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亲
“有情况，快追！”东子猛然反应过来，紧紧盯着那栋被拆毁的烂楼，接着向胡同外跑去。小六紧跟其后。
这一边，伏天赐早已一跃而上，冲天而起，短短数秒钟，身体已经落在烂楼三层之上，他一脚踩住一名头顶留着一撮毛的男子。烂楼墙角处还半靠着一个年轻女子，此刻早已被伏天赐那缕银白之力打伤了腿，艰难的靠在墙根。
“你们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说！”伏天赐喝问。
“我们……我们……没有。”女子支支吾吾，被伏天赐的气势吓得不轻，语无伦次。
“我们见胡同里着火了，所以爬上来看看什么情况。我们什么都没做，兄弟高抬贵手啊！”被踩在脚底的男子一边解释，一边哀求。
“我看未必吧？你的眼神恶毒贪婪，逃不过我！”伏天赐冷笑一声，紧紧盯着那男子！
“兄弟，真的冤枉啊，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此人痛哭流涕，不断喊冤。仿佛是受了天大冤屈。
“大哥，我和我哥就是，就是好奇，才爬上来的。”此时，那年轻女子心绪渐渐平稳，结结巴巴的解释。
伏天赐抬起脚，松开那男子道：“滚吧，好自为之！”说完他转身望向楼道。
噔噔噔，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东子和小六两人跑上楼来。
“就是他，伏哥，就是他连续两次要来买此画卷！”小六手里拿着画卷跑上楼，一眼看见那名男子，立刻认出来，指着男子说道。
那男子见伏天赐转身，顿时阴下脸，恶毒地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狠狠的向伏天赐刺去。
伏天赐脸一沉，眼微眯，头也不回，随手向后甩出一掌。
“啊……”一声惨叫，那恶毒男子胸部塌陷，肋骨都断掉了几根，躺倒在地上连声惨叫。
东子四处张望，突然间，他在拆毁的三楼拐角搬过来一个铁桶。
“伏哥你看！”东子打开桶塞。
“嗯？”伏天赐闻到气味，一下明白了，他转身抬起脚，一脚踩下，那恶毒男子如杀猪般的惨叫再次响起，小腿已是彻底碎裂了。
“大哥，求你了，放了我们吧，但是我们的错！”女子不断哀求。
这时，楼下传来警车的鸣叫声。之前跑过来时，他们就报警了。
“老大，他们肯定是纵火犯！”东子愤怒的说道。
小六画舫被毁，心情极度愤怒，涨红了脸，捡起地上的匕首就冲向那恶毒男子。
“交给警察吧！”伏天赐叹了口气，拦住了小六。
纵火犯已抓，很快交代了事情经过，原来是几个月前小六挂出此画，炫耀此画神奇之处，兄妹俩刚好经过，顿生贪婪之心，所卖无果之下愤然离去，一个恶毒的谋划遍开始了。几天前，当他们再次购买被拒后，纵火的计划就开始实施了。
了解了前因后果，小六方才悔悟，正所谓财不外露，只怪自己太过炫耀。
小六的事情解决了，对于伏天赐来说，也算是给了朋友一个交代。
当然，这也是一个插曲。他更加关心老妇人是何人，留给他的那块方布，上面到底记载了什么，父亲又是怎么死的？一个个疑问让他心情无比沉重。
弄堂接道尽头，曾经封闭的老胡同早已打通，一条东西走向的宽阔大道上车流涌动，两旁高楼林立。
胡同的拐角处，一个极不协调的小区被现代气息包裹，这里仿佛被遗弃，几栋八十年代的破败老楼孤独的矗立着，仿佛向世人诉说着这城市变迁的血泪史。
年轻人早已搬离，曾经的三五成堆，欢声笑语早已不再，只有那孤寡老人独坐晒太阳，和一些匆匆来往的租户。
小六依旧住在这里，一来离自己的书画舫近，二来他比较念旧，不愿意离开自己童年的记忆。
积满记忆之物，尘封的往事，小六捧出当年父亲藏于衣柜里的小木盒，勾忆起自己父亲的点滴，眼眶湿润。他转身递给伏天赐。
“伏哥，父亲当年的受托，今天交于你了！”他心头微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辛苦了，他老人家也该安息了！”伏天赐拍了拍小六肩膀，思绪万千。
打开木盒，一块陈旧的白色方布折成几折摆于盒内。
小六和东子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伏天赐将其展开，这块方布显然是从衣物上撕扯下来，边缘明显的扯痕，一块不太规则的大方布摆于桌上，布上书写着密密麻麻的繁体古字，伏天赐仔细辨认，它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离奇故事。
元朝末年，兵荒马乱，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开州城外到处是灾民，一个清丽娇美的女子一袭白衣混迹在人流中，逃难的途中，她被流匪堵截，后来他出现了，于是一段狗血的英雄救美上演了，后来她知道了他叫伏傲风，他也认识了她叫虞晴晴，再后来她爱上了他，他也爱上了她。至此，天地间留下了他们笑语，一段生死相依的恋情上演了。
然而，就在孩子出生时，她却染上了重疾，他耗费全力将她抢救回来。
最后，他耗尽了生机，将最后一缕金色之力分散，镇压住她的生命。他知道，自己寿元将近，于是，他将自己的身世讲述出来，犹如交代后事般，最终离她而去，消失在世间。
沉重的担子压在虞晴晴身上，她扶养了孩子长大，却发现一个离奇的现象。一代又一代过去了，而她却衰老的缓慢，她并不知道伏傲风救她时，将那缕金色之力分散打入她体内，一点点的同化蚕食她体内无法清除的病毒。
而正是那分散封印于体内的那缕生之力，延缓了她的衰老，而那缕气息也在一点点的对抗中消散。
直到二十七年前，虞晴晴自知命不久矣，加之对伏傲风的日思夜想，她有一种感觉，伏傲风一定活着，于是她带着自己的后代伏耀华踏上了寻找之路，他就是伏天赐的父亲，将玉佛交给伏天赐母亲后，伏耀华就匆匆离去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虞晴晴不知道伏傲风在哪，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幅画卷，冰雪天地，会是哪里？他们猜测最大的可能就是南极，在四处打探无果，寻找了近一年后，他们最终将目标定在了南极。
于是，南极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伏耀华是一名医学科研工作者，他以来南极考察为由，陪着虞晴晴几乎找遍了南极每个角落，最终失望无果，却意外掉进了一个狭小空间，空间里弥漫着淡金色的雾状气流。如梦似幻，他犹如发现新大陆般震惊兴奋。却不知道这一次等待他的将是生命的终结。
伏耀华搜寻无果，最终陪着虞晴晴返回了中原，就在那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恶魔复苏了……
你用生命为我守护，而我还你一世情深……
虞晴晴至此也消失了。
呆呆的矗立于窗前，手里的方巾升起银色光芒，方巾化作点点烟尘，消散于天地间。
尘封的往事，父亲的一切，终于真相大白，伏天赐无喜无悲。
对于父亲，他没有记忆，更无感情，可那毕竟是自己父亲，伏家一代一代传承着那段悲恨。了解了更多，对于伏家的血仇，更是刻骨铭心。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上双阳星，亲手诛灭仇人！”伏天赐心里狠狠的说道。
许久后，他推开门，来到客厅，小六和东子迎了上来。
“伏哥，你没事吧？”看到伏天赐面无表情，小六有些担心。
“没事！”
“对了，你知不知道，当年将我父亲埋在哪里？”伏天赐问道。
小六一听，终于明白了，当年那个叫耀华的男子竟然是伏天赐的父亲，他虽有过猜测，也只是。
“知道！当年父亲带着我每年都去，这些年，我也是年年去上柱香，伏哥，你看什么时候出发？”当年为了答谢老妇人送的画卷，陈年更夫妇每年都带着儿子去给耀华上香，那个地点早已不是秘密。
“我看明天吧，今天天色不早了，你俩也累了！”伏天赐看了看窗外，淡淡的回答道。
丰清县外约二十公里处，陈梁村西侧有一处荒地，这里有三座坟和几棵高大的杨树在冷风中摇曳，东边的两座已长满了枯黄的杂草，而西边那座却干干净净，似乎时常有人打理。
这也算是小六的功劳，他这几年受益那画卷，更是因为画卷的神奇，将书画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生意越做越红火。
而他也因心中有愧，加之对画卷的感激，于是小六除了每年来此祭拜的同时，还请了当地的人时常来清理杂草。
当年他是知道伏天赐，却多余的担心伏天赐会将画卷收回，所以并未告知此事，再次来此，他不免有些感慨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
伏天赐静静地立在坟前，注视着墓碑。
“父亲，儿子来看您了！”他点起了香跪了下来，身后的小六和东子也都跪下祭拜。
没有过多的言语，那一句父亲，已经饱含了深情！曾几何时起，他知道父亲的存在，而对于父亲，他是空白的，每每提前，母亲的目光都会令他心生惧意。
此刻面对父亲的墓碑，却已是阴阳两隔，伏天赐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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