生死关头搏杀，原原本本将这个浑身都可以是武器的恶兽展现给同届三人看。
她在享受这一场展露獠牙的厮杀。
像她曾经的每一次战斗一样。
家入硝子略感头痛的揉了揉额角。
咒术师果然都是疯子，越强就越疯，而越疯就越强。
所以说，这小家伙的过去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种战斗风格啊！完全不在乎身体可不行！
这件事以后可得好好给小动物科普科普，还好现在发现的早，要是真等到祓除诅咒的战斗中才发现，出了事就真的是大事了。
咒术界唯一的奶妈黑着脸，心中暗自算计要怎么给菖蒲补习如何重视自身身体健康。
眼见着夏油杰似乎也被菖蒲浑身愈发高涨的杀气刺激的意识不清，招式间开始失去分寸，家入硝子拍了拍旁观中不停拍照像是在围观马戏表演的五条悟。
下一秒，训练场中央焦灼厮杀的二人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墨镜的白毛，二人的攻击落在他身上，却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空间，丝毫都没有影响到中间的大型障碍物。
来人像是个驯兽师一样，伸出两只手分别拍拍对战中的二人，语气轻佻：“好了好了，表演时间结束！”
夏油杰倒是清醒的很快，本来他也就是被菖蒲的杀气带入的而已，只是菖蒲在酣畅的战斗中被猛然打断，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在野兽的思维中，所有战斗必须得有一方不能动弹或是彻底死亡才算终结。
于是菖蒲将视线转移到了新入场的人身上，杀气扑面而来。
五条悟依旧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不过微微颤抖的愉快声音透露出他此刻真实的心情：“真是不错的气势啊，可惜现在不行哦，老子可不接受替身设定。”
“等你认得清楚对手的时候再来向我挑衅吧，小矮子。”
看着菖蒲似乎还想要往人身上扑的架势，五条悟直接拦腰将菖蒲扣在怀里，让她的背靠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压住菖蒲的额头，将她的后脑勺贴在肩膀上固定住，任由她四肢挥舞大声哈气也不为所动。
五条悟像是拍狗头一样充满敷衍地拍了拍怀里菖蒲的脑袋，看向对面撑着膝盖大口喘息的挚友，笑容嘲讽：“这才过了多久，这么拉了啊，杰。”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夏油杰：？？？
不行，拳头又痒了。
好在这时候家入硝子及时插手，制止了疯狂拱火的白色大猫，顺手拉住了一直在闹腾的小动物。
随着家入硝子的靠近，菖蒲明显安静了下来，眼神晶亮，紧紧盯着靠近的短发jk。
和看向敌人的凶恶完全不同，此刻小动物的眼神中是全然的信任与撒娇，好像下一秒就能扑过来蹭蹭饲养员的脚踝，发出甜腻绵软的喵喵声一样。
被差别待遇的五条悟非常不高兴，带着菖蒲朝着远离家入硝子的方向直接大步一退。
猛然间发现自己离饲养员的距离变远的菖蒲：？？？
刚准备查看小动物伤势的家入硝子：？？？
脱离战斗后，狂热的战意渐渐冷却，菖蒲本身的意识逐渐增强，然后就发现自己正被五条悟卡着腰揽在怀里，并且被带离明显伸手准备拉自己的硝子身边。
菖蒲犹豫了一秒钟，果断选择香香软软的jk饲养员。
呜呜呜，悟的胳膊好硬，这样挂着贴贴好难受，硝子软软的，她要和硝子贴贴！
菖蒲放松身体，像是只没有骨头的液体猫咪，挂在五条悟的胳膊上，努力伸出手，抬起头对着自己的饲养员委屈巴巴地哼唧：“硝子——”
家入硝子被小动物撒娇的语气蛊惑了，劈手把菖蒲从五条悟怀里扯了出来，让她躺在地上，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运用反转术式给小动物检查伤势，顺便治疗。
好在这次五条悟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幼稚，没有继续拉扯，任由家入硝子给菖蒲看伤，他本人则蹲在菖蒲的旁边围观。
另一边已经缓过劲儿来的夏油杰也走了过来，大咧咧在菖蒲的另一边坐下，伸手戳了戳小动物的脸颊，得到一个困惑的眼神。
虽然四肢看上去没有分量，脸戳上去还是软绵绵的，手感还挺好。夏油杰想。
突然间夏油杰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我记得你刚才不是制定了术式禁止的法则吗？但是刚才悟插手的时候还是用了术式的吧？”
他提到这点，家入硝子也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按理说他们现在仍然在菖蒲设定的范围内，但是她的反转术式却没有丝毫阻碍。
安心享受饲养员软软膝枕的菖蒲心情很好，于是开口解释：“因为我这次规定的法则只针对咱们两个人的，没有用无差别的法则领域，限制越多法则就会越稳定，不然维持时间会变短的。”
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夏油杰还迟疑了一下，而后意识到这是菖蒲在说话。
略带惊异地看向菖蒲，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小动物的声音呢。
怎么说呢？
菖蒲的声音就像是她本人一样，清甜而绵软，好像稍微戳一下就能发出哼唧声的奶猫一样，让人忍不住就想把她护在身后不受一点委屈。
完全看不出来战斗中会疯得那么厉害。
真是不得了的伪装啊。
夏油杰收回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托着脸颊，笑得意味不明。
五条悟也伸出食指戳了戳菖蒲的脸，没有收敛的力道戳得小姑娘唔了一声，然后他就被小动物的饲养员在手上抽了一巴掌。
五条悟撇嘴：“硝子你偏心，明明刚才杰也戳了，凭什么只打我一个！”
家入硝子只回了他一个白眼。
随着治疗进行中，家入硝子越来越心惊，很难想象菖蒲这个小小的身体内就因为刚才的对战多处软组织挫伤，两根肋骨骨折，内脏出血，可是小姑娘好像个没事人一样。
忍不住伸出食指点了点小动物的眉心，语气有些冷：“只是一次训练对战你就要把自己搞成这样子，我看以后也不用去出任务了，我不想看见只回来一个尸体。”
菖蒲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要示弱，于是她露出一副软塌塌的表情，漂亮的红色眼睛里湿漉漉的，语气也软成一汪水。
“因为我知道硝子在嘛。”
此乃谎言。
家入硝子直接下结论。
在此之前小动物甚至对整个咒术界都一无所知，那就更不要提咒术师种类繁杂的术式了。
所以这只是她一直以来的对战习惯罢了。
而现在家入硝子甚至不敢去想象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会将这么一个离不得人的小动物磨砺成现在这个样子。
毫无正确的生活常识，战斗中全凭本能，只要被认可了说什么她都会相信，看上去毫无同理心却拥有堪比超直感的直觉，完完全全围绕着她自己定下的观念在活着。
隐藏在乖巧外表下却有着完全不输给五条或者夏油任何一个人的傲慢啊。
一直都活的很孤独吧，菖蒲。
家入硝子想着，什么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最后低下头，和小动物碰了碰额头，所有话语都化作一声叹息。
菖蒲不知道家入硝子想了什么，只是在对方和她碰额头时下意识蹭了蹭。
硝子，好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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