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蔷薇林
南庄，无名小溪。
一女子背着背篓，手持着钩网，正一心一意地抓鱼。半天时间，背篓就渐渐重了起来。一条肥美的鱼正游着，女子小心翼翼地过去，靠近它。
“小鱼，小鱼啊！”阿林的声音传来。
得，鱼跑了。
阿林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还没站定，就拉她着她的胳膊：“小梨花，她……”
她话还没说完，虞蔷薇就把背篓往阿林面前一扔，穿上鞋子，就跑了。
只留阿林在她身后喊她：“你你你别着急啊……”
刚到面馆，赵大娘就领着她的儿子在她家，手叉着腰，见她来了就开始破口大骂。
“虞蔷薇，我昨日好心好意地来给你说亲，这个小拖油瓶，今天竟然在街上打我儿子！”
“女孩子家的成何体统！看把我儿子打的。”
“我才不是小拖油瓶！”
虞蔷薇看见小梨花靠在门口，扎着两个小丸子仰着头，赶紧拉她过来：“快向赵大娘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啊”虞蔷薇不住地道歉。这时候阿林进来了，虞蔷薇拿过阿林手里的一筐鱼递给赵大娘：“小孩子不懂事，您看这鱼。”
那赵大娘一看这框里的鱼，气顿时消了不少，接过那一筐鱼：“算了算了，小虞啊，不是大娘说你，这孩子从小这么皮，你是得好好管管。”
小梨花瞪了她一眼。
“哎，我说你这孩子……”
“是是是，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虞蔷薇一把把小梨花护在身后，笑着说。
“好好站着，还没到一个时辰。”虞蔷薇手里拿着一个柳条，叉着腰。
小梨花头上顶着一个装着盐津梅子的小竹碗，正面对着墙站着一动不动。
“要不算了吧，小孩子……”阿林小声嘟囔。
“她能是一般的小孩子吗？”虞蔷薇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不给她点教训确实不行！”
这孩子天天出门惹祸，前几天把李奶奶家的鸡给放跑了，再上一次，和隔壁的李大娘的儿子一起，上树摘果，衣服划得破破烂烂。昨天，竟然出手打人。
“娘亲，我，我坚持不住了。”小梨花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罢了，虞蔷薇叹了口气，让她坐下，问她为什么打人。
“我不喜欢昨天赵大娘带来的人，不想他当我的爹。”小梨花坐着，吃着碗里的梅子，开口说道。
虞蔷薇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那你也不应该打人，等会儿去赵大娘家向她的儿子道歉。”虞蔷薇这样想着，觉得天天放她出去乱跑实在是太不可行，明天她一定要托人，送她去学堂。
“女孩子去学堂？”阿林一边择着菜，一边问她，这女子去学堂那就得去南庄云里学堂，那里收学生不分男女，可是这银两可就需要花费更多了。
“是。”虞蔷薇一刀下去，那羊肉就变成两半。她眼神坚毅，信誓旦旦。
“一碗羊肉挂面。”
外头有客人来了。
虞蔷薇熟练地将羊肉、蘑菇、葱姜切片，沸腾的锅里，不一会儿就飘出浓郁的羊肉，捞出撒上葱段，白雪阳春，翠绿青山。吃完面，那客人还要了份马蹄糕，玲珑剔透，入口香甜软糯，真是人间美事。
这一天，虞蔷薇和阿林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客人也越来越多，两人忙的昏头转向。小梨花一个人坐在桌上吃着盘香饼，果然还是娘亲做的盘香饼好吃，一股桂花香气，又甜又软。刚才还被批评的丧气，立马消散了。她正吃着，隔壁的柳珠就来了。两人就坐在桌上，玩着小沙包。
忙碌了一天，三个人坐在桌上吃饭，小梨花倒是吃饱了，就又开始东看西看。虞蔷薇想着就不该给她吃那些糕点，又不好好吃饭。
“我说小鱼，赵大娘昨天带的那个男人是谁啊？”阿林吃着东西，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她。
“是后街张大娘的儿子。”虞蔷薇嚼着花生。
“他儿子不是考上秀才了吗？”
“是啊，书读的又多，人还有礼貌。”虞蔷薇倒还是挺满意的，阿林也点点头表示认同，且那张扬新为人作风都还不错，确实可以考虑考虑。
“我觉得他不行！”小梨花手里剥着花生，一脸嫌弃地说。
虞蔷薇觉得有些好笑：“人家怎么就不行了”
“他不好看。”小梨花认真地说。
这话一出，虞蔷薇和阿林都大笑了起来。
“你小孩子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的。”虞蔷薇摸摸她的头，小小年纪对这些还挺在意。
“反正我就知道，我想要一个好看的。”小梨花小声嘟嘟囔囔，而后又抱住虞蔷薇：“娘亲要是嫁了人，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原来她是害怕这个，虞蔷薇抱住她，拍着她的背，说永远不会，小梨花永远是娘亲最爱的人。小梨花这才开心了起来，不过说她还是不喜欢那个男人，他确实是不够好看，和娘亲站一块可差远了。
“我说小梨花说的也没错，那张扬新确实长得不好看，不过话说回来，能和你娘亲的脸配上的，我可是都没见过。”阿林又笑着打趣道：“怕是得去宫里找了。”
“小梨花，据说当今皇帝长得英俊潇洒的，见过他的人都说是绝世美男，果然这样的脸配我们小鱼，我看行。”阿林一脸赞赏，就站起身来，行了个礼：“而且还没立皇后，那我就先参见皇后娘娘了。”
虞蔷薇拿了筷子敲了敲她的头：“过日子要这么好看做什么，你再胡说八道，小心砍头，皇上的玩笑你也敢开。”
“你这就护上了？”阿林还在闹她。
“要是娘亲成了皇后，我是不是就是公主了？”
小梨花好奇地问了一句。
阿林郑重地点了点头。虞蔷薇扶额，这两人，已经开始做这样的春秋大梦了。她吃完收拾了碗筷，两人还在讨论这件事。她又叮嘱让她俩别出去乱说，无奈地进了厨房。
夜间，小梨花闹腾了一会儿，终于睡了。虞蔷薇和阿林去了厨房腌虾。
酸酸辣辣，味道非常不错，虞蔷薇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在切鱼片呢，阿林又问她：“张新扬这事你怎么看的。”
“什么怎么看？”虞蔷薇在鱼上倒上花椒和食盐，准备洗手。
“他一个秀才，再看看我，什么也没有，他母亲这样厉害，肯定接受不了小梨花。”
“我倒觉得不一定，都来说亲了，怎么接受不了了，再说了，我们小梨花这么可爱。”阿林封好坛子，洗了手，又搂着她的肩：“也是你啊，年纪轻轻，亲都没结，就敢养孩子。”
虞蔷薇笑了笑，觉得这可能是缘分。她是孤女，从小就是靠邻居东一口饭西一口饭长大的。五年前，她捡到了小梨花，就抱回了家。虞蔷薇不忍心小梨花和她一样没有娘亲。没让小梨花喊她姐姐，告诉小梨花，她就是她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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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养神殿内，一排太医跪着，屏息凝神。太后坐在床边，一脸焦急。刚才太医来报，说皇上的厌食症和头痛的毛病还是不见好，刚在明政殿又发了火，打翻了送上来的茶水和食盒。
太后叹了口气，这该如何是好啊。他这儿子，自从当上了皇帝，整天埋头政事，也不去后宫，如今竟一无所出。再加上这些毛病，他的情绪越发不稳定了。
纪凛遥睁开眼的时候，见他床边围了一群的人，顿时心情更加心烦意乱。太后见状忙让那些宫人和太医退下。
太后含着泪，想着他这儿子怎么成这样了呢，出了养神殿又问太医，是否有什么法子可医。
几个太医纷纷说让皇上最好静心养病，不要再为政事烦恼不休，子嗣的事太后也不必担忧，皇上在这方面身体无碍，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治好皇上的厌食症和头痛的病症。
又过了几日，纪凛遥的病越发严重了，也越来越不耐烦，动不动就发火责骂宫人，闹得整个皇宫都紧张兮兮。太后只得对外宣称，皇上这些日子身体抱恙，由太傅和摄政王纪凛然暂时监国。
于是又有太医建议，为皇上寻一处清静之地养病。太后思来想去，要清净那就是寺庙了，若是这入了寺庙，万一真的六根清净了这可是大麻烦。
“去南庄吧。南庄离京城又近，寻一僻静地方，给陛下养病，等病好了，再接回宫里来。”太傅提议道。
“若让他闲着什么也不做，比让他死还难受。”太后叹口气。
“无妨，南庄有个云里学堂，那里读书写字的都是小孩子，无朝堂这些繁琐之事，让陛下去管理，不仅有利于他养病，且能亲近小孩子。”
太后思索了一番，觉得也不错，若能和小孩子多亲近亲近，说不定回宫后，对于皇嗣之事，也会积极起来。她立刻安排打点好了好了一切，送纪凛遥去了南庄。
虞蔷薇正和面的时候，阿林提了鱼就进来了。
“小鱼，小梨花进学堂的事，怎么样了？”
“我前几日刚打点了人，说今天刚好可以登门拜访，准备这会儿就去。”虞蔷薇和完面，脱下了围裙，小梨花这次进学堂，她是势在必得。她做了糕点，还送了银子上去，终于打点通了。
虞蔷薇出门的那一刻，返了回来，听说秦大人特别爱吃新鲜的鱼，她特意包装了一下，还在盒子里放了许多冰来保鲜，提着这些出了门。
到了里堂府上，她敲了敲门。虞蔷薇觉得有些奇怪，平时这里堂府都是不关门的，来的人都能把门槛给踏破了，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你是？”来开门的是一个小厮。
“我是来找秦大人的。”
“秦大人人已经不在这当差事了。”那小厮就要关门。
“等，等会儿。”前几日刚收了银子，他就调走了？这银子可不能白送，虞蔷薇立刻按住了门：“秦大人是调走了？那我就找接替秦大人位子的，我是因为云里学堂，有事找大人的。”
相必他虽然调走，工作应该会交接好的，管他什么大人。那小厮进去通报了一声，便让她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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