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狙击手就位
小警察问完，场面又陷入了一场更加低沉的氛围。
“是故意的，对吗？”小李冷漠地说，“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已经被杀死了。”
“是的，据局里的专家判断，绑匪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陈局长是一位胖胖的中年男人，早些年当过兵，声音浑厚有力，“并且，由于居民楼的窗户狭窄，我们能观察到的位置有限，上一次见到两位人质的身影还是在20分钟以前，所以目前人质的情况……我们也不敢给出肯定答复。”
随着陈局长的话音落下，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张德帅心头。
沉甸甸的，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每个人都知道，一个杀妻碎女精神有问题的绑匪必然什么变态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无人看到的地方，小李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死紧，从前承办过的各种变态杀人狂的案子在脑海中一幕幕闪现。
为什么不是他呢？
为什么被绑匪劫持的人不是他？
白白那样好的恩女孩子，明明、明明不该承受这些啊！
然，小李这个时候将人民警察该有的素质展现的淋漓尽致，内心越是崩溃，大脑就越是冷静。
一行人去往绑匪所在地的路上，他还问了其他人下一步打算，没想到是陈局长?主动回答的。
“我们派了市里最好的专家在和绑匪谈判，同时搜寻与嫌疑人妻女长相身材相似的市民，并承诺给出高额佣金。”
“好的，那关于确定人质安全的问题，有什么措施吗？”
陈局长叹了口气，倒也没在意小李用这种类似平级的语气同他讲话，认真道：“我们在各个观察点都派了人手，一旦有消息会立刻联系各方……”
小李点点头，没有再多言。
倒是张德帅又问了一下必要细节，总体上对这起绑架案知晓了个大概。
警车跑的很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正好三点三十分——也就是说，距离绑匪约定的时间，只剩不到九十分钟。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谈判专家心理学家轮番上阵，不敢多说，又不敢不说，每个人冷汗淋漓，却半点有不敢松懈。
绑匪一开始看起来还算正常，与各方专家沟通的时候也还称得上有条理，但这个过程中，各个方位观察的人员，没有一位见到人质的身影。
对讲机里久久没有声音传来，绑匪的情绪也开始逐渐暴躁，无论专家们多么小心翼翼，都没办法控制这样的趋势。
气氛越来越紧张，时间流逝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最开始张德帅还能保持镇定，到四点四十分的时候，连他也坐不住了。
怎么办？
怎么把人平安救下来？
这个问题萦绕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陈局长面色沉沉，深呼吸了好几次，最终，当时针点到10的时候，终于主动走到张德帅面前。
两位局长对视一眼，都知道此时已经走向绝路了。
绑匪的情绪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程度，随时有可能情绪崩溃，重点是他们现在非常担心白白和那位小朋友已经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置之死地而后生。
现在下的情况只能让狙击手就位，尽量远程直接将歹徒击毙。
但子弹无眼，即使是这里最厉害的狙击手。
“真的很抱歉。”陈局长抱歉地说，“我保证一定会选择最厉害的人，尽量避免不幸的事情发生……”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话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轻飘飘如落在柏油马路上的薄薄白纸。
张德帅抿抿唇，四下张望，企图找到小李的身影，可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
“张局，您是在找李哥吗？他说最近加班太累，去睡觉了。”
睡！觉！
张德帅牙齿咬得死紧，第一次对自己的得力下属寒了心。
若不是因为他，他至于让白白过来出差吗？
如果没有出差，她会被变态绑匪抓走吗？
现在白白的性命危在旦夕，他却跑去休息了。
呵！
呵！
呵！
这就是年轻人所谓的喜欢和爱吗？
张德帅第一次承认自己瞎了眼，以为畜生会有人心！
‘嘀、嘀、嘀……’
四点五十五！
紧绷着的张德帅不得不对陈局长点头。
命令下达。
“狙击手就位，就地击毙！”
似是死亡的催命符，在场的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居民楼的窗户实在太过狭小，周边尽是高楼耸立，狙击位置实在算不得好，即使是训练有素良的特种兵，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准确击毙绑匪，且不伤害人质的可能性也只有百分之二十。
警队处处弥漫着悲哀的气息，为白白，也为那位人生还没开始，就可能要结束了的小孩。
死亡，永远是沉重的事情。
尤其是直面死亡。
“报告，见到绑匪身影！”
“收到，准备！”
五、四、三……
“报告！见到人质！”
张德帅一愣，高喊，“等一下！等一下！”
他不顾局长形象，大步流星，几乎是用跑的，想要把对讲机抢过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砰砰砰——’三声，一切归于沉寂。
张德帅的眼泪当场落了下来。
短短几个小时，像是老了十几岁，他踉跄着，要靠身边人的搀扶，才勉强没有倒下。
“张局，你……你怎么样？”陈局长走过来，“我刚才……”
他想解释，自己刚才没有预料到张德帅的动作，否则绝对不会发出开枪的指令。
谁知张德帅只是向他摆了摆手，勉强站好，跟着一众警察朝居民楼的方向前行，几乎是用跑的。
不管场面多惨烈，他都要亲自看看。
总归是警局里他一点点看着成熟稳健起来的孩子。
陈局长也紧随其后，脸色阴郁不已，有悲哀，也有愤怒。
结果两位局长刚下电梯，一直沉寂的对讲机里忽然传出了狙击手略显尴尬的声音，“陈局……我们……我们好像什么也没打中……”
与此同时，歹徒所在房间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只见小李脸上渗着血，一瘸一拐地，单手紧紧将白白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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