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结束
王小鱼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被故意迷晕了。
那杯茶,是未兰给她下了药。
此时天已大亮,阳光穿过纱窗细小的空洞,挥散在床幔上,透着模模糊糊的光影。
透过床幔,隐约看见房中还有一人,他坐在圆桌前,桌上摆着笔墨纸砚,他正执笔在写着什么。
王小鱼细碎的动作发出了响声,他耳尖的听到了,笔一停,看了过来。
“醒了?”他草草落笔,似完结了最后几个字,才搁下毛笔。
王小鱼用手扶额,懊恼毫无防备的喝了未兰的那杯茶水。
“你想离开?”那渊扶桌起身,却没走过来。
二人隔着床幔,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听那渊的语气,同样也隔着一层说不清的情绪。
“算是吧。”王小鱼撑起身子坐起来,散下来的长发挡住她的侧脸,似乎刻意回避眼神的接触。
“为何,你打算去哪?”
“继续做我的贼。”王小鱼揉了面颊,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你那晚,是和周信一起套我的话对吧。”
那渊没说话,王小鱼便自顾自的说道。
“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忽视隔墙有耳的风险,让别人听见你们的话,况且,你哪次回到驿站,裘泗必然会告知你我的所在。”
“你只是故意说给我听,演给我看的,对吧。”
“让我以为周信确实拿到了误解我的证据,让我急于自证,试探我,会不会碍于你受到的压力,助你一把。”王小鱼侧脸去看他,隔着床幔,那渊却似乎看到她晶莹的眼睛在发亮,失望、难过的情绪不断溢出来,催动着他想要抬脚走过去,说点什么安慰她的话。
只是......这件事上,绝对不行。
他负着手,移开脸“你必须在这事上做个选择。”
“你确实知道王或的藏身之处,却刻意隐瞒,若被外人知道,你不但犯下包庇的罪行,更会因为亲族干系被问罪,你往前放下的错,皇上也不可能容许我瞒下。”
眼下的王小鱼并不是很理智,全然没有将他这番话消化在心里。
“你不过是利用我。”她下结论,轻笑了一声。
那渊皱了眉。
“仅这一次。”他说,是承认,也算是变相示软。
她摇了摇头“我这次来,只是想要确认你是不是骗了我,而王或是不是因为我落网了,我对他没有手足之情,但他是她兄长,我占了她的位置,便不能因为一己私利供王或出来,你若要抓,凭自己本事去找,我不会为他求情,而非设计我,利用我。”
“那渊,我是错了,只是,我错的是妄想借别人的牺牲来替我洗清污点,他是他,我是我,和你,都应该是对立的。”
她第一次对自己直呼名姓,那渊听出了她言语中的决绝,他按耐不住,上前几步,拉开了床幔。
王小鱼没有落泪,眼睛湿湿的,面颊因为情绪激动而红了一大片。
“你知情不报,就是包庇。”他狠了狠心,说道。“提及王或,你为他已经隐瞒了太多。”
“你那渊不照样打算包庇我这个大盗吗?”王小鱼倔强的抬头看他“还是你准备利用完我,一道将我入罪伏法?”
那渊听到她这样无理的质问,顿时觉得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你当真要走?”为了拿下王或,那渊已两夜没有合过眼,本就疲累,当下和王小鱼对峙只觉得像是面对十倍的压力,听着她毫无感情的自以为是,便能惹得他太阳穴突突的跳,腔子里一股无名之火急于宣泄个干净。
偏王小鱼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说了伤人的话,只是横着眼,冷冷的睨他,像是在看一个无比陌生的仇人。
“难道真的要逼我把你绑起来吗?”她越沉默,那渊就越紧张,他逼至王小鱼面前,掐住了她的手臂。
“我觉得,你和我并不合适。”王小鱼别开脸,伸手推开他的手,他的指冷冰冰的,掐的她有点疼。
“我迟早要回家。”说出这句话,她有些迟疑,但很快就确定了下来“你留不住我。”
那渊不理解她所说的回家是什么意义,她的背景他一清二楚,她与王或无父无母,亲族、家乡来历更是无从考究。
但他有一个念头,便是她所说的家,必定是遥远得让他无法到达的地方。
“我们在一起不过短短时日,想来也没多深的感情,还是早早到此为止吧。”她狠狠掰开他的手,含着水汽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那渊便又闻到那熟悉到他有点害怕和厌恶的香气。
那渊下意识从袖管推出一把片儿刀,想要刺穿大腿让自己清醒,却被王小鱼眼疾手快的挡住了。
那渊喘了喘,撑不住的身体往下坠,整个人跪倒在床边,不甘心的看着她从自己手上收走片儿刀。
“就算给我留作纪念吧。”她捏着片儿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北城开门不久,就发生了一起骚乱,一个眼神畏畏缩缩的人,在门下被拦了下来,翻查氏贴才发现这人的模样和年岁与氏贴上全然不符,这人一看形势不对,竟然从身上掏出匕首,想要强行闯关,城卒与其交手,竟发现这人武功了得,一时也无法压制,当时,城门乱成一团,等待通过的队伍也被打乱了不少。
幸好那渊手底下暗卫就在不远处,纷纷出手,才止住了骚乱,这人倒地,就想自尽,暗卫立刻撞晕了他的脑袋,卸了他的下巴,同时,有一人摸到了他背后藏有东西,摸出一看,是几本古怪的账本,还有不少不属于大越的文字。
暗卫经验老道,只看一眼,便知事情严重,对自己人说道
“这几人是金国的人。”
“立刻去禀报大人!”
此时,城门下恢复了出行的队伍刚刚通过了一老一少两个人,他二人像是父子,父亲约有五六十的年纪了,走路有些弯腰,沉默寡言,看着就是做农活的老实人家,儿子正值壮年,背上负着往家里买的麦面大米,鸡蛋菜肉,二人操着一口的土话,儿子喜气洋洋的和城卒说他即将成亲,妻子后天过门,所以他和老父昨日便赶集购买所需,谁知昨日逗留太久,不得出城,正说到此,有人强关,惊的他一边护着父亲,一边又要小心自己的东西不被撞落,而那父亲也是一脸害怕,做不得假,城卒看那儿子说话客气,简单验了氏贴,没有疑点,也没多做为难问话,便让二人通过了。
二人离开集安镇,一路走了很远,那儿子才收敛面上的笑容,扭头去看身边早早在压抑疼痛的同伴。
“无碍吧?”他用回了自己的声音,正是那王或“能坚持吗?”
那“父亲”只能是霞山,他的手已经捂住了腹部,那里被一剑刺伤,伤口极深,而后因为弄不到药物,只能用大量的石灰裹住不让它继续流血,但痛疼一直持续着,若非他能忍耐,都有可能被城卒看出不对劲。
“此番暴露了公主在集安镇安插的细作,只怕公主要大发雷霆了。”霞山摆摆手,苍老的面容多了几分忍耐。
“能救你我二人一命,也算那金国公主还了我的情了,若非我知道他们带着情报一直想要出关,却只能滞留在集安镇,我也不会带你往集安镇逃。”
“那渊怎么突然能找到我。”王或不解“难道真是小鱼供出的。”
“你当初告诉她的时候,也该想到会有这种可能。”霞山苦笑摇头“不过好在咱们花了些时间设了些陷阱,否则,就真的折在山里了。”
王或垂了垂眼,不知该不该对当初说的话而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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