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契丹来访

回宫之后又过了几日，没等到探子传来的消息，倒是等来了萧澈的一封亲笔书信。里头的字字句句无一不是揭露宇文离近来所做的恶行，除却这些，萧澈还许诺会自白玉国派出一支精卫协助陆章找人，这才让宇文灵汐松了一口气。

        如今立秋已过，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内务府的人一日三趟的往羲和宫跑，商量着后宫制作新衣及各种银钱的调度。宇文灵汐翻着近一个月的账本，见景阳宫的开销之数多达百两银子，仅仅日日所用的血燕便耗费多数银钱，她看后不觉微微蹙眉，“这血燕向来品量稀少，本宫瞧着灵妃所食之度已然超过她俸例中的数量，其余的那些从何而来。”

        那内务府总管顾林泉见宇文灵汐问话，口中有些牵强道：“回禀贵妃娘娘，除却羲和宫之数，其余各宫都补给给了灵妃娘娘。”

        宇文灵汐心中不觉好笑，这叫什么事儿，不过因着她最近好好治了治宇文灵敏的臭毛病，如今她倒是不敢跟自己作对，转头却拿其他宫开刀了。

        “皇上那边呢，也都允了吗？”

        “回娘娘，奴才，奴才……”顾林泉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又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宇文灵汐向来不喜别人吞吞吐吐，复皱了皱眉轻斥道：“有话便回，此处莫不是有人要吃了你不成。”

        “是，是。”顾林泉如捣蒜般点了点头，重新续道：“前些日子宁嫔娘偶感风寒，痊愈后太医院说是拿血燕炖桃胶补补元气，皇上也允了，拨了一笔银子命人去宫外采购了些。后来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莲溪看了，说是宫中如今以龙胎为重，硬是强抢了去，奴才人微言轻，实在不敢阻拦。”

        “罢了罢了。”宇文灵汐摆了摆手，复侧头问道：“宁嫔如今在用什么补身子？”

        绿妙眉目一转，知宇文灵汐其中深意，她微叹道：“奴婢前些日子在长街遇上清和宫小厨房的婢女，瞧她手上拿了几朵白燕，奴婢想着宁嫔既然没有血燕入药，想来也只能委屈自己，且用别的先对付着。”

        宇文灵汐微微颔首，她正把玩着自己掌中的一条碧玺手串，只见上头十八颗东珠莹莹发亮。宇文灵汐闭上眼，轻声道：“横竖本宫近来无病无灾，便将羲和宫那份拿去给宁嫔。只一点，日后再有此事发生，定要先来回禀了本宫方才能做决定。”

        顾林泉点头应是，后又细细碎碎的请示了一番，方才退了出去。

        待人走后，绿妙正手握成拳给宇文灵汐捶腿，她有些不解道：“娘娘大可以将莲溪惩处一番，也顺带警告灵妃，此乃一举两得之做，为何偏偏要委屈了自己。”

        宇文灵汐目光极其淡然，如波澜不兴的古井，她微微翻动了手中的书页，淡声道：“如今景阳宫正得意着，本宫又何必去扫她的兴。正所谓盛极必衰，如今新进的秀女入宫，宇文灵敏在后宫便不再是孤立无援，对从前嫔妃的态度也大有转变，等她树了满宫敌人，咱们再出手岂非更加容易。”

        绿妙了然的点了点头，似是学到了什么，复又开始神思飘忽了起来。宇文灵汐微微一笑，随她去了。

        不过一个下午，合宫之中便将宇文灵汐所为传了一圈，众人皆道贵妃娘娘恩惠上下，来羲和宫请安喝茶之人较平日又添了几倍。

        横竖不过是一群女人有怨无处发，宇文灵汐听她们倒了一下午的酸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全程之中，楚秀不过都静坐在一旁，似是兴趣缺缺，不爱与他人多话。

        待闲话完毕，众人皆散，楚秀刚走出羲和宫的殿门便被绿妙一把叫住，她微微一福道：“贵人，娘娘有请。”

        楚秀的面上闪过几分诧异，她随着绿妙重新入了大厅，只见宇文灵汐正倚在贵妃榻上，一脸笑意的凝着自己，坐上之人缓声问道：“初初入宫可还习惯。”

        楚秀盈盈一拜，“托娘娘鸿福，臣妾一切安好。”

        宇文灵汐目光轻扫而过，只见坐下之人面上似乎布了一层淡愁，不觉笑道：“皇上近来忙于契丹汗王入京一事，待此事完毕，便会开始去后宫走动，届时你自己也要抓紧才是。”

        楚秀有些心神摇曳，突闻她一席话，顿觉红了脸道：“是，臣妾谢娘娘提点。”

        二人闲话了一会儿，宇文灵汐又命绿妙去库房拿了一幅大家的画作赠与楚秀赏玩，方才让人送了她出去。

        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宇文灵汐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自古多情伤人心，楚秀大抵对陆章真的情根深种，遂迷失了自己。不过这倒也好操控，毕竟她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如此大一块肥肉在前，若是能为陆章所用，那事情便好办多了。

        又过了几日，只见牙月细细一弯，已是八月初三了。

        清早宇文灵汐正取了铜黛描眉，只见绿妙端了食盘进来，她搓了搓手笑道：“娘娘，据说今日契丹汗王入京，现下已经到了玉门关了。”

        宇文灵汐淡淡的应了一声，她朝桌前缓缓走去，边用膳边道：“御膳房与纤羽毛台中的布置都打点的如何了？”

        “均办妥了。”绿妙浅声笑道。

        女子微抬头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见空中艳阳高照，是个极好的天气。她微垂了垂头，用过早膳后便再度入了房中，到了将近晚膳时才开始命人更换朝服，随陆章一同去大殿等待忽必烈的觐见。

        待到天边最后一抹晚霞隐于黑暗之中，宇文灵汐方才看到一行人排着长队从宣武门缓缓走来。

        领头两人均身着华服，骑于马上。宇文灵汐远远瞧了一眼，只见其中一名女子束着满头长鞭，头戴契丹部族特制的发冠。随着驾马轻轻晃动，那由琉璃所制的串串长珠发出一阵清脆之响。犹如沙漠之中的驼铃，遥远而又神秘。

        忽必烈与索真公主行至陆章不远处，遂下马缓步而来，二人站在殿前用契丹族的方式行了一礼，道：“见过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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