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春
洛薇在食堂跟赵鹏程谈话，远处的路嘉死死盯着两人，筷子重重的一下又一下戳着碗里的饭。
赵磊看着跟个怨妇似的路嘉，啧嘴嫌弃，“我发现，路哥怎么跟个被抢食的猫似的乱挠。”
吴凯给他加满菜，“闭嘴，吃饭。”
赵磊颇为不满的看着吴凯，嘴里念念有词，“唉，我的好日子到头了，连你都开始凶我喽！”
吴凯拧不过他，恐吓说：“你小心路嘉一会听到你说他像猫，过来挠你。”
赵磊连吴凯都不怕，唯独怕路嘉不止是因为路嘉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主要的是他俩高一刚开学那会打过一架，最主要是他还输了。
后来一直没说话，关系怎么突然有所好转呢？
好像是高一下学期跟吴凯关系突然好转，两人约着一块出去露营，谁能想到吴凯把路嘉也带上来了，两个人的露营多出来一个人。
后来喝多了，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说了个遍，关系缓解的就挺突然的。
赵磊对这种恐吓虽然不怕但有个台阶他就下，万一真挨揍了，疼得也是自己。
路嘉愤恨的死盯着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赵鹏程离开了座位，路嘉看准时机凑上去，一屁股坐在刚刚赵鹏程坐过得位置。
“洛老师好啊！”路嘉虽嘴上是这么说的，表情却没看出问好的意思。
洛薇诧异中带着不解，“路嘉同学，有事吗？”
“洛老师刚刚在跟赵鹏程聊什么？”路嘉说，“我也想听听。”
洛薇觉得跟他讲一遍也没有坏处，毕竟这位同学一度认为自己喜欢他，是时候让他认清现实，再加上前段时间吴凯过来找她谈话的时候，说出路嘉的困惑，这次也是个好机会，“那下午放学的时候你来办公室找我，我在跟你说一遍。”
路嘉惊讶的看着她，狐疑的问：“也能跟我讲？”
洛薇一摆手，“当然了。”我太乐意让你知道我对对你没有任何一丁点想法。
后面的话，洛薇才不会傻乎乎的说出口。
路嘉困惑的看着她。
还能在跟他讲一遍？难不成是在讲题？
两人短暂谈话期间，赵鹏程拿着一瓶绿茶回来。
俗话说得好，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路嘉抬头看他就是在看情敌一般，反观赵鹏程已经释怀，“路哥，洛老师也再开导你？”
开导？
什么开导？开导什么？
路嘉对两人的关系更加茫然，什么啊，怎么总是让他自己猜，还总是猜不对，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洛薇好似看穿他心里想什么，坦率直白道：“想知道，下午放学来找我，我只等你十分钟。”
说完起身拿过赵鹏程手中的水，看了一眼，蹙眉道：“来的时候记得带瓶水，我还是比较喜欢茉莉花茶。”
但还是把那瓶绿茶拧开口喝了一小口，甩甩手潇洒离开，“你们说，我先走了。”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路嘉冷着脸问他，“她跟你说的什么？”
赵鹏程打哑迷，“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路嘉倒是意想不到赵鹏程会这么说，一时还真特别好奇洛薇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赵鹏程属于那种糙汉子，说话直白，做事直白，就连讨厌人也直白的很，这次竟然会拐弯了，实属不易。
路嘉更加好奇洛薇下午会跟他谈什么，因好奇而躁动的心让他在课堂上坐立难安，没有那天比今天更加渴望早点放学的的。
赵磊在后面看到他坐不住的屁股，忍不住嘲笑，“路哥，你这是尿急？”
路嘉睨了他一眼，“可不是吗？快急死我了。”
赵磊开玩笑说：“那你跟老师打个报告，说你快憋不住了，必须去趟厕所。”
路嘉拿书拍在他桌子上，寓意警告，“说什么呢，多丢人啊。”
台上的老师听到响动，一个反手把粉笔丢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路嘉的脑袋上，“我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我想知道你想什么？”
老师把书放下，大有要念叨他到下课的架势，“路嘉，高三了，就算你成绩比别人好点，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能保证自己考上好的大学？别天天没正形的纵容自己犯错。”
路嘉被吵的头疼，连连求饶，“老师，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你快快接着讲课，不要耽误了大家宝贵的学习时间。”
台上的老师瞟了一眼，“油嘴滑舌。”拿起书继续讲着刚刚的内容。
路嘉拿回自己的书，继续焦躁不安的等待放学，好不容易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居然拖堂。
路嘉里面的小宇宙爆发式吐槽，不是吧，物理老师不是出了名的不拖堂吗？怎么早不拖晚不拖偏偏这会拖。
关键是洛薇跟物理老师不在一个办公室，根本不知道下没下课，她说只等十分钟的，估摸着十分钟是讲不完的，不会要等着下次吧？
苍天啊，大地啊，快下课吧。
路嘉盯着黑板上面挂着的时钟，这是第一次希望时间过得慢点，在慢点。
路嘉的眼睛随着时钟的秒钟转动。
终于在临近十分钟的时候老师宣布下课，没等老师讲完接下来的作业情况，路嘉一溜烟乘着混乱溜了出去。
物理老师眼疾嘴快，“路嘉，你干嘛去？”
路嘉早就从后门溜之大吉，连老师的尾音都没听见，赵磊替他回答，“老师，他尿急，去上厕所了。”
班里哄堂大笑。
只有赵鹏程知道他真实目的。
路嘉先去了食堂超市买了茉莉花茶，飞奔到办公室，猛地推开门，在收拾东西或是准备走的老师全部抬头看向这边，路嘉一口气跑下来，此时气喘吁吁，目光往洛薇的工位看去。
空无一人。
走了吗？
还是晚了吗？
办公室认识路嘉的老师出声问，“路嘉你过来找哪个老师的？”
路嘉扶着门把手，眼中是盖不住的失落，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一道温柔惊讶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路嘉？你们班不是在拖堂？”
路嘉听到熟悉的声音，骤然回头看向熟悉的脸，“我……我，下课了。”
洛薇一左一右提着食堂打包的饭菜，掠过他之际说，“那就进来吧，杵在门口干什么呢？”
路嘉怔愣的走进办公室，还有些许老师投来探究的目光，不明所以的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
洛薇倒没发觉其他老师投来的目光，大步回到工位，如释重负的把东西丢到桌上，长呼一口气。
路嘉出奇乖巧的站在她身旁没有出声，沉默的看着洛薇把饭菜一一摆在桌面。
办公室里的老师已经走光，只剩下来个人和头顶的一盏灯。
黑暗的空间总会让人降低安全感，路嘉自然也会，他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办公室惊魂。
好像每个被杀的人都是在这种阴黑下只有一盏灯的情况下被杀死的，尤其是洛薇还云淡风轻的吃饭，更像是为他送行。
路嘉越像越可怕，不自觉的看向洛薇满在黑暗处的脸，想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惊悚？瘆人？平静？
还是，没等他继续想洛薇突然抬起头，笑眯眯得看向他。
笑的。
我靠，鬼故事里一般说笑的杀人的都是变态杀人狂。
下一秒，洛薇对他说，“坐下来一起吃吧。”
“砰——”路嘉手中的茉莉花茶吓得掉在地上。
洛薇以为他在为接下来的谈话紧张，殊不知她这位同学脑细胞清奇，安慰道，“别紧张，去先把灯打开。”
路嘉闻声先去门口按开所有灯的开关。
洛薇吐槽说，“真不知道你们学校这么抠门，办公室人少的时候只开一盏灯，不够吓人的。”
路嘉回来后，弯腰把滚落在地下的茉莉花茶捡起来，经过撞击的茉莉花茶里面出现浮沫，放在桌上才慢慢消失。
洛薇指着她上面工位的凳子，“先坐数学老师的椅子吧。”
路嘉顺从的挪过来，乖乖坐下。
洛薇颇为惊讶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位同学这次居然没有反问，真是奇了个大怪了。
两人颇为诡异的一同吃饭。
洛薇小口喝着打包盒里的紫米粥，“路嘉，你不是想知道我跟赵鹏程中午在讨论什么？”
路嘉抬头看她，灯光在黑暗的衬托下更加明亮，洛薇眼上涂的亮晶晶在灯光格外明显闪耀，“你们在谈什么？”
洛薇笑，没直接说这个，反而扯开话题，“你下一步想做什么？”
路嘉一愣，眨眨眼。
突然的话题转化他还没有适应，脑海中的鬼怪挥之而去，只剩下这个问题。
下一步想做什么？
他没有明确的目标，“上大学？”
洛薇被他逗笑，“我是再问你想做什么，不是让你问我。”
路嘉低头，“不知道。”
他没有明确的目标，没有方向，如大海中的一块浮萍。
洛薇对他说，“我曾经也很迷茫，但有次有个人对我说，如果没有方向就争取获取更多选择的机会。”
路嘉低头沉思，选择？机会？
“路嘉，你知道青春的好处是什么吗？”
“年轻？”
“也算吧。”洛薇笑，“但我认为是大胆。”
窗外的夜色加重了洛薇脸上的温柔，使一切都好似被加了梦幻般的滤镜，“竟然已经漂泊不定，不知方向，为何不趁着年轻去大胆闯一闯，去看看更远的地方，或许某处的风景值得你驻留。”
路嘉听着，记着，独独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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