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江聿川：“……”
姑娘听见，抱着酒单一愣，明白他已经有主了，生怕惹顾客不愉快，赶紧低头跑开。
崔西柚保持着姿势没动。
头顶的光撒下来，她鼻梁以上被帽檐遮住，藏在黑暗中。
江聿川稍微抬了抬帽子，看清她眼睛里的醋意，无奈又好笑：“这么介意？”
“对啊。”
崔西柚坦荡荡。
下一秒，江聿川便凑过来衔住她的唇，轻轻柔柔地碾压。崔西柚想逃开，却被他摁住后脑勺，动弹不得。时间久了，两腮都有些发酸。
崔西柚从不接吻戏，更别提亲密一点的戏份，她仅有的那些经验，全是江聿川教的。
有人经过雅座时，看见女人被压在沙发上吻着，男人把她挡的严严实实。两人的脸都看不清，气质却是顶好的，于是他们又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过了许久，江聿川才松开她。
崔西柚气喘吁吁地靠在他怀里，脑袋慢慢地转悠：在大庭广众下亲热的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害羞，仔细一想，还有些兴奋。
江聿川知道她不喜欢张扬，有时候看起来胆子大，一旦真的动真格了还是会特别害羞。
他捏着她的后脖颈，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摁，心思旖旎，语气暧昧：“糟糕，我好像把你教坏了。”
崔西柚咬了口他的肩膀，眼睛里映着顶上灯的光，唇上一片湿润，她却神采奕奕地：“不。我本来就是个坏姑娘。”
“……”
江聿川被逗笑：真是拿她没办法。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优雅的爵士乐，没人大声说话，但音量越是低，越是令人意乱神迷。
崔西柚歪着脑袋看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江聿川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更加成熟，也更加有男人气。比起学生时代喜欢穿卫衣的那股子稚嫩，他现在更有一种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成熟魅力。
想着想着，她突然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
江聿川略有些意外地垂眸看她，“嗯？”
崔西柚说：“你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江聿川挑眉，“？”
“唔。”
崔西柚摸摸他的脸颊，又蹭蹭他的嘴唇，指尖划过高挺的鼻梁，停在浓郁的眉毛上。她很喜欢他的眉毛，一看就是正统的中国帅哥，特别英气。
“比之前更帅了。”
“……”
江聿川被她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噎住，半天没接上话茬。
“江聿川。”
崔西柚叫他，他耐心地应：“嗯。”
“江氏那边……你不要太过于担心，凡事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好。”江聿川学她的样子趴在桌上，问：“怎么突然做起心灵导师了？”
“怕你心情不爽。”
崔西柚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
“其实，你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叶梓在医院碰见你从心理科出来。”
“……”
江聿川心里刚升腾起来的浪漫瞬间一扫而空。
他诧异：“什么？”
崔西柚握住他的手，满是怜惜地说：“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你的身后永远有我呢。”
“……”
江聿川看了眼两人握着的手，忍辱负重道：“……嗯。”
崔西柚却一把摘掉帽子。
“哎！”
江聿川立马伸手挡住她的脸，惶恐的往四周环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这边，赶紧捞过帽子要给她戴上。
崔西柚偏偏不配合，脸颊绯红，他起初以为是热的，现在她凑近了，带来一股酒味。可她点的不是果汁么？
根本等不及思考出个所以然，崔西柚便扑进他怀里，眼神如同缠着丝，魅惑诱人，指尖不老实的从鼻尖经过唇，落在他喉结上，轻轻摩挲。
江聿川难耐地吞了口唾沫，抓住她作乱的手，低声警告：“在外面呢，别闹。”
“好。”
崔西柚听话，慢慢从他怀里抽离，但在人看不见的黑暗处，她一双滚烫的小手却从衬衫下摆探进去，在沟壑分明的腹肌上流连忘返。
江聿川忍得辛苦，那股躁动的火无论如何都难以压下去，他咬咬牙，抓住崔西柚的腕子，制止她再乱动，迅速把帽子扣在她头上，摁了下帽檐，完完全全的挡住她的脸。
他招呼不远处的服务生。
对方快步过来，礼貌地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江聿川抬抬下巴，“我们点的是果汁，怎么还有酒精？”
“请您稍等。”
服务生去核对了订单，发现上错了饮品，非常愧疚地提出要给补偿。
江聿川看了眼怀里昏昏欲睡的姑娘，没计较，结账，背着她离开。
晚间微风徐徐，路上热闹的很。
镇子面积小，小路很难通过车辆，必须要走到公路边才能打到车。
江聿川盘算了一下路程，索性背着她走回去。
崔西柚被周围的喧嚣吵醒，带着股火气咬了下江聿川的耳朵，眼睛都没睁开就发脾气：“你睡觉怎么……不关窗。”
江聿川看她嘟着嘴巴，奶凶奶凶的模样，心窝一下软了，说的话却狠：“小酒鬼，真想把你扔在路边。”
“嗯？”崔西柚歪着脑袋，较真：“扔在路边，别人看我长得漂亮，就要捡回家做老婆啦。”
江聿川捏捏她的大腿，恶狠狠地：“谁敢！”
“江聿川啊。”
崔西柚又闭上了眼睛，脸颊贴着他的，蹭了蹭。
“只有他敢。”
江聿川突然有些不爽，捏疼了她，崔西柚又不耐烦地睁开眼睛。
“我是谁？”
崔西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喊：“呀！江聿川！你来捡我回家做老婆啦。”
“……”
江聿川本想板着脸装严肃，结果一看她憨憨的模样，没忍住笑：“嗯。”
“老婆。”
“哎。”崔西柚超级大声地答应。
江聿川笑得更灿烂，“真的好爱你。”
“我知道。”
崔西柚哼唧。
她有些困了，但还是不忘回应他。
江聿川把人往上托了托，看了眼漫天繁星，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去。
—
两人在这儿住了几天，没有任何烦心事打扰，过得很快活。崔西柚喝了酒，感觉到这个乐趣，非要拉着江聿川经常去酒吧玩。她倒是高兴了，可苦了江聿川每晚都要把小醉鬼背回家。
话又说回来，其实崔西柚也没有那么开心。
因为……
江聿川绝口不提江氏的事情，崔西柚心里有些不安。
在某天中午，江聿川做完“坏事”，抱着她躺在沙发上餍足的回味，崔西柚趴在他怀里，亲亲鼻子、摸摸下巴，差点把江聿川又勾起来，她赶紧制止，生怕再受累一回。
崔西柚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江聿川懒洋洋地：“待够了？”
“……也不是。”
崔西柚观察他的神情，问：“外面的事情不管了么？”
江聿川扬眉，捞过一旁的薄毯将她盖住，说：“不到时候。如果你待够了，我们明天就回去。”
不到时候？
什么意思……
崔西柚呆呆地看着他。
江聿川起先不打算说，江氏有些事情太肮脏，他不想让崔西柚知道，更怕她知道了会对他有所介怀，但他最终还是在她澄澈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这件事一发生我就感觉到不太对劲，托人去查了查，才知道江茵跟遇难者的家属私下见过面。至于原因……”
江聿川轻嗤：“受难者家属以过劳死的原由起诉肯定是不会成功的，一方面是江氏从没做过这件事，再者，他们手上没证据，又要了高额的赔偿金，反过来，江氏倒是能告他们勒索造谣。”
崔西柚不解：“那他们为什么理直气壮的？”
“因为江氏这么大的企业，自然比他们看重外界的声音。事情闹大了，江氏的声誉自然会受到影响，别管这件事我们对错与否，外界肯定会无条件偏向看起来弱小的人。”
“我不想费尽心思去处理那些流言蜚语，既然江茵喜欢管闲事，那我就和父亲联合演了这出戏，等她接替我的位置摆平了外界的传言和闹脾气的股东们，我便整理了一份乔青阳挪用公款、酒吧违规经营的资料给江茵。”
“她是个聪明人。”
“乔青阳虽然和她不亲近，但到底是她亲生儿子，我笃定她不会任由乔青阳做的坏事泄露出去毁了自己，于是以此做要挟，让她甘愿退出江氏，再也不过问江氏的任何事情。”
“……那。”
崔西柚生涩艰难地问：“那她按照你的心意做了，你还会举报乔青阳吗？”
江聿川垂眸看她，把凌乱的碎发挽到耳后，用一种平淡到不能更平淡的语气回答：“当然。”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绝。
他不喜欢处理麻烦的尾巴。
江聿川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冷得很，崔西柚虽然被他搂在怀里，却还是觉得浑身忍不住的凉。
乔青阳是他表弟，虽说性子顽劣了一些，但对他还是毕恭毕敬的态度，因为江茵威胁了他的利益，江聿川二话不说便把乔青阳……不，不止他，连同整个乔氏都推向深渊，一点儿旧情不念。
当然，乔青阳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应该要受到惩罚。
可……
可，崔西柚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悸，她又想起那晚独自吹风的江聿川，如同嗜血的怪物一样在脑海中生根发芽，无论如何都挥不掉。
江聿川察觉她身体抖了抖，于是用毯子裹着人，把她抱到卧室里躺着。
阳光洒在被褥上，暖烘烘的。
崔西柚抬手挡住耀眼的光，突然没头没尾地问：“在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比利益更重要的存在？”
“……”
江聿川不惊讶她会这么说，思索片刻，沉着地回答：“你。”
崔西柚看他。
江聿川目光灼灼。
他从小就习惯了江氏里的勾心算计，表面是血亲，实则大家背着的手里都拿着刀，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就能斩断这条脆弱不堪的链接。
他只不过比其他人更快了一步。
“我？”崔西柚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可他分明说：“嗯。”
江聿川很难对旁人有很纯粹的信赖。
他的戒备心太重，换句话说，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他实在太没有安全感。
但崔西柚不同。
她是他见过最干净纯粹的灵魂，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抹不掺杂质的白。
“西柚。”
江聿川吻了吻她的眉间，唇落的很轻，怕吓到她似地：“我很爱你。”
这份爱沉重到他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言辞形容。
久久，崔西柚从被窝里伸出洁白的藕臂，环住他的脖颈，把自己紧紧送到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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