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奂山鬼市(2)
殷老板的话音沉了下来,眼中有寒光闪过。
周围金碧辉煌的宫殿突然不见了,众人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见鸾姝与柳离轩身边被万剑围住,一束不知道哪里来的光打了下来,照的剑尖寒光闪闪。
殷老板站在外面,阴恻恻的冷眼瞅着他们:“罗刹鬼使当年已毁掉了人界所有记录往生草的书籍,这消息你们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鸾姝道:“是我,我要找往生草救人。我是蓬莱医仙坐下弟子,在岛上一本医书古籍上读到关于往生草的记载的。”
殷老板狐狸一样的眼睛盯着鸾姝,踱来踱去,饶有兴趣的笑道:“蓬莱仙岛?嗯,这倒是说的过去。但是你要怎么证明你的身份呢?”
鸾姝道:“我师父名叫赵尚,我身上带着蓬莱的仙药。”
殷老板摇头道:“我这里也有不少蓬莱仙药。”
鸾姝道:“我能说出蓬莱岛上各处的地形和建筑。”
殷老板又摇头:“我又没去过蓬莱,怎么知道你不是在瞎掰?”
鸾姝想了想:“那我的医术肯定不会造假,你若有什么病痛,我可以帮你看一看,保证药到病除,怎么样?”
殷老板还是摇头:“可惜我无病无灾,身体好得很。”接着他的眼珠一转,“不过我倒是可以掰断你的胳膊,再让你施咒自救看看。”
鸾姝听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殷老板却哈哈大笑起来:“说笑而已,小妹妹不要当真啊。”
这时,他们的周围又恢复成刚刚金碧辉煌的模样。殷老板也坐回他的软塌,用手托着腮,慢悠悠道:“其实我并不关心你是不是蓬莱医仙的弟子,也不想向罗刹使者告发你们。我只关心,这个交易能带给我什么好处。当然,如果是朋友来求我,我也愿意无偿告诉这位朋友,他想知道的信息。”
“可惜我不是你的朋友。”
鸾姝深吸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着牙道:“你想要什么好处?只要我能做到。”
殷老板看着鸾姝严肃的模样,突然又眯起眼睛:“小妹妹别害怕啊,你虽然不是我的朋友,但是柳公子却是。”
“哦?”柳离轩道:“是么?”
殷老板讪讪的笑道:“柳公子不要拆我的台嘛,生意上的朋友,也是朋友。再说你哪次来找我,我没有帮你?”他又歪着头,问鸾姝,“只是我不明白,小妹妹想要往生草做什么?”
鸾姝道:“我要救一个人。”
“救人?”殷老板摇头道,“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吧。据我所知,往生草最后一次出现在鬼市是三十多年前,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们自己去鬼界采药了。为了别人去鬼界冒险,那可不值得。”
鸾姝坚定道:“他对我和我的家族有大恩,我非救他不可。”
殷老板道:“可是你知不知道,鬼界中凶险万分,到处都充斥着浊气,就连天神也不敢在里面久待。以柳公子之能,尚可勉强在鬼界支撑数个时辰。如果小妹妹也进了鬼界,只怕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化成一缕芳魂了。”
鸾姝道:“无论鬼界多么凶险,我总要试一试。我相信殷老板如此神通广大,也一定有办法,可以让我在鬼界待的时间长一些吧?”
“嗯,这话倒是不错。”
殷老板点了点头,眯起眼睛,被人夸赞自是十分受用,但他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一直在观察柳离轩的反应。
过了良久,他才轻轻摇着头,叹出一口长气:“鬼界中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泽,名叫执念之海,也是世人口中的冥海,往生草就生长在那里。据说大泽中的水,是鬼界积攒了上千万年的浊气所化,若非心无执念之人,进入大泽都会溺死,成为执念之海的部分。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往生草虽为鬼界灵草却无人看守。不过若有人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潜入执念之海取得往生草,鬼界也不会追究。”
鸾姝喜道:“真的?没人看守,也不会追究?那可真是太好了。”
“哈哈哈哈。小妹妹,别高兴的太早。”殷老板笑道,“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心无执念之人实在太少了,就连上面那诸天众神也没几个能绝对放下执念。就说小妹妹你,你想要用往生草救人,这就是你的执念。所以你就没法拿往生草。”
鸾姝的心又沉了下去。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师父不告诉她往生草在哪里了,因为就算告诉了她,她也没有能力得到。
她嗫嚅道:“你的意思是……”
殷老板接道:“我的意思是,你也不用完全灰心。此事当由柳公子决定,他的性子冷漠寡淡,了无牵挂,遇事当断则断,从不拖泥带水,倒是未尝不可一试啊。”
鸾姝偷偷瞥了一眼柳离轩,腹诽道:这殷老板究竟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谁知殷老板好像能听到她的心声一般,哈哈一笑:“我这话当然是在夸柳公子。总而言之,我希望柳公子也能仔细考虑清楚,此行凶险万分。据我所知,这世上还没有人成功过。说不定你俩都会因此会丢掉性命,到时候可没人能来救你们。”
鸾姝问道:“这真的是……唯一的办法?难道不能和那罗刹鬼使好言商量一下?”
殷老板笑道:“哈哈,你当鬼界是什么地方?还能好言商量?鬼界独立于人神两界,最崇尚的就是规定法律。想和罗刹鬼使做交易?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行了,你们就快点决定吧。”
鸾姝瞥了一眼柳离轩,又赶紧低下头去。
她的决心开始动摇,她犹豫起来。少司命一定要救的,可是她也绝不想让柳离轩为她涉险。更何况此行九死一生,听殷老板的语气,他们成功的几率也十分渺茫。
鸾姝垂下头去,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柳离轩却昂起头来,直视着殷老板的眼睛。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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