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53 希尔科的野望
直到三个月之后，波及大半个祖安的灾难才算是彻底平息下去，对于祖安人来说，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只要还能喘口气，日子总要是过下去的。
除了几个疯子口中不怎么可信的诺克萨斯鲜血刽子手的传说外，最津津乐道的还是莱默男爵和威拉德男爵之间的男爵战争，
本来节节败退的威拉德势力以一间工厂的所有权为代价，雇佣了一股来自于祖安黑巷的新兴帮派势力，
最为出众的还是身材魁梧，性格火爆好斗的狼拳范德尔，
仅凭一双机械辅助用的金属拳套就击败了莱默引以为傲的【蝎之子】，范德尔甚至带领麾下的混混反攻至莱默男爵的地盘，作为停火条件，逼迫莱默男爵被迫让出十二号工厂，
对于威拉德来说，把本就是废弃地带的十一号工厂作为条件送给希尔科就能让莱默实实在在的大出血，也算是出了被强压的口恶气，自此，两大男爵停战，希尔科和范德尔的势力则作为双方的缓冲地带，签订了停火协约。
一战过后，以一当百的范德尔大名响彻祖安的整个黑巷，知道一部分内情的人则是更加忌惮行事狠辣的希尔科，
希尔科和范德尔组成的联合势力也正式走进了其他炼金男爵的眼中，甚至有人猜测希尔科和范德尔也会加入炼金男爵的势力竞争之中。
不管外界是怎么想，希尔科和范德尔算是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选择偃旗息鼓，让不少紧张的炼金男爵松了口气。
两年之后，借助十二号工厂带来的巨额财富，希尔科按照皮城建筑设计师的建筑蓝图重建了十一号工厂，尤其是不惜代价地打造了一个直通地底的大型升降梯和炼金研究室。
范德尔也花钱在黑巷最繁华的地段买到了一块地皮，修建了福根酒馆，
在福根酒馆开办的日子里遇到了不少麻烦，很快都被范德尔自己摆平，
因为范德尔的个人魅力和超强实力，福根酒馆竟是无形之中成为了黑巷之中最安全的交易之地，反向促进了福根酒馆的名声和繁荣。
这一日，希尔科派人找到了范德尔，发出了邀请，范德尔把酒馆交给手下打理，跟着希尔科的人来到了工业区。
“好兄弟，先给你介绍一下。”
主动跟身材魁梧的范德尔拥抱贴面过后，希尔科微笑着看向身旁微微弓着腰，头发略显稀疏的青年。
“辛吉德·哥本哈根先生，出生于上城，炼金学和化学制剂方面的天才，
曾在皮尔特沃夫的约德尔科学院系统的学习炼金生物学方面的相关知识，因为理念不合，辛吉德先生选择离开上城，长期在祖安定居，
辛吉德先生的研究方式与约德尔科学院的老学究完全不同，他不拘一格，极具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在尤其是在生物变异和异种炼金物质方面拥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作为我们的合作对象再适合不过，
在我找到辛吉德先生之前辛吉德先生已经在浅河沟组建了属于自己的简易实验室，并且有了一些独特的作品，
我的兄弟，这些日子没有通知你这方面的进展也是因为我还不确定毒蛇口中的情报是真是假，然而就在昨天下午，我们的工人成功开采到了毒蛇口中的荧光地衣，这次叫你过来就是想邀请你一起看看我们两人的共同成果。”
等到希尔科介绍完毕，范德尔就跟略显谦卑的辛吉德握了握手，友好地微笑道。
“你好，辛吉德先生。”
“您好，范德尔先生，很荣幸能见到您，您的名字已经成为了黑巷的传奇。”
“虚名而已，不值一提。”
希尔科拍拍手，笑道。
“好了，都是自己人，恭维的话就放在中午的饭桌上说，现在还是让我们去看看十一号工厂最伟大的财富吧。”
范德尔跟着希尔科和辛吉德走进大型升降梯，在钢缆的绞动中缓缓向下，大约过了十几秒升降梯才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一股阴冷的潮湿的空气迎面而来，范德尔只觉得自己来到了地底深处。
三人走进矿灯亮起的矿道中转站，按照严格的消毒程序换上了自备氧气罐的全覆式呼吸面罩，又穿戴好手套等防护服，做完了一整套程序，希尔科才打开了中转站的另一面气阀钢闸大门，对范德尔解释道：
“昨天矿工刚刚发现‘紫光地衣’，辛吉德先生就连夜做了基础检测，辛吉德先生，介意为我最好的兄弟和合伙人介绍一下紫光地衣吗？”
“这是我的荣幸，希尔科阁下。”
走在幽深的矿道里，辛吉德缓缓道。
“拿到紫光地衣样本之后，我先做了植物性检测，可以确认的是，紫光地衣属于某种变异真菌和藻类的结合体，在此基础之上，又具备植物的趋光特性和喜阴特性，
生长在地底深处的紫光地衣能依靠分解岩石、矿物、孢子以及其他真菌来供给自身能量，具有极强的繁殖欲和生物活性，
可这也是最奇怪的一点，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紫光地衣生长一般，扎根于石英矿石之上的壳状地衣只会蔓延不到一平方米的范围，即便是附近有充足的食物，地衣也依旧保持着极少的数量，若是想加快研究速度，首先要突破的难题就是研究其生长特性，培育更多的样本材料……”
听着辛吉德一直在说着自己听不懂的东西，范德尔的神色也多了几分不耐烦，他从没上过学，哪能听得懂这些东西？
希尔科注意到侃侃而谈的辛吉德并没有注意范德尔的态度，就提醒道。
“辛吉德先生，简单说一下紫光地衣的作用吧。”
辛吉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对牛弹琴，脸上就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
“通过特殊的提取技术，我们可以从五百克紫光地衣中萃取出十毫升的原液，通过动物实验，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紫光地衣的原液具有极强的诱变特性，稀释过后的小剂量则是具有镇痛，促进身体恢复的效果，
根据这种两种特质，或许我们能找到一种利用原液定向诱变增强人体的方法，再不济，我们也能依靠制作相关药剂来贩卖。”
说到这里，辛吉德也有些激动，他一直心心念念寻找的诱变物质就这样来到了他的面前，不仅仅是治愈秃头，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或许能用这种物质强化人体的寿命，甚至可以避开千珏的拥抱，让他拥有更多的时间来完成渴望的研究。
生物之间的融合与转变，即将为他打开大门。
“听到了吗？我的好兄弟，这种神奇的物质足以成为我们的秘密武器，我现在基本可以断定，发狂的罗布正是因为把这种地衣当成了食物从而诱导身体突变，失控成为了杀人凶手，
要知道失控的罗布可是连皮佬的毛瑟步枪都打不死，若是我们能掌握可控且稳定的强化方法，我们就能拥有一直不惧枪火和死亡的士兵，到时候高高在上的皮佬就没办法在我们的头上耀武扬威了。”
“我们实现梦想的钥匙就在这里，我的兄弟，而这是我们共同拥有的财富。”
听到这里，范德尔才算是明白了紫光地衣的价值所在，确实，如果真像希尔科和辛吉德两人所说，祖安可以通过紫光地衣来获得一批强化型战斗力，成为超越凡人的战士，
那样的话的确可以用战争来赢的上城的尊重，只是有罗布的例子在前，想要完成这样的实验，是不是会牺牲掉很多人？
在爆破十二号工厂之后，祖安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惨剧，即便是有皮城人的救援，祖安的死亡人数还是上千，范德尔反思之后，确实是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如果走向成功的道路上会有如此之多的牺牲，那还能叫成功吗？
他忘不掉那一张张失去亲人的哭脸，他不相信祖安成长必须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事实上这段时间他没有主动来找希尔科，未尝没有打冷战的心思，想要让希尔科稍稍收敛一些。
只是现在看来，希尔科只会更加出格。
“希尔科，你的意思是会用这东西做人体实验？”
被范德尔严肃的态度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希尔科点点头。
“我的兄弟，当然了，我们可是在祖安，这个地方这么多的人渣，这些人渣是再好不过的实验体了，想要获得紫光地衣原液对人体的效果就必须进行人体实验，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辛吉德先生为什么会离开上城？
既然那些道貌岸然的上城科学家选择把自己拘束在可笑的科学规则之中，那就不能怪我们祖安超越他们了……”
“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你进行人体实验，希尔科，别忘了我们努力地初衷是为了让祖安人过上好日子，你居然会想到拿祖安人做实验？”
让希尔科意外的是，范德尔的口气极重，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一时之间，毫无准备的希尔科竟有些哑口无言。
夹杂在中间的辛吉德有心想要说些什么，过于沉重的气压却让辛吉德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劝说的立场，
还是闭上嘴巴明哲保身比较好，他可不相信希尔科会被范德尔说服，只要希尔科还想在紫光地衣上进行研究，就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看到希尔科没有反驳自己的话，范德尔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希尔科，我的兄弟，听我说，我们已经拥有了足够的本钱，工业区的两家工厂，黑巷的杂货铺和酒馆足以让我们发展出最强的势力，
只需要一点点耐心和发展时间，凭借我们两人的能力，一定能掌控炼金男爵和黑巷的帮派，获得与皮尔特沃夫议会谈条件的资格，
只要祖安人团结起来，我们就能得到上城人的认可，并不需要依靠什么‘紫光地衣’来制作什么超级战士。”
在难堪的沉默中，希尔科艰难地抬起头凝视着范德尔的眼睛，低声道。
“范德尔，你知道我为了这件工厂的诞生，做了多少准备吗？
建筑蓝图是我偷偷跑去上城花金币求的，材料是我一点一点从过往的商船上买的，
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每一根金属横梁，每一个螺丝钉，都是我看着建筑工人一点一点搭建好的，
为了准备研究紫光地衣的实验室，我甚至贿赂了上城的科学家带出了班德尔科学院的实验室建筑图纸，一点点请人在这里实地改动，
辛吉德也是我耗尽心思才找到的，
两年的时间不闻不问，你只顾经营着你的福根酒馆，舒舒服服风风光光当你的酒馆老板和黑帮老大，满足着你那可笑的同情心，你有没有关心过我的事情？我就活该跟个臭老鼠一样躲在深不见底的矿坑里为了我们两人的共同梦想呼吸煤尘是吧？”
说到这里，希尔科的脸色也有些冷硬。
“范德尔，我的兄弟，我的好兄弟，我看你现在能心安理得地说这些话，是因为这两年的酒馆老板生活太过美好，忘记了我们过去的艰难，忘记了祖安人受到的剥削和压迫，
你别忘了，你能当上酒馆老板，可不是用一点点耐心和和发展时间换来的，
现在我们所有的一切财富，都是用命拼出来的！在这个世界，你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就必须去拼命！舒舒服服的坐着连个屁都放不响！
在谋夺这个工厂都时候你可没有说过反对的话，现在却来轻飘飘地给我下命令，让我放弃我为止努力的一切？”
这下轮到范德尔哑口无言了，希尔科的话虽然不太好听，却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是激进和冒险带来了今天的一切，不是安稳。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或许是真的像希尔科所说的那样自己是因为当上了福根酒店的老板，在享乐和安逸中发生了改变，但有些底线，不能突破就是不能突破。
“或许今天不是聚餐的好时候。”
希尔科打消了带范德尔参观实验室的念头，兴趣索然地说道。
“未来该怎么走，我们该放下手头的事情，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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