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叙旧
偏偏这个背时的羽拾秋,还在火上浇油的说什么宽衣……
“凭我照看了她六年,每日她都躺在我的床榻上!”
此言一出,陈一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脸蛋瞬间爆红到了耳根!
羽拾秋却一脸欠打的表情,拽拽的道。
“那又怎样,反正她昨晚为我宽衣了!”
南宫言“噌”的站起身,对着陈一诺面无表情的道。
“早些休息,我与他有些要事相谈。”
随即冷眼睨着对面的羽拾秋,后者也正有此意的早就放下了碗筷,等着南宫言的“邀约”。
说别人有事要谈,她陈一诺绝对相信,说这两个家伙有事要谈,除非太阳从西边儿升起来!
什么有事要谈,是有架要打吧!
这都什么事儿呀!
南宫言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怎么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那天言之凿凿的说要弄死她的气质哪儿去了!?
陈一诺只觉脑壳疼,算了,算了,她一个弱小无助的凡人卡在中间,只能是当炮灰。他们两是,真,神仙打架!
揉了揉隐隐有些开始疼了的额头,陈一诺识相的站起身。
“那什么,你们请自便吧。我就不奉陪了,我先去睡了,你们二位慢慢聊,走了记得帮我带上门儿!”
羽拾秋还一脸关心的站起来,追着陈一诺走了两步。
“诺诺,你今天可是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多少吃点再去睡吧,饿肚子对身体不好的,羽哥哥会心疼的。”
闻言,陈一诺转头,在南宫言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的剜了羽拾秋一眼!
收到陈一诺的眼神警告,羽拾秋识相的笑笑,转头对南宫言道。
“走吧,反正许久没见了。摆谈一下人生,也是可以的。”
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南宫言看了看陈一诺,然后大手在桌上一挥,一桌全新又丰盛的佳肴,就出现在了八仙桌上。
看得陈一诺一愣一愣的。
“坐下,吃完东西,再去歇息。”
然后装作无意的看了一眼陈一诺的额头后,丢下一句。
“走了。”
然后一阵熟悉的凉风抚过,南宫言便不见了身影。
留下陈一诺一个人站在那里,风中凌乱着。
要不是手里还握着羽拾秋给她的黑螺,以及桌上的那些诱人的饭菜,她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而且听这口气,合着他两还早就认识!?
小院外不远处的山丘上,站着两个身形相当,衣着一白一黑的男子,黑衣男子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单手负于身后的白衣男子。
“我说,你这宗主是当腻了么?想起来动凡心了?”
“多事!”
“这怎么能叫多事儿呢?你好歹是我师兄呀,师弟问问你的终身大事,是在关心你呀。”
“有时间,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
“哎呀,师兄!这丫头,当年还是我给送到你身边的,你以为,你这么轻易的,就能捡个漂亮丫头回去?”
“……”
“兕重楼来找你了?”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
“嘿!这怎么能怪我呢?我跟人家说的是实话嘛,丫头确实不在我那儿啊。更何况,我那小小河府,怎么经得起他带人来折腾,你云顶仙宗,财大势大,一个弟子吐口唾沫都能把他给淹死,我当然是要给他指条明路咯!”
“……”
原来,南宫言和羽拾秋,竟是同门师兄弟。
两人当年自幼便在当时的云顶仙宗首任掌门,布衣仙人座下修行。都是难得的悟性极高的修仙人才,所以两人的仙术,和法力,一直都不相上下。
后来布衣仙人退位出去云游,让他两人自行决定谁来当掌门,羽拾秋一直都是个自由散漫的性子,哪里肯将自己困在这云顶仙宗,当什么劳什子宗主。
所以当天夜里便溜了出去,在那竹沉河底,修建河府,做起了他自由自在的河神,没事儿就管管来这河底的冤魂,有过的罚过,没过的送去投胎。一天想走哪儿去晃悠,都没人管他。
而南宫言,就只有被迫接下了云顶仙宗的宗主之位。他为人刚直不阿,做事严谨有序,当年在宗内的拥护者便不在少数,所以,他当了宗主,也是众望所归。
师兄弟两个,自那以后,便没有见过面,羽拾秋许是怕南宫言恼他不辞而别,所以四千年来,也是不敢回去见他。
哪成想今日,却是误打误撞的遇上了。
“如何解决的?”
“那厮放话,限我三日,交出女帝,否则,屠灭云顶仙宗。”
“口气不小啊!那叛徒马卜筮可曾找到?”
“我已遣枫闲去寻,不日便会有消息。”
“行吧,需要帮忙,言语一声。”
“不需要!”
羽拾秋也不恼他言语傲慢,转身看着陈一诺的小院儿。
“你打算,以何身份待她。”
南宫言从刚刚上来以后,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
“我自有分寸,你,也要有你的分寸。”
闻言,羽拾秋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师兄呀师兄!人家一诺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再者,我可是比你先遇见她的。你不要这么霸道,公平合理友谊第一的竞争嘛。”
“她的前世,可是比你我,长了几万岁!年龄,你觉得在我们修仙之人身上,是什么障碍么?”
“那…你的意思?”
“没有意思,依你之言便是,她,有她的选择权。”
闻言,羽拾秋点头笑了笑,走到南宫言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听得南宫言少有的闷哼了一声。
羽拾秋脸色立刻严肃起来。
“有伤?”
“……”
“谁干的?”
南宫言不发一语,只是依旧看着对面的小院,直到里面的灯光熄灭。
“她无意中将莲池里的赤尾青,烤了。用师傅种的水玉,做的柴火,把她自己当年带下来修补郁湖的肌凉玉,拿来做了灶台石,阵眼梅綰在头上,做了发簪,我替她更衣时,还在她怀里发现了雪玉莲的种子。”
“什么!?她把赤尾青烤了!?还………这就是她被你赶出云顶仙宗的原因!?”
南宫言点点头,轻叹一口气。
“总得给全宗的人,一个交代。那时,还并未知晓她就是女帝转世,只是有些奇怪肌凉玉为何对她不起作用。我罚了与她同吃的双生子,二十戒尺,宗规百遍,枫闲办事不利,戒尺三百,我自己,管教不严,以身作则,雷霆谷下,一千鞭。”
“你疯了!?一千鞭!?不要命了!?那她呢?”
“响头三遍。”
这番话,听得羽拾秋忍不住摇头。
“师兄呀,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呐。不过,我可不会因此就放弃跟你公平竞争的机会噢!再强调一遍,是我先遇见她的!”
“……”
像是又想到什么一般,羽拾秋用胳膊肘,捅了捅南宫言的腰侧。
“诶诶,那个蚩柔,还在追求你么?”
“多事!”
“哎呀,说说嘛师兄!人家现在好歹是留翁仙宗的宗主啊!而且呀,人又长得美艳绝伦,身份与师兄你,更是门当户对!绝配啊!要不,你把小丫头让给我,你与……诶诶!!别走呀!”
不待羽拾秋说完,南宫言便一拂袖袍,瞬间原地消失不见了踪影。
留下羽拾秋一个人,在山顶上吹着冷风。
转眼看了看山下的小院儿,羽拾秋轻叹一口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看了那处地方许久,接着消失在了原地。
翌日
陈一诺被一阵陌生的打鸣声叫醒,脑子还在混沌中。心里一阵纳闷儿,花仔的声音怎么变了。
突然忆起来昨夜买鸡之事,然后想起了那两个要谈事的人!方才还有点朦胧的睡意,瞬间清醒过来,“噌”的从床上坐起,三两下穿上衣服鞋袜,披散着头发就急忙出了卧室门。
客厅里还留着昨夜南宫言让她吃的东西,她戳了几口,实在是感觉咽不下去,索性回房蒙头睡大觉!
今早起来,她还真有点担心,万一打开大门,看到的是满地鲜血,四处狼藉,该怎么办!?
陈一诺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的将客厅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然后虚着一条眼缝儿,粗略的晃了一眼外面的光景。
嗯?院子里什么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她的蔬菜瓜果,依旧长势甚好的立在地里。
陈一诺暗松一口气,还好!看来,昨夜应该是没有出什么命案!
转身刚想回房间,脑袋却“咚”的一声,撞上了一堵质感略显熟悉的肉墙!
陈一诺捂着鼻子,“哎哟”一声,疼的她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
“哎哟,诺诺!我都讲了人家还是个伤患,你温柔点嘛!我胸口好疼呀!”
这个欠揍的声音,陈一诺不用睁眼也知道是羽拾秋那个妖孽!她刚刚到底在担心个什么劲!为什么南宫言没有打死他!
陈一诺捂着鼻子,没好气的抬头瞪着一脸痞笑的看着自己的羽拾秋。
“南宫言功力那么差劲吗?怎么没把你打死!省得你成天都来祸祸我,扰人清静!”
闻言,羽拾秋捂着胸口,作势一脸难过的道。
“诺诺!你怎么这么无情呢?好歹前天夜里,我们也算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异处同眠了一晚呀!人家…人家还被你扒去了衣物……诶诶!!哎哟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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