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醒了

　　傍晚，还在云端逗着来来去去扑棱着翅膀的飞鸟的姜花，见天边的晚霞铺陈出美丽的光辉，却仍不见爹爹来唤自己，突然心生一丝犹疑，要是爹爹回去见自己不在，是不是会大发雷霆？

　　姜花不由地抖了一下身子，“咦……千万不要啊……”

　　爹爹虽然从未凶过姜花，但是姜花见过爹爹生气，他生起气来天空里的云雾都变了样子，乌黑乌黑的还闪着电光，太可怕了！

　　“还是回去吧！”姜花丢开手里的玩意，向着躺着小孩的院子飞奔。才到门口，她忙停下来缓口气，立定后探出个脑袋看向院子里面，没有人，院子还和自己走的时候一个样子，屋子的门也还大敞着。

　　她这才放下心，迈开步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你怎么还在睡啊？真是比猪还能睡啊，哈哈……虽然我也没见过猪……”姜花看着已经放在旁边小桌上的药汤，又看看身旁小床上的小鬼，叹了口气。

　　“好想去外面看看啊！爹爹什么时候也带我出去走走呢？姜花到底长什么样子呢？爹爹为什么会给自己起名姜花呢？……”

　　姜花今天不知道为何小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和疑惑。

　　咳咳……姜花忙扭头，床上的小孩又接着咳了几声，突然他的眼睛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闪着凶狠的目光，嗖地他又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是谁？”

　　姜花被他这一吓竟然震住了，不过她马上又觉得好玩，跳开不远指着站在床上的小孩，“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又是谁？”

　　小孩见和自己对峙的也是个小孩，脸色才缓和下来，他疑惑地看了一圈，“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这我哪知道，得问你自己？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和我爹爹一起回来？”姜花也放下手，走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她紧盯着看向站在床上一脸疑惑的小鬼。

　　“我叫什么？我……我……叫……什么……”

　　小鬼似乎是个结巴，一句话说了半天愣是没说全，姜花不由地也着急了，“问你个名字，你这么墨迹？你到底叫什么？”

　　“我……啊……”

　　小孩突然从床上滚了下来，他死死抱着自己的头，姜花不由地也慌了，忙走过去拉那个小孩，却被他一下子推开。

　　没想到他那小小的身体居然这么有劲，姜花跌在一旁看着还在挣扎的小孩，“那是什么？”

　　小孩的手上，被划出了一道道口子，那里缠绕着青色的丝线，那丝线上浸满了血渍，只一瞬间姜花看到的青丝竟然消失了，小孩的手腕上出现了更大的伤口，姜花不由地捂住了嘴巴，“这小孩好可怜，这么小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爹爹……隐者……”

　　姜花立马爬起来喊叫着冲了出去，屋子里还在挣扎的小孩依旧在不停地打着滚，他似乎痛苦极了。

　　很快姜花带着爹爹进了屋内，那个小鬼还在地上打滚，他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地面上已经满是血迹。

　　“没事的，这里很安全，你会没事的……”爹爹走过去伸手抱住那个小鬼，极其温柔地贴着他的耳朵说着，姜花也忙走过去轻抚着那个小鬼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隐者走去端起药汤，快步走到三人身边，云空空主忙伸手控制住小鬼的头，姜花赶紧伸出双手扒开了小鬼的嘴，隐者上前就把药汤灌给了挣扎的小鬼。

　　他挣扎着咽了几口苦不堪言的药汤，终于不再挣扎，跌坐在满是血迹的地上，爹爹一把抱起他出了门，姜花也跟着跑出了门。

　　隐者留在原地，唤来一团云雾，那满浸水汽的云雾很快浸没了地上的血迹，云团渐渐变红，最后地面上消失了红色，云团也散去了。

　　姜花跟着爹爹一路小跑，竟然不知不觉间到了瀑布泉，那里弥漫着云气，飞泻而下的云气奔腾着朝着爹爹和姜花袭来，瞬间裹住了他们。

　　姜花开心地嬉闹着，爹爹怀里的那个小鬼却坐在一团云雾里，身上的伤痕在白色的团雾里格外显眼。

　　“姜花，扭头！”

　　姜花不解爹爹是何意，却还是顺从地背转过身子，只是一瞬间小鬼身上残破的衣服被退去，云团围绕着他，吸噬着他身上的血渍，四周的云团很快变得火红一片，“爹爹，可以转身了吗？”

　　“再等一会儿……”

　　“好了吗？”

　　“再等一会儿……”

　　“现在呢？”

　　“现在可以……”

　　姜花忙扭头，眼前那个满是血渍的小鬼已经不见，站在爹爹身边的是一个和她一般高的小孩，他身袭和自己一样的云色轻衫，一脸木然地看向自己。

　　“他好了？”

　　“好了。”

　　姜花走过去，拉过小孩的手，“这不是还有伤口吗？”

　　“这个没有办法……”

　　爹爹挥手，四周奔袭聚拢来的云雾消散了。

　　姜花看着小孩那双没有青丝却还剩下一道伤痕的手，心疼地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花！”爹爹的脸色突变，似乎并不想让姜花再接着问下去。

　　“名字？我不记得了……”

　　小孩似乎不像在撒谎，他努力回想的样子竟然逗笑了姜花，“爹爹，他不记得了……”

　　云空空主皱着眉看向小孩，他蹲下来拉过他，接着双目平视地看着他，“你真的不记得了？”

　　小孩拼命点点头，“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我怎么到这了？”

　　云空空主看看小孩也摇摇头，他没有也不能告诉他他的名字，那个已经被覆灭的荒漠不能有他的存在，这是世界也不能有燎原的存在了。

　　姜花也忙走了过来，“我叫姜花，以后我照着你！”

　　云空空主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像个小痞子了？还照着人家？”姜花倒是不理会自己爹爹，“爹爹，你给他起个名字吧，可以吗？”

　　远空空主略思考了一会儿，“你就叫悬天吧，以后你就是我云空空主的义子了，这是你的姐姐姜花。”

　　“对，姐姐，叫姐姐！”姜花也忙凑一嘴，可那小孩只是重复了一句悬天，便径直朝着不远处走去，“哎，叫姐姐啊……”姜花也追了过去。

　　留在原地的云空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很快笑容却又消失了。

　　云空之下茫茫无际的海蜃，此刻波涛汹涌，他竟不由地想起这次的外出，那真是一场难以预料的境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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