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美人
翌日，大雨停歇，空气还是湿漉漉的，但却不再寒冷。这场大雨仿佛带走了冬季，留下了明媚的春天。
只是这片春意在今日已无人欣赏，京城的百姓都听说了陛下新封的大将军是个姑娘，这个姑娘还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
就在昨晚，两道圣旨都送去了丞相府，大家又发现这位新封的大将军和丞相府也渊源颇深。于是，大家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都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大将军到底是何方神圣。
也不知是谁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大将军今日要出远门，为了一睹芳容，所有人都围挤在城门口。可是左等右等，却没人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大将军出城。
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听说这位将军早已从另一处城门驾马离去，此时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消息很快在人群中传开，大家一阵惋惜。
人群散去，整座京城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熙攘。
另一边，程兮凉和褚涣绕过了人群，从另一处城门离开京城，然后又返回到去往京城的道路上。
“我们要不然走小路吧，虽然不如官道安全，但是却能缩短不少路程。”褚涣建议道。
程兮凉想了想，“也好。”
于是，褚涣就带着程兮凉抄近道，进了密林。
走了一段路，程兮凉突然问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想要建安郡，还会让你跟着我一起？”
“将军有自己的打算，我自然不会问。”褚涣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褚涣叫自己将军，程兮凉似乎愣了一下，却是勾了勾唇角，没说什么，“这次去边关，你就不要跟着我了。你呆在京城，什么也不用管。”
“为什么？”褚涣立刻就忘了那些什么规矩，“这是我们褚家的事，为什么我不能去？”
程兮凉手抓着缰绳，目视着前方。她回答着褚涣，“因为褚家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总要有人活下来。而且我现在姓程，大家也不太会想到我。”
“那也应该是我去，你是大将军的女儿，你应该留下来，若是褚家有一日沉冤昭雪，还等着你重振褚家呢。”褚涣说道。
“可是我已经是大将军了啊。”程兮凉笑道，“而且生命哪有高低贵贱之分，你留下来不也一样可以重振褚家吗？”
“我可以吗？”
“我相信你可以。”
他们就这样一连走了五日，这几天里他们一个人也没有遇到。就好像突然置身另一片天地，而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直到这天，褚涣看了看他们带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便说道：“我们今天先去附近的城中或者客栈里买些干粮，然后再赶路吧。”
对于这些事，程兮凉照常是听褚涣安排的，于是便点了点头，“好。”
褚涣便带着程兮凉拐了一个弯，来到了官道上。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座小城中。
随便找了一个酒楼，点了几个小菜充饥。
在等菜的空当中，褚涣又喊来了店小二，将他和程兮凉的水壶递到了店小二面前，“替我们把这两个装满水。”
“好叻，客官，请稍等。”店小二接过水壶，转身就去装水了。
“我们大概还有多久能到建安郡？”因为他们走的这条路并不是上次的那条路，所以程兮凉此时也不知道他们已经走到哪里。
“大概再过四、五天就能到了。”褚涣不假思索的说道。
程兮凉点点头。
见程兮凉没有说话，褚涣便又说道：“你放心，你在建安郡是可以呆几天的。”
程兮凉并不是在意这个，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口一阵喧闹，那个去给他们装水的店小二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正大声的嚷嚷道：“诶，这位客官，你要做什么？！”
程兮凉和褚涣两人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并不是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此刻听到动静，这才跟着众人的目光一齐看过去。
本以为是闹事的客人，大家也都图个热闹看。
岂料看到门口那个“闹事”的人，程兮凉和褚涣具是一愣。那个以为“闹事”的人，正是他们的熟人——周霁。
只见周霁提着一柄长剑，直直地就闯进了酒楼。大概是被周霁那一副寻仇的神情吓到，担心酒楼内客人受到惊吓，从而影响自己酒楼的生意，店小二只能壮着胆子上前阻拦他。
很显然，周霁并没有把店小二放在眼里，他自己自顾自的在酒楼内扫视了一圈，在确定了程兮凉的位置后正要抬脚走过去，却被店小二一把抱住了胳膊。
虽然不甚在意，但一直被人这么缠着，周霁也有些不耐烦了。他猛地一抽回手臂，长剑也在一瞬间出鞘，剑尖抵在偏离店小二脖颈一寸的地方。
店小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瞬间吓得哑了声，客人也都被吓得呆立在了原地。
“聒噪。”周霁冷冷瞥了一眼店小二，收回手继续往程兮凉的方向来。
程兮凉先是用眼神示意褚涣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自己站起身来面对向周霁，“周大人可真是对我穷追不舍啊，又要跟着我去一趟建安郡？”
“我在这里杀了你，就不用去了。”
说着，他的长剑就直奔程兮凉的面门而来，程兮凉下意识的就拔起褚涣放在桌上的剑，举剑迎击。
店小二急得没法，只能去请老板。
而酒楼的客人却没有一个人离开，反而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人过招。小城向来安逸，如今乍一见到有人打斗，一招一式还都有来有往，不禁还啧啧称奇了起来。
熟料下一秒，也不知是谁的剑突然劈向了一张木桌上，那木桌顿时就被劈成了两半。桌上的碗碟全部滑落到地面，摔得四分五裂，其中还有不少碎片飞了起来，割到了他们的皮肤上。
人们这才惊慌起来，意识到事态的危险性，于是争先恐后的抢着要跑出酒楼。一时之间，尖叫声混着桌椅板凳挪动的吱呀声，将程兮凉和周霁两人的打斗声都遮盖了。
不过片刻，酒楼内人去楼空，只剩下周霁、程兮凉和褚涣三人。褚涣看着两人打得不相上下，心中着急，左看右看想着找一件趁手的兵器去帮程兮凉。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下一秒一把陌生的剑斜斜的穿进两剑的中间，挡住了两人的攻击。然后这把剑又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一转，化去了剑刃所有的力道。
周霁和程兮凉被迫双双收了剑，一左一右立在了突然出现的那人的身侧。
还未等他们说话，就听到那人说道：“二位作何要在我这酒楼里大打出手，不仅打坏了这么多的桌椅碗筷，还吓跑了我的客人。”
程兮凉看着狼藉一片的酒楼，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老板，所有的损失我们都会赔偿的。”
店老板仔细看了看程兮凉，最终还是摆了摆手，“罢了，反正也就是小本生意，赔偿就不必了，二位还是赶紧离开吧。”
“多谢老板不追究，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程兮凉说着，就带着褚涣离开了。毕竟她还赶着去建安郡，没有多少时间再耽搁了。
“两位客官，这是你们的水。”走到酒楼门口，店小二急忙喊过两人，将水递了过去。
差点忘了这茬的程兮凉连忙道谢。等出了门后，上了马后准备离开的程兮凉又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酒楼内，发现周霁似乎被酒楼的老板叫住，正在说着什么话。而听了酒楼老板的话后，程兮凉便看到周霁好像皱了一下眉，眼睛也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程兮凉心下一惊，赶忙收回目光，然后离开了这家酒楼。路上时她还不禁疑惑，看两人那架势，那酒楼老板似乎还认识周霁。
“你知道周霁是什么身份吗？”程兮凉忍不住向褚涣问道。
“不知道。”褚涣摇头，“这位周大人一直很神秘，自从来了余府后就一直呆在他的小院子里，平时也很少看到他出门。余小公子也不清楚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是京城的某个大人物。”
程兮凉纳罕：“他还真是神秘啊。”
“能瞒得住丞相大人，武功还如此高强，他的身份应该不会太简单。”褚涣应和着说道。
“我们快走吧，不然到时候他又要追上来了。”褚涣说道。
程兮凉见自己怎么也没想明白，干脆也就放弃了继续猜测。想到周霁再追上来又要耽搁时间，便加快了速度。
为了防止太快被追到，褚涣照例是带着程兮凉走上了小路。树林空旷，整条路上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本以为就算他们走了小路，但按照周霁的手段，肯定是迟早会追上他们的。可意外的是，自那天酒楼一战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到周霁。
程兮凉一边猜测着周霁是不是放弃了追杀自己，一边又时刻提防着他会不会突然偷袭。
就这样提心吊胆了四、五日之后，两人终于一路平安的来到了建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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