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抓
临出门,何温温还记得从厨房借一根胡萝卜,时间紧迫,只能打了一个口说无凭的借条。
幸好鲁城不远。晨光熹微,东方泛白
鲁城的守将站在城头,看到官道上缓缓行来一男一女。男人长身玉立牵骏马,女人倾城国色领黑驴,且那黑驴面前还挂着半截胡萝卜。
路上行人风尘仆仆,鞍马劳顿。可这熙攘的俗世似与二人无关,两人只相携前行。
可他不知……
何温温不说话是被驴气得,贺墨安不说话纯属赶驴累得。碰到一个好吃懒做的畜生,两人俱是无计可施。何温温念在二两银子的面上,终归是没舍得把它扔下。
鲁城姓陈的员外只有一家,找人一打听,便定了方位。匾额上写着大大的陈府!门房问他们找谁,何温温自报家门,说是无量宗的弟子。
门房听完,抄起门闩连赶带打撵他们出去:“滚滚滚,什么无量宗,江湖骗子!”
何温温与贺墨安两人瞠目而视,两人不过夜行一晚,怎的恍如隔世,堂堂三宗之首,竟成了江湖骗子。
贺墨安不甘心,又去叩门。
凶神恶煞的门房,挡在门前:“又干什么?”
“我是京都巡防使贺……墨……”砰的一声,安字又被砸回了这个黑衣巡防使的肚子里。“有古怪!”两人心下生疑。
贺墨安虽然修道没天赋,可是拳脚功夫还不错。绕至后街,只见他轻身一跃,竟跳到墙上,回头本想叮嘱何温温:“呆在外面等他!”
却见何温温把驴绳子栓到马鞍上,提气跃了上来:“你……”后面的话打住,却看着下面道:“它俩倒也称得上不离不弃了!”
“……”这不是我强栓的吗,何温温无语,率先从墙上跃进了陈员外府。
他们落地的院子应该是所偏院。虽不至破败,但稍显萧索。院中栽植一棵梧桐树,落叶铺在地上,却未见下人及时打扫。
两人悄声行至门后,拉开一条缝,从里面往外窥探。只见院中来后行走着一列训练有素的带刀侍卫。贺墨安只得把门掩上,却听外面有人喝道:“谁?”
木门被大力推开,走进来两个皮肤黝黑,长相粗犷的侍卫。他们巡视一圈未见异常。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许是野猫,走吧!”
何温温和贺墨安悄然走出巷子,俱是心事重重,一个怕朋友惨遭不测,一个担心同门曝尸在外,可却怕引起别人注意,只得假装东游西逛。
闹市两边,多是推车支蓬卖杂货的。胭脂水粉,头绳玉饰,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奈何何温温囊中羞涩。旁边小贩叫着:“公子,这根白玉簪与姑娘最是相称,买下吧!”
贺墨安昨日晚上只顾舍命陪美人,竟是把钱袋子忘在了枕头下面,眼下确实囊中如洗,只觉窘迫。想他堂堂文昌伯府的世子爷,竟然能沦落到连支粗糙的簪子都买不起的地步。一时脸上挂不住,脸拉得让何温温误以为,身后这驴找到了亲兄弟。
何温温本也只是看看,此时却见一只手伸来接过摊主的簪子:“怎么卖?”声音低沉,浑厚。
“二十文!”
何温温回身去看,只见来人身着紫色劲装,外面又披黑色大氅,脚上登一双棕色兽皮履。一双眼睛锋芒毕露,与她日常所见之人皆不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着靛蓝色劲装的随从。
何温温既没钱消费,便不挡摊主的生意,随手牵过驴绳,准备离开。却听那人急道:“姑娘留步!”
贺墨安警惕的盯着他们,这招数还挺熟悉,心里腹诽,都是本少爷玩剩下的!
“赠与姑娘”那人越过贺墨安,把簪子递给何温温!
“……”这位才是贺墨安的亲兄弟,一个送菜一个送簪,搭讪的伎俩如出一辙。
紫衣公子见何温温不收,温和的笑道:“不过是秀才人情纸半张,姑娘莫有负担!”
何温温摇头道:“无功不受禄。我身无长物,若是收了你这簪子,能予你的只有这头驴了!这样才算是礼尚往来!”
“倒是我得了便宜!”紫衣公子笑得很是爽朗。见她真心拒绝,却依旧让随从付了钱,只把玉簪放到了自己袖口里,又看着何温温笑:“既然如此,便不强求!姑娘不是本地人?”
“我们寻亲!”贺墨安不想何温温与这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多说话,便强行替她回答。
“没有寻到!”紫衣公子对此倒是笃定。
“干卿何事?”贺墨安是真的不高兴了!
何温温也不愿多生枝节,只好满脸歉意的拉住贺墨安:“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
紫衣公子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开,玉簪在指尖捻动。
“他就是游手好闲,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你这样的姑娘可得离他远一点!”贺墨安谆谆教导,就怕她多情多感的年纪,被薄幸男人给骗了!
“我又不是猫,狗!”何温温倒是觉得他应该反躬内省,日省月修,去掉纨绔的毛病。
贺墨安只觉对牛弹琴,最后苦口婆心的感慨一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连他自己都没料到自己这嘴真的开了光。
夜阑更深
何温温与贺墨安这两个梁上君子被推进石牢的时候,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沿着这牢房走过,余光竟是扫到了几位熟人。
天清宗叶鸿三人全在此处。与她对面而立,四目相对的竟是白日碰到的紫衣公子。那紫衣公子看到她,先是吃了一惊,却又很快释然:“没想到我与姑娘倒是有缘,我姓萧,名无垢,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只听贺墨安的骂声传来,把押他们进来,不知姓甚名谁的祖宗十八代一个个从棺材板里拉出来示众。誓要扑杀此獠,报今日之仇。
出于礼貌何温温还是把名字告诉了萧无垢。
许是骂得累了,贺墨安终于安静下来!
何温温脑子里如一团浆糊,思来想去,越想越乱。只怀疑,他们今日上门,被门房赶出,应是被人交代过,是因为忌惮无量宗吗?或许他们没想到自己和贺墨安竟敢连夜闯进来,才不得已抓了他们?可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旁边牢房关着的是个散修,鬓角夹杂着几根白发。腰间挂着一只磨得包浆的葫芦,只见他旋开盖子,仰头灌上一口,辣酒穿喉过,呲的一声,满足的叹道:“黄泉路上酒为伴,送与孟婆抵茶钱!”倒是看透了生死!
何温温见他披头散发的倚在墙边石壁上。心道莫不是疯了。
“老头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贺墨安觉得此人古怪。
那老头醉醺醺的看他们一眼,一只手打着摆子指向上面:“要变天了!”
“老头你管糊涂了,今晚月朗星稀,不像要下雨的样子!”贺墨安心里充满疑惑。
何温温倒是反应比他还快:“是星碁阵出了问题,还是桑蛮魔界出了问题?”
那老头像是酒劲上来,昏睡过去。
“曾经的桑蛮国师——乌落,便是被靳怀兰斩杀在鲁城!”萧无垢开口,声音依旧是惯常的低沉。
“乌落?”这名字好熟悉,与那鬼婴重名。
“你听说过?”这事贺墨安都不知道,只是隔着墙壁听出了何温温的疑惑。萧无垢隔着牢门盯着她。
何温温不理解,六百年前的死人与他们今天这遭有什么关系。
“半年前鲁城星碁阵生了异动,据传与乌落国师转世有关。”
何温温眉头紧锁,还真是祸害遗千年。“那不去找国师,抓我们干什么?”
“谁说没去找?”那老头终于睁开了眼睛:“就因为找到了,才抓我们!”
何温温被他们这通解说搞的更迷糊了。“找到的是个孩子”何温温心下一跳,莫不是那鬼婴真的出来了。
“只是那孩子身体不好,这次抓我们来,是要取我们的灵基给那孩子续命呢!可怜我一个练气期,还没筑基。就被抓到这儿来了!”
炼气期?他这狂放的姿态,像是筑基大圆满!何温温心道,身体虚弱?他当真会是自己见过的那鬼婴吗?怕不是这帮桑蛮人被骗了。
“筑基修士?”贺墨安不信,“你们若是筑基修士,砍个锁,越个狱,岂不是手拿把掐,还会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
隔壁筑基的修士们,显然被他这句话激怒,义愤填膺的学着他把那桑蛮国师的十八代祖宗都拎了出来。
何温温竟然在什么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乌合之众的叫骂声中听明白了前因后果。竟是桑蛮人手黑,用金针封了他们经脉。真气阻滞,他们现在与何温温这等捏泥人的俗人,也没什么区别。莫说提刀拿剑,约莫拎个酒葫芦手都抖。
何温温看着那醉酒老头,这位手抖,真不考虑是酒精中毒吗?
何温温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从袖中抽出匕首。这桑蛮人也搞差别待遇,许是看她与贺墨安不像修士。
萧无垢此时也从袖中抽出一只玉簪,与何温温对望一眼:“姑娘竟是我的福星!”
这人也不是修士,那抓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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