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湛蓝的眼珠子
太爷瞥头看了一眼远来的人，用手一推，那绿色的藻叶一时间又全部枯萎，成了众人眼里的枯枝烂叶！
枯寒一跃而下冲到了坍塌的石头房子前，双手不停地扒拉着枯败的藻叶，“不要，不要！不要啊……”
忘白还没落地，山茶和海父也先行跳了下来，山茶奔到枯寒身边，也开始帮忙在地上扒拉着。
海父却冲到了太爷身边，他的眼神里透出难以置信，张开的嘴微微地颤动着，最后他伸手拉住了太爷，“太爷，这是为什么，她不能死，她手里有少主的蒲扇，我答应少主……”
眼前的太爷冷面地看着高空里飞来的巨大飞兽，一旁的不死鸟凤凰也冲到了太爷身边，它朝着太爷不停地嘶鸣，还不时地回头望一下浮在远空里的人。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太爷甩开海父，走到了不死鸟凤凰的身边，他轻轻一挥手，从怨海再次飞出的不死鸟凤凰啪啪地挥动了一下自己的翅膀，“我……我……你……你要救他！”
不死鸟凤凰没有想到自己再出怨海竟然不能言语，他看着那个少女被眼前的人弄消失，却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而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黑炎好像早就没有了灵魂，他那只黑洞般的眼睛仍然乌黑一片，而那只原本正常的眼睛此刻却无神地垂落着，似乎从某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与他再无关系似的。
啪！啪！
海父不由地往太爷身边退了退，那个自称是司魂绝绝主候选人的枯寒，突然从那片枯败的藻叶堆前站了起来。
他那双红绿相间的眼睛变得通红一片，他脚下的石砾滚动着，蒙上了一层层冰棱，他双手朝下，从那里不停地迸射出冰冷的寒气，打得地面的石头不停地发出声响。
“太爷，小心！”
海父还是忍住提醒了太爷一句，太爷似乎并没有听见，依旧冷冷地看向远空里的飞兽，他的身后枯寒已经近在咫尺了。
“枯寒，枯寒？”
山茶从看见那身衣衫后就料想到了枯寒的愤怒，但是她低估了枯寒愤怒的程度。
眼前的枯寒早已不像她一直跟着的枯寒，他的脸上没有了和煦的暖色，没有温柔似水的眼眸，就连那宽阔的肩膀和健硕的身体都不再是山茶印象里的样子。
她伸手去拉枯寒，却被他冰冷的寒气打了回去，一时间竟然楞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陌生的枯寒朝前走去！
许久后，她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老人，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
“是你害死了她，为什么？我要你为她偿命！”
枯寒通红如血色的眼眸里闪现出那晚的凶狠，此刻的他俨然又成了那夜最凶残的青雪狼。
“太爷！”
海父往前一步冲到了太爷身边，他第一次面对枯寒这样的人物，他猜不透他的实力，但他还是往前挡在了太爷身前。
“找死！”
枯寒才不管眼前又出现了谁，他此刻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伤害恩人的人都得死！
山茶睁开眼看了一下，她回头看看身边枯败的藻叶，心却变得像是落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沉重。
她永远都占据不了消失的人在枯寒心里的地位了。
山茶眼眸里闪过一丝浓重的悲伤。
为什么他们要在这里遇见一直都没有消息的人，为什么偏偏还是这样的时刻，环月小姐姐她又为何会被眼前的人伤害，为何不见……
“哥？我哥哥他……难道？”
山茶不由地冲向了枯寒，“枯寒，等等……等等！”
呀！山茶被枯寒周身的冷气再次推至一旁，她伸出去想要抱住枯寒的手变得冰冷无比，她身前的人还在冷冷地往前奔去！
“你见过我哥哥吗？他应该和环月小姐姐一起，他也被你杀害了？”
山茶无奈只能朝着那个背对着他们的人大喊，可是那位背对着他们的人似乎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忘白！”
被枯寒冷气深深震慑到的海父，朝着浮在低空的忘白吼了一声，只是忘白似乎也并不想理他，它还在半空里浮动着，也似乎不把眼前的一切放在眼里。
海父看着忘白，还有他身旁的太爷，伸开了双手，“我不会让你伤害太爷的！”
枯寒眼眸的血红渐渐弥漫到他四周的寒气里，啊……海父跪倒在地，他的身上弥漫着血色的云雾，他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嘴里也发出让人心疼的嘶吼。
枯寒又近了太爷一步，他举起自己的双手，好不留情地朝着太爷掷去，当地一声掷出去的冰棱被什么东西打碎在地。
山茶看去，黑炎挡在了枯寒面前，他的身后不死鸟凤凰也出现了。
只是它牢牢地裹住了枯寒要袭去的人。
“黑炎，凤凰，你们不要互相伤害啊！”
枯寒的眼眸并没有因为黑炎的突然出现有所改变，他再次举起了双手，手里出现的冷滞之气更烈更猛。
黑炎被他的寒气所伤退后了几步，不死鸟凤凰更是瞬间飞起，裹着那位老人飞离了地面。
“枯寒，不要，他是黑炎，不是那个坏人！你清醒点啊！”
山茶这一次不顾再次被枯寒伤到的疼痛，硬生生地冲过去抱住了他。
就这样像是失去了魂灵的黑炎和失去理智的枯寒死死地纠缠着，一旁痛苦的海父还在地面上挣扎。
远空里的凤凰扑棱着自己翅膀，那飞在半空的人看热闹的看热闹，不知所措的人不知所措。
“你来自冰地？”
被不死鸟凤凰带离地面的老人突然像是恢复了神志似的，他看了看枯寒朝着他说了一句。
而后不死鸟凤凰像是收到了指示似的，轻轻地把那位老人放在了距离枯寒他们有点距离的地方。
太爷朝着远空看了一眼，悠悠地瞥了一眼那堆枯败的藻叶，“你竟然还是司魂绝的绝主候选人？”
枯寒通红的眼眸冷冷地看向太爷，他挣扎着想要再次冲向他，突然他怀里的青丝缠住了他，一时间他那双犹如血色的眼睛恢复了往日的红绿光芒。
“你的眼睛欺骗了你，环月没有死，她只是被我送去了她该去的地方，虽然有些违背她的意愿……”
“她没死？”
说这句话的除了山茶，还有浮在远空的红衣邀蝶，她本开心看到这样的场面，以为这一次又会是上天助她，没想到转折来的如此之快！
太爷眼露嫌弃地看了一眼远空的红色身影，山茶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你说的是真的？我哥哥他也没事？”
“你哥哥？”
太爷显然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说的哥哥又是谁，他低头看了一眼山茶拉住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一眼她的眼眸，“你是森山的？”
山茶死死地拉住他又问了一句，“你真没有见过我哥哥，他应该和环月小姐姐一起才对啊，怎么可能没在这？”
太爷推开山茶，走到了枯寒身边，他眼眸露出了一丝欣喜，“没想到冰地除了他还有活着的生灵，不过你身上的气息似乎有点不一样，不，你身上的是……是她的气息……”
太爷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着，枯寒听到环月还活着，身上冷滞的寒气已经慢慢散去，他盯着眼眸和黑炎相像的老人问了一句，“你没有骗我？她真的还活着？”
太爷微微一笑走去扶起了海父，挥手帮他驱散了袭上身的血色云雾，“太爷，下次不要傻傻地冲过去，你是不相信你太爷我的实力，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不过，你是好样的，以后紫海他……你也要……”
山茶还是没有放下心，她再次冲到了太爷身边，“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哥哥和环月小姐姐都没事？”
太爷伸手指了指远处不知何时已经落在那堆枯败藻叶上的忘白，它似乎很好奇，在那歪着头看来看去看了好久。
“环月是一个人到这的，你哥哥他没有和她一起……至于他在哪，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如果实在想知道可以问问他们！”
太爷又伸手指了指毫无灵魂一直呆立着的黑炎，山茶不解地看向了枯寒，枯寒却已经走去到枯败藻叶那，和忘白一起看着那里。
那堆藻叶里生发出细嫩的枝叶，它们闪着微弱的光，忘白正在不停地拨弄着。
枯寒回头看向太爷，“这些是什么？”
“路途！……你们下来吧！”
太爷走回到枯寒身边坐下，那些细碎的光慢慢扩散，弥漫到了太爷身上，他抬头朝着浮在远空的飞兽喊了一句。
噬灵绝绝主终于有勇气落在这片不被允许踏上的土地，他扶着自己的夫人从飞兽身上走下来，红衣的邀蝶也跟着走了下来。
“太爷!”
噬灵绝绝主喊完这句话后再不敢多说一句，低低地埋下了头。
“你们来求我给它一个机会？”
太爷指着不死鸟凤凰，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噬灵绝绝主。
“我……”
扑通——素衣的绝主夫人突然跪在了太爷身前，“求您，求您了！”
不死鸟凤凰像是恢复了意识似的，也朝着太爷冲了过来。
咚！
不死鸟凤凰被太爷推出几丈，翅膀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就连整个身子都动弹不得了，不远处的黑炎却始终毫无反应。
山茶往前冲了几步，却被枯寒奔过去拉住，两人最后停在了太爷身边，海父也不由得站到了太爷身边。
太爷凝目看了一眼不死鸟凤凰，又把目光停留在黑炎身上许久，之后才慢慢地转回到噬灵绝绝主和素衣的绝主夫人身上。
“这是代价……我本觉得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彼此有关系会相互影响，但并不等同于一体……只是我不能无视你们曾犯下的错……”
“是我，是我……不怪他，也不怪我的孩子，我愿意承受一切！”
素衣的绝主夫人意外地神志清醒了，她言辞激动却难掩内心的悲伤和决绝，她跪着往前几步抱住太爷，“求您了，求您了！”
“两个只能救一个，你们不会还那么残忍吧？”
山茶和枯寒瞥眼看了一下黑炎和凤凰，难道他们和眼前这位老人还有什么关系？
枯寒拉山茶回到了枯败的藻叶堆旁安静地坐了下来，对于他们而言这也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可是对于眼前的两位来说，却似乎只有一个答案，他们自然要保自己的孩子不死鸟凤凰了。
山茶有些失落地看了一眼黑炎，真心替他感到难过，他已经走到了这里，可世界似乎还是没有留给他他可以选择的结果！
“我不要，我要黑炎活着！”
不死鸟凤凰拍打着眼前看不见的屏障，拼命地朝着太爷喊着。
他的眼里此刻只有黑炎的身影，尽管他的面前那位跪着的妇人似乎更难过。
“太爷，我们愿意做出选择，我们愿意以命换命！我们要他们都活着！”
低垂着头的噬灵绝绝主终于抬起了头，他眼眸深深地凝望着冷漠的太爷，“太爷，我们错了，十年前我们就知道错了……可我们已经付出过一次代价了……求您！”
“十年前？”
枯寒和山茶相约似的喊出了一句。
十年前是黑炎和不死鸟降临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爷突然扭头看向枯寒和山茶，“给你们说个故事，你们来看看我该不该给眼前的人机会？”
红衣的邀蝶也渐渐凑近了太爷，她沉默地立在不远处，心里还在为环月竟然又一次逃过一劫而怨恨。
但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情绪，此刻所有人都凝望着太爷。
十年前那只被紫海轻易捏死的乌黑海鸟，被太爷随手丢进了怨海，本以为它会如以往的每一次蜕变一样再次飞出怨海，却没有料到它再也没有回来。
太爷开始还以为自己那只被当做礼物的眼珠子生自己的气，不愿意出现，可是时间不断过去，它还是没有丝毫回归的迹象。
但噬灵绝的绝主夫人却在一年后生了一个飞兽，而与其同时有个如他一般眼睛的绝灵降生。
太爷忍不住去看了看，这一看他惊讶了。
那只飞兽和那个绝灵竟是自己的眼珠子和器物，太爷难以相信他们怎么会降生在这个世界？
“你说为什么？”
太爷突然指着噬灵绝绝主冷冷地问到，噬灵绝绝主立马跪了下来！
“太爷，我们轻信了小人的话，他说在某个时辰怨海里会有一只独特的海鸟重生，只要在它飞出怨海前捉到它，吃掉它就可以让我们有一个孩子……”
“可是你没有想到你们捉到了海鸟，那只海鸟却有属于自己的魂灵，它没有让你们如愿……”
“是的，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却是一只飞兽，而几百年不曾再出现的绝灵竟然也降生在噬灵绝……”
“告诉你这些的那个人是谁？”
太爷又冷冷地问了句，噬灵绝绝主摇头，“我们没有见过他，只看见过一道黑色的影子，在他离开时会听到玉器撞响的声音……”
“玉器？”
太爷没想到会听见这个答案，他以为会是……
“算了，他们总是无辜的，而且这也算是我们的命运吧，游衡前辈离开，我也不得不做出选择……我的眼珠子也陪我无聊了那么多年，让他们有段不同的经历也不错……只是我说了只能救一个……”
“救他！”
不死鸟凤凰又是一句，太爷无奈地看了一眼凤凰，“你们是一体的，他活你就得死……”
枯寒突然向前走了一步，“您是噬灵绝的伟人，您一定有办法的！”
“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活得久就得是万能的，你们这帮小鬼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不过……”
太爷嘴上怏怏不快地说着，眼神却飘到了枯寒腰间半白的青丝小茧上，“如果有它，还有我也许……”
山茶忙冲到了太爷身边，“也许他们就可以都活着了吗？”
太爷走到那片枯败的藻叶前，伸手从枯寒腰间扯掉了半白的青丝小茧，“只是这是凭证，让它彻底失去青色你愿意吗？”
枯寒沉默了一会儿，这青丝救过他的命，是恩人留下的，没有它再见到恩人，他一定会被当做坏人或是仇人的，但是黑炎他和凤凰确是他不能舍弃的朋友，他也想给他们如恩人曾给予自己的温暖。
“我……愿意……”
“好！不过作为惩罚，我要让你们永远失去关于他们的所有记忆，他们从此再与你们无关……我也再与噬灵绝无关……”
太爷说完走到了噬灵绝绝主夫妇身边扶起了他们，望向他们的眼睛渐渐变得冰冷。
他转身看了看抱着忘白的海父，“你再见到紫海，告诉他我走了，让他记得我说过的话，不要再执念下去！”
“太爷？”
海父往前走了几步却瞬间也被太爷定在了原地，“忘白，你该带着他去完成你的使命了！”
啊!一声惊呼后，海父竟然一下子也被闪动着微光的枯败藻叶裹住，和忘白一起消失了。
“好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了，过去我曾到过海蜃，因为那里湛蓝的水停留了好久，见证了一些故事的发生……没想到那些过往竟会与我有这么多的纠葛……不过以后就不会了……你要好好替我看看青林谷的未来！”
太爷走到黑炎身边，伸手朝着不死鸟凤凰一摆手，它也飞到了他的身边。
“凤凰，你愿意成为黑炎的器物，像冰地来的那位一样拥有不同的形体吗？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结局了，只是和他一样，你的未来我难以保证……”
不死鸟凤凰看看黑炎，眼神的余光飘向了噬灵绝绝主夫妇，此刻的他们已经被太爷夺去了记忆，正一脸木然地看着一切。
“好！”
不死鸟凤凰在自己的心里默念了一句再见，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太爷抬头看了看远处的月亮，那里闪动的璀璨星辰突然被云雾遮挡，但湛蓝湛蓝的怨海却依旧湛蓝无比，“再见了……”
太爷低头扯下半白青丝剩余的青色丝线，将它们缠在了自己、黑炎还有不死鸟凤凰的腰间，山茶低头躲进了枯寒的怀里。
她不想看见这样的离别。
漫天的月光照在青丝上，那青丝渐渐弥散将缠绕的人包裹起来，湛蓝的怨海海水突然升腾飘落到裹起的青丝上，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那硕大的青丝包裹一直蠕动着，却始终没有一丝声响。
终于在晨光降临时，上面所有的青色突然之间全部消失了。
接着青丝就像花开一样散落下来，山茶奔过去，“黑炎？凤凰？”
再次现出身形的黑炎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湛蓝地和怨海一样，而他的身旁出现了一位素色衣衫的少年，那少年眼眸淡淡的，却难掩他脸上热烈的光。
“你是凤凰？真的假的？我们真的实现愿望了？哎？那位伟人呢？在哪？我怎么觉得自己还没见到呢？”
黑炎睁开眼，一把拉住身旁的少年就开始不停地说话，山茶看看他，叹口气走回到了枯寒身边。
“这黑炎还真回来了，他可太话痨了。”
“哎？绝主？我们是不是已经是噬灵绝的绝主候选人了？我们什么时候去下一绝地，到底要怎么去啊？”
黑炎看见一旁的噬灵绝绝主，已经忘记他刚还想要见伟人的话。
只是噬灵绝绝主似乎不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他完全不理会众人，扶着绝主夫人朝着飞兽停的地方走去。
“凤凰？绝主他这是怎么了？他们怎么那样的神色？”
不死鸟凤凰拉住想要追过去的黑炎，伸手指了指众人前面的枯败藻叶，“那里，我们要去的下一绝地从那走！”
“那？你没开玩笑？我怎么不觉得啊，不过你这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伟人就是不一样啊！”
黑炎拉扯着凤凰的长衣，凤凰拉住他，走到了枯寒和山茶身边，“我们走吧，你们要找的人不是也去了那里，黑炎以后会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的事情的！”
凤凰说着推了一把枯寒和山茶，他们稍没注意，身体已经没入了闪动着微光的枯败藻叶堆里，凤凰回头看了一眼红衣的邀蝶，“你也跟上吧！”
邀蝶看到发生的一切，这一次似乎都和她没有关系，其实挺好，她觉得不费力气走入下一绝地真是好事。
不待凤凰推她，她自己已经没入了藻叶堆，黑炎不解却来不及反驳就被凤凰拉住，很快也没入了闪光的藻叶堆。
晨起的光照在湛蓝湛蓝的怨海上，枯败的藻叶在众人消失后化成了灰烬，飘飞着飞入了天空，最后跌落进了怨海。
远处飞来了几只海鸟，一切都似乎回归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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