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蔷薇林
李雪霞见来了个陌生男人，住了嘴，打量着他，又看了看虞蔷薇。他这样子看起来，倒是个富家公子，呵，虞蔷薇这个妖精，还能勾搭上这种富家子弟。
“虞蔷薇没想到啊，还有靠山，今天就让他看看你的真面目。”李雪霞誓不罢休，还在滔滔不绝：“赵星连你说句话，是不是她缠着你不放？”
“是，是她”赵星连实在被他老婆缠的累了。
“你，你们，我说了，我不认识他，你们别再缠着我了，要吵架你们回家吵。”虞蔷薇抬脚就要走，没想到两个人同时拉住了她，一个李雪霞，一个那个男人。虞蔷薇皱着眉看着他，他这是做什么？
纪凛遥面无表情看着她，冷声开口：“报官吧。”
虞蔷薇惊呆了，报什么官，他瞎参合什么，难道是因为昨天她上错了他的船，他记仇到现在？
没想到他又说：“当街骂人，撒泼打滚，够进大牢，算算也得十几天。”
“什么十几天？别唬我！”李雪霞声音渐小。
“你若不信，大可试试。若嫌时间短，我可以向县官多说几句。”
李雪霞看他这样子，怕是真和县官老爷认识，骂骂咧咧地，拉着赵星连就走了。
周围的人都散了，大家也各忙各的了。
“谢，谢谢你。”虞蔷薇小声地说，她刚刚还以为他是要为难她。
纪凛遥一言不发，直接转身离开。
“等，等一下。”虞蔷薇在身后叫他，也不知道他听见没，头也不回。
虞蔷薇跟了上去，发现他好像也是要去坐船。于是两人等在岸边，又是熟悉的沉默。
那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虞蔷薇见他转过身来客气地说了一句：“好巧，你也坐船啊。”
他还是没回应，静静地站着。
虞蔷薇尴尬地转过头，可真冷啊，站在他旁边再待上一秒她觉得自己都要石化。
不过还好，没一会儿船就来了。
他上了船，虞蔷薇立在原地，朝他礼貌一笑。又过了一会儿，船还停在原地。他怎么还不走？
“还不上来？”船里传出男人冷冷的一句话。
他，这是在等她？虞蔷薇掀开了船上的轻纱，上了船，一抬头就看见他不耐烦的眼神。
她坐在他对面，船缓缓晃动。
昨天还是晚上，看不大清，还好一些，现在是大白天，她看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又一言不发，气氛一度凝固。
天气晴朗，微风浮动，空气里飘满花香。
呼吸着这充满暖意的空气，虞蔷薇的心情好多了。她手撑在两旁，无聊地低头看着自己轻轻晃动的脚，她觉得她现在这个动作好像小梨花，想到这她突然笑了一声。于是她这一声笑，在这沉默的气氛里变得十分突兀。
她意识过来偷偷抬头，就看见他平静如水的眼神。这时候，正好一缕阳光透过轻纱照进来，落进他的眼里，就像平静的湖面里泛起了波光，熠熠生辉，他真是，挺好看的。
纪凛遥见她盯着他看，也看着她。看她衣着打扮的倒不像寻常的青楼女子。
过了一会儿，虞蔷薇才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太礼貌，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她的耳朵都有些微红，她这是在做什么，这样看着一个男人，真是没出息。
“你叫什么？”他突然开口。
虞蔷薇还没反应过来，咦，他还主动开口了。
“我叫虞蔷薇。”
“真名是虞蔷薇？”纪凛遥问她。
他这是什么问题，难道还能有假名字？
“是，是啊。”虞蔷薇觉得好生奇怪：“你呢，方便说吗？”
“季遥。季节的季，遥远的遥。”
她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
“平常，你的客人多吗？”他问她，问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觉得有些冒犯了，好像他要去找她似的。
他竟然还知道她开面馆。
“挺多的。”虞蔷薇有些惊讶，随后笑了笑，“你有空可以来坐坐。”
没想到他听到这儿，忽然眉头紧皱，眼里的情绪不明，悬着团雾。
“不用。”他冷声拒绝。她竟然还让他去坐坐而且说这话时竟丝毫没有羞怯之意。
“好，好吧，其实我们那也不止一种的，”虞蔷薇想他可能觉得面馆的吃食很单一，向他解释：“有挺多花样的，你可以选你喜欢的。”
虞蔷薇说完这句，见他的面色更加冷了，那眼神里有一股寒气。她这是说错什么了吗？他这么讨厌面食？
“我不喜欢。”他丢下一句。什么挺多花样的，果然她真是什么都敢说出口。
虞蔷薇没再开口，她觉得她做饭应该还不错啊，吃过的人都挺喜欢的，他既然知道她开面馆，也听说过吧，他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喜欢。
但她看他十分不悦的样子，也没再开口。
纪凛遥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她：“你没想过别的生活？”
什么别的生活？她觉得她现在的生活挺好啊。
她摇了摇头。
算了，纪凛遥也没再问她，各人有个人的选择他去操心她做什么，今日他确实有些管的多了。看她摇头，他却又觉得有些不悦。
船靠了岸，虞蔷薇向他道了别。正要走的时候，纪凛遥叫住了她。
“明日中午你在此地候着，我有东西给你，”见她有些疑惑，又说：“荷包。”
原来她的荷包是被他捡到了。
“好，多谢公子。”虞蔷薇客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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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蔷薇想着得送些什么东西给他，昨天他给她解了围。可是他看起来好像非常讨厌面食的样子，她就有些苦恼，问了问阿林。
“送人？男的女的？”阿林炒着螃蟹，哗啦啦的油爆声，蒜香味飘出。
“男的。”
油爆蒜香螃蟹出锅，放在拉面上。
“男的？”阿林这下来了兴趣：“哪个男的，多大年纪？家住哪？做什么的？”
虞蔷薇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问的是什么，说媒似的。”
“他捡到了我的荷包，说今日在明水河那归还给我。想什么呢你。”虞蔷薇将面端了出去。
阿林这下更加来了兴趣，公子美人，荷包之约，明水河畔，这不就是妥妥的爱情初始？
“那就送些这酱牛肉。你的厨艺不信那男子不爱上你。”
虞蔷薇点了点头，这确实可以。不过随后又说：“什么爱上我，他不用那冰冷的脸对着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而且，据我观察，他十分不好相处，脾气不太好。”虞蔷薇摇了摇头，收拾碗筷，又自言自语：“虽然倒是长的挺好看。”
“那要不得，脾气太差，不行。”阿林也摇了摇头。
小梨花从门外进来，嚼着着一个苹果，看到虞蔷薇要准备出门问她：“娘亲去哪？”
“你娘亲去见你爹。”阿林口不择言。
小梨花愣的苹果都忘嚼了，鼓着脸颊兴奋地问：“娘亲，哪个爹？”
“别听你姨娘胡说，娘亲是去送东西。”虞蔷薇拿上那罐酱牛肉，就出门了。
小梨花又耷拉着脑袋，像大人似的叹口气，她还以为她要有爹了呢。
纪凛遥本来今日是要出门的，却又犯病了。头开始作痛，情绪十分不稳定，进来的太医都被轰了出去。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卧房里，垂着头，檀香的味道并没有让他平缓下来。
他眼神放空，手一摸，就摸到了那个荷包。虞蔷薇，雪香。那女子的脸浮现，抱着花灯坐在他对面；她冲着他笑，客气疏离。
他的头仿佛在被针扎，隐隐又疼了。恍惚之间，他又看见他抱着她，两人亲密无间，纠缠在一起；又看见她在哭，两人针锋相对。
纪凛遥觉得太奇怪了，明明才见过她几次，怎么会有这些场景。他晃了晃头，那些情景还是挥之不去。他的头疼得越来厉害，仿佛有千万蝼蚁在噬咬。等他睁眼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他记起了他和虞蔷薇还有约定，急忙往明水河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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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蔷薇提着一罐酱牛肉，靠在人家的墙上。天色已经暗了，灯火点点。刚才下了雨，她没带伞，只好躲在别人家的屋檐下躲雨。下了一会儿，雨终于停了，路上坑坑洼洼，都是积水。他还没来。
“娘亲！”是小梨花的声音。
虞蔷薇回头，看见阿林和小鱼。
“怎么还在这里？我和小梨花见你半天没回，都着急了。”阿林牵着小梨花跑过来。
“他没来？”阿林见她手上提的酱牛肉问她：“这男人怎么回事啊，还没来！”
“不知道，一下午了，还没来。”虞蔷薇想着他不会是忘记了吧，昨天忘了问了他住在哪了。
小梨花拉着她的衣裙：“娘亲在等谁？我饿了，咱们回家吧。”
虞蔷薇摸摸她的脸蛋，点了点头，他大概不会来了，三个人就要走了。
这时候，虞蔷薇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
纪凛遥匆匆赶来，发现她还在原地，手里拿着一个坛子，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和孩子。
“抱歉，临时有事耽搁了，久等了。”纪凛遥将她的荷包递给她。
“没事。”虞蔷薇接过荷包，递给他她手里的坛子：“昨天谢谢你，不知道你爱不爱吃，这是我自己做的酱牛肉。”
纪凛遥接过，见今日她穿了件浅蓝色齐胸衣裙，头发盘起，头上簪了一串珍珠，笑眼明媚。他又想起刚才他头疼时出现的一些令人脸红的画面，对上她的眼睛，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那，我就先走了。”还是虞蔷薇微微一笑，先开了口。
纪凛遥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阿林和小梨花站在旁边，打量了那男的好一会儿，直到虞蔷薇拉她俩，她俩才挪动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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