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丧尸乐园（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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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病毒只感染哺乳动物，虽然以灵长目为最，但并不是其他的动物感染率就低。
末世之后，城市里最常见的猫狗都被捕杀，不是没有宠物主人哭泣不舍，但这个时候他们没有任性的权利。
那些感染过的宠物不论，但尚未感染的宠物们眼里流露的绝望让人动容却又只能下狠手，好把危险扼杀于摇篮里。
“乖，别怕，妈妈在，没人会找到你的。”姑娘从怀里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茶杯犬，她向来都当儿子养。
她原本有三只狗子，一只是高大威猛的萨摩，一只只能看脸的二哈，还有一只就是面前这个可以随时揣在兜里的身娇体弱的茶杯犬。
可末世开始了，为了保护她，原本不着调的二哈咬死了丧尸被感染，可即便这样，她的大儿子依旧在保持理性之时远离她。
她的二哈不见了。
可她的萨摩也不见了。
她好不容易等到了救援，却因为莫须有的原因弄死了她的狗子。
她是恨的，因为她觉得那不是无可奈何，她的狗子明明没有感染，她的儿子们明明是那么乖巧！
好在她的茶杯犬还在，这是个身体较弱的小姑娘，是需要她细心呵护的小朋友，也是因为身体瘦小她才能瞒天过海把它带进基地里。
此时她就把自己好不容易兑换来的酸奶倒给小茶杯，它不耐乳糖所以偶尔的时候她会给它一小杯酸奶增加抵抗力。
至于狗粮基地里是没有的，但她来基地的时候偷偷带了些，小家伙体型小倒是吃不了多少，还能苟一段时间。
等食物没有的时候她就找个队伍，跟着队伍去搜索物资，偷偷带点适口的狗粮来。
此时小家伙正把酸奶舔干净，一如既往的用小舌头舔舐着她的皮肤。
“嘻嘻，好痒啊。”
乖乖的小茶杯突然裂开嘴，咬合力很强的尖牙直接咬在女孩的喉咙处，牙齿刺入皮肤，直接将喉结整个扯出。
女孩没有留下一句话语，她只能捂住脖子倒在这间为了小茶杯才特意租住的房间。
她的眼睛不曾闭上，小茶杯却不再理会它的主人，雪白的毛发上沾上血色，一双萌萌的眼睛依旧单纯漂亮。
小茶杯跳上窗台，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趁着夜色从屋里离开。
它一边嗅着一边找寻，在公共的粥舍停下，遥望着一个男人。
“过来。”男人招招手，在袖口底下是退了皮肤的骨头，那一大块肉不知所踪。
小茶杯一口咬住男人，再次撕下一块肉。
北区基地乱了。
蓉城的丧尸第二次围城，这本应是战士们有经验的事情，可战场上，丧尸们忽然皮肤炸开，就像它们死去时皮肉瞬间腐烂，露出雪白的骨质。
那种瞬间化为骷髅闻所未闻，有那么一瞬间战士们被这诡异的现状震慑到，但很快他们就打起精神。
炮火连绵不绝，可本应把丧尸炸毁的炮弹轰鸣不断，却依旧有源源不断的骨头爬起来，向城门涌来。
炮弹、子弹、火焰，它们的效果像是对骷髅的效果弱了几分。
可更惊恐的是，本应安全的后方大本营突然乱了，无数的丧尸涌出，它们见人就咬，不再给人类抵抗的机会，原本需要十几个小时才能感染的人类在几秒钟就会被同化完毕。
它们一般增加着同类，一边又往广场中央游荡，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
一个男人，一个穿着志愿者服装的男人默默地站在广场中央，他张开双手，像是在拥抱丧尸，他不躲不避，任由失去理智的丧尸们将他啃噬干净，直至剩下一堆白骨。
一间有些阴冷却很豪华的屋子里，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运动着，她体重虽大但动作灵敏。
“萌姐，外面乱了。”重量压在身上让程绍眼里有丝隐忍，面上却一如既往的讨好之意。
“不用管。”萌姐不在乎，她甚至还有兴致喝杯红酒，面上一片淡然仿佛这只是调剂。
“萌姐，要不要换个新花样？”程绍扬起笑容，当他愿意讨好一个人的时候，的确足够惊艳。
然而就是这愣神中，刀光闪过，萌姐回过神低下头时，只看到自己心脏上插的那柄匕首。
程绍脸上笑容不变，他执起失去呼吸的能忍的手，把她的戒指拆掉，将自己的血抹在上面，在看到里面积满的货物时露出得逞的笑容。
然后推开压着他的女人，仿佛是随手丢弃的垃圾。
“萌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程绍轻柔的撩开女人的发丝，“两个机器人而已，断了电源就再不能动了。萌姐，多谢你给我机会了解你，你的这个戒指，是我的了。”
想到那无边无际的空间以及丰富的物资，他咧开了嘴角。
有了这些，他依然能够完成他的野望。
“果然是低贱的种族，你看起来很高兴。”那本应失去呼吸的躯体突然发出声音，在程绍惊恐地目光中，一只白胖的手掐住他的脖子，与此同时胸口上的刀依旧挂着。
“为、为什么！”程绍用意识控制着指环，试图从里面拿出武器进行反击。
但本该认主的戒指却像是有灵性一般飞到了女人的手指上。
“惊讶吗？”萌姐笑了笑，却充满着恶意，“如果你身体里不是混了我的几滴血液，你以为，凭你卑贱的基因，能够控制它？”
随着女人手指抖动，软光如同鞭子一般抽来，可它们像极为锋利的刀剑一般，瞬间撕开他的皮肤，将他好容易接好的四肢再次断开，金属的腿部离开肉/体，带着丝丝的电流。
原本成竹在胸的程绍终于知道自己低估了敌人，他桃花般的眼眸里溢满了恐惧和对生存的渴望。
但女人一掌按住男人，在他惊恐地视线中从戒指里取出一个透明的盒子，把男人装了进去。
“系统，脱离。”女人变成一道光闪过时，她拔掉了插在她胸口的匕首，脸色阴郁。
梓夜再次见到大部队，是在末世第84天。
夏君为了救向苁蓉才骨折的腿这些天在梓夜的照顾下恢复了不少，毕竟小世界里药品不少，二他们又都接受过简单的急救医疗手段。
另一方面，虽然伙伴们没有问她凭空而来的物资来自于何处，但自认为已经暴露的梓夜再没有顾虑。不光负责提供源源不断的武器，还有那些末世之后再也见不到的熟食、甜品、快餐。
或是炒菜或是炸制品或者烤串，每天换着法得被喂食，天天大鱼大肉的胖了好几斤。
用向苁蓉的话来说，虽然是在野外流浪，但这是自末世以来，活得最好的日子。
所以当大部队来临时，向苁蓉还有些意犹未尽。
上一次战士们来抢夺粮仓铩羽而归，但这一次他们开着坦克，坚硬的外壳甚至不需要战士用肉躯顶上，直接就能把丧尸压在履带里，连火炮都不需要发射。
简直就是一面倒。
“太好了！你们还活着！”相熟的人相互拥抱，尤其是副营长，显然很激动她们还活着。
“太好了太好了！”
那个在战争中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眼泛泪花，难得柔情。
“这什么情况？”姑娘们满脸的呆滞。
“先搬物资，我们慢慢聊。”副营长大手一挥，除了夏君这个伤患外，伤差不多好全乎的梓夜都跛着脚帮忙运送物资。
末世第58天，就在他们离开基地两天后，基地遭遇了第二波丧尸围城。
但这一次，出现了α细胞转化超过50的生物，随着α细胞的转化，肉/体爆开剩余骨架，这些骷髅保持着人类的速度与力量，同时骨质优秀，即便被火箭筒的炮弹击中也能勉强存活。
据说这些骨头是依靠骨髓里的细胞在活动，副营长说那些长篇大论的话他听不懂，反正他就是这么理解的。
除此之外，在基地里还发现了一种新的丧尸，这些丧尸能够操控普通丧尸，第一次的丧尸围城就是由它操控。
战争结束后那个丧尸被抓捕，科学家们在它的体内发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新细胞，于是干脆命名为γ细胞。
拥有γ细胞的丧尸对普通细胞有绝对的吸引力，当它们转化的百分比接近80时，它们的血肉能成为丧尸的食量。
因为γ细胞不具备通过唾液的感染途径，所以当时γ细胞的拥有者是依靠自己志愿者的身份把自己的血肉融在了粥里，没有防备的群众很多都中招吃掉了粥。
γ细胞的血肉能在几分钟之内就让感染者变为丧尸，而这种普通的丧尸如果吃掉它剩余的血肉能加速进化。
当时进化后的骨头们内外夹击，那一战战士和民众都损失惨重，基地一度濒临毁灭。
惨胜的他们在团长的带领下率先前往与粮仓相反的军工厂，幸运的是他们得到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和制造弹药的机械，甚至还弄了五台坦克。
然后，就是她们看到的。
数次战争，包括军团、警备系统、消防系统损失了三分之二的战士，所以如今他们所见到的都是重新编整的队伍，那里少了很多熟面孔。
自卫队再次放松标准，扩充人数变成自卫大队，正式编入军团中，据称，北区基地已与其他基地联系，正考虑接收其他基地幸存者武装力量。
不过对梓夜来说，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如果这么说那那个γ细胞不是很危险？它能混在人类里啊！”
“所以如今进入基地不光要消毒，还要抽血，而且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有常规抽血。”
基地里的楼盘好几个都被削掉了脑袋，变得残破不堪，但好在梓夜几人住在一楼倒是没什么影响。
临近离去，梓夜又开始往外掏物资。
那些没办法保存的熟食除外，保质期很长的方便食品她倒是拿出来不少，尤其是压缩饼干，这东西易保存体积小是保命的东西。
虽然如今看起来不那么缺粮，但谁也无法保证未来，这样掏出来，梓夜总觉得轻松些。
除了食品她还留了两箱汽油，小瓶的汽油她没留，那东西易燃不适合保存在空间之外。
“你在干嘛？”向苁蓉满脸疑惑，“好好的你把东西掏出来干嘛？弄得好像你要离开似的。”
“你真要走？”夏君皱起眉。
“……嗯。”
“去哪？”徐宿有些急切，“你当时不是说要帮我找父母吗？”
“抱歉。”梓夜无奈的叹口气，“或者说，是你们面前这个我会离开。”
梓夜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是有些淡淡的惆怅。她也不是没有交过朋友，但像这种能把命交给对方的却是独一份。
她不想欺骗他们。
“是不能说的秘密？跟这些物资有关？”
“没有不能说，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事实上连我自己都是茫然的。”梓夜很无奈，“我想多给你们留点东西，无论是自留还是拿出去跟人交换都能更从容些。”
向苁蓉突然抬起头，伤痛都不会哭的姑娘此时眼里擎着眼泪，似乎下一秒就会滴落下来，“你去的地方是我们无法触及的吗？我们，还能再见吗？”
还能在再见吗？
只这几个字，仿佛压在梓夜心上的石头，瞬间让它觉得酸楚起来，她几乎是反射性的觉得眼睛湿润了，她哽咽着，“对不起，我不知道。”
向苁蓉猛地抱住梓夜，沙哑着问，“那个地方安全吗？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很安全，什么都没有。”
“那好事啊！”向苁蓉笑着拍了拍她，“嗨，我还以为你要去很恐怖的地方害得我揪了心，这好事，哭什么！你看我们都有定位嘛，随时都能知道对方在哪里，这应该给你庆祝一下，我不管，反正我要吃大餐！”
“好，大餐。”但凡梓夜空间里有的都拿出一份，每盒都小小的却摆满了整张床，“说起来，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
“小说看多了嘛！连末世丧尸都有了，还有啥接受不了的。”向苁蓉毫不在意。
“在学校的时候，从女寝搜出斧头还不止一把，谁往寝室放那种东西啊！”夏君也笑着。
“呵，我还以为没有破绽呢。”梓夜失笑，“我不在，你们要好好的，好好地。”
“苁蓉、夏君、徐宿。”梓夜环顾着，将杯子举了起来，“抱歉啊，我没有酒就拿这个代替吧！我以前听说过，战友情是这个世界上很美好的一种感情，是一种能让你放心的把后背把命交出去的一种感情，是一种生死与共的感情。我从未想过我会拥有，我真的很荣幸遇见你们。”
眼泪划过脸颊，一滴一滴的，晶莹剔透。
“我嘴巴很笨，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份情感，但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很高兴遇见你们，也希望你们未来一切顺利，我”
“我们是闺蜜、是战友、是兄弟！不说那些矫情的！”
“好！不说矫情的。”梓夜破涕为笑，与众人撞杯。
“什么时候走？”
“晚上。”
梓夜走得很安详，她把自己关进浴室里，任由自己的意识被系统带走。
而浴室外，两女一男低着头，在那张只有床板的床上，还有着聚餐后的痕迹，四个人的碗筷格外明显。
“哆啦美！不管你是谁，哆啦美是我给你起的外号！只是你的！”
浴室外，向苁蓉嘶哑的声音吼着。
浴室内，梓夜破涕而笑。
广场上，广播同时响起，研究所研制出了新的疫苗，能够降低被感染的几率，所有民众将排队接种。
白光闪过，属于梓夜的意识离开，嘴角的弧度却随着广播扩大再扩大。
梓夜缓缓推门，她的眼里充斥着混乱和茫然，她愣愣的看着三人，那块戴着相同手表的手腕上白皙干净，那块手表却消失无踪。
向苁蓉崩溃的捂住脸，她忍不住嚎啕大哭，在夏君的安慰声中崩溃。
“哆啦美是个大骗子！她要去的地方根本就不安全！她这个骗子！我又不傻！”
向苁蓉能放声哭泣，夏君安慰着安慰着才忍不住跟她抱在一起小声地啜泣着，这个受伤流血从来不哭的姑娘，第一次展现她的脆弱与柔软。
徐宿完全说不出话来，他默默地撇开头，不发一言。可在微卷的刘海下，那双眼睛通红，默默地、无声地流着泪。
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系统响在耳边的话语她全然没有理会，她只是把自己扔在大床上，把头砸进枕头里，一动不动，无声的留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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