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诶？
这声音……
黎昭苏转身一看，脸上顿时展开笑容：“晓曼！”
辛晓曼刚才远远地就看到他们，身形都很熟悉，但是她不敢确认，她就在后面跟了一小段路，直到他们在这家宠物店里停了下来，她也跟着进来了，这才确定就是他们几个。
“你怎么会……？”辛晓曼有点恍惚地看看黎昭苏，又看了看站在她旁边长身鹤立的男生，似乎有一记重锤落在她的头上。
黎昭苏看到辛晓曼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了干净。
“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说着她把手指搭在辛晓曼的手上，想试试她的手冷不冷。
黎昭苏略有凉意的指尖搭在皮肤上，像一根尖锐的针，瞬间把心里苦楚又泛酸的血泡给戳破了。
辛晓曼看了一眼傅玄玉，不动声色地把黎昭苏的手拿开了。
傅玄玉留意到刚才辛晓曼瞥了他一眼，眉头拧了起来。
“……我没事。”辛晓曼低声说道。
“真没事？”
黎昭苏看到她挣脱自己的手，心里有点疑惑，晓曼看起来不太对的样子，不过也不作他想，只是以为她现在身体不舒服。
辛晓曼勉力笑了笑：“真没事，我只是刚才忽然觉得一阵子发冷。”
“啊？”黎昭苏看了眼她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衣服穿少了？”
他们所在的这个省份偏南，纬度低。到年底了，天气经常反复，每年不尝试个五六七八次降温，很难入冬成功。有时早晨温度低，中午又热乎起来，很难挑选衣服，穿多穿少都有可能。
“应该吧。”辛晓曼囫囵应了两句，把话头转开，“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个商场新开的，而且离你家还蛮远的，怎么会大老远跑到这儿来？”
“我，”黎昭苏看了看身后的傅玄玉和黎煜文，“哦，我们来这边吃饭。”
辛晓曼注意到黎昭苏的小动作了，再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心里更是发冷。
我们？
也对。
一切事情都早有迹象，像傅玄玉这样冷冷淡淡的人，怎么会三番五次叫住黎昭苏？可笑她之前还问了黎昭苏，这人还欺骗她说只是和傅玄玉有过几面之缘。可哪有几面之缘的人会单独一起吃饭、逛街的？
直到现在，都被她撞破了，还这样遮遮掩掩吗？
这算什么朋友？
“……行吧。”辛晓曼深深地看了一眼黎昭苏，看了一眼手机，假装有人在联系她，“我妈叫我，我就先走了。”
黎昭苏担心地看着她：“好，你快点回家休息吧，脸色白得跟学校发的草稿纸一样了。”
闻言，辛晓曼的唇线更是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她看到这两个人站在一块儿，一阵阵不适更是在心里剧烈地翻滚，以至于她现在连道别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摆摆手就走了。
黎昭苏忧虑地目送着辛晓曼走远。
人走远后，傅玄玉问道：“她是你朋友？”
他刚才一直在旁边瞧着这两人的神色，回想到之前她们做完广播体操经常一起回教室，总是形影不离的。
“她是我同桌，我现在在班上跟她最要好。”
“这样。”傅玄玉若有所思地垂下眼。
走出门外，依然是阳光普照的。
黎昭苏眯着眼睛融进这蜂蜜般的明媚早晨，她推开班级的门口，看到讨嫌的许丁辰站在她的座位旁边，正撑着桌子在和辛晓曼说话。
好心情瞬间打了折扣。
晓曼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的样子。
这可恶的许丁辰不会又趁她不在的时候，欺负晓曼吧？
“你干嘛站这儿？”
许丁辰被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后退一步，转身一看，发现黎昭苏凶神恶煞地盯着她，手里拎着沉甸甸的书包。
“我不干嘛啊。”许丁辰抱起手臂，“我就是站在这里而已。”
“你的身躯堵住我的路了，挺困扰的。”
许丁辰“嘁”了一声，她的视线从黎昭苏身上移开，落在坐着的辛晓曼身上，意味深长地说：“嗳，我刚才和你说的是真的哦。”
辛晓曼低着头不讲话，也让人看不清神色。
“什么真的？”黎昭苏疑惑地看看这两人，危机感徒生。
这俩在打什么哑谜？
“跟你没关系。”许丁辰轻笑一声，转身走掉了。
黎昭苏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许丁辰的背影，她把书包“啪”地放在位置上，问辛晓曼：“许丁辰说什么了？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辛晓曼低垂的眼睫毛抖了抖，抬头看到黎昭苏满脸关怀的神情，心里复杂极了，半晌摇摇头，低声道：“没有，她没有欺负我。”
只是过来说了一些扎心的实话。
看到黎昭苏，就会又想起当天那贯心一箭。
她这个周末过得太煎熬了，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面对黎昭苏。
“我感觉你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真的没事。”辛晓曼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周末没睡好，所以蔫蔫的，而且今天又准备出期中考成绩了，心里有点担心。”
“你成绩肯定是稳的！不用担心！我对你有信心！”黎昭苏握起辛晓曼的手，想给她传递力量。
辛晓曼眉头微皱，抽出手：“我对我自己都没信心。”说完之后，辛晓曼也不再理会黎昭苏，而是自顾自地打开英语单词书，开始背单词。
黎昭苏看着辛晓曼抽走手，手指慢慢拢了起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她现在也品出一点不同以往的变化了，晓曼似乎有些排斥她。
早读结束后，看着辛晓曼收起单词书，黎昭苏若有所思地问：“晓曼，我惹你生气了？”
“没有啊，你想太多啦。”辛晓曼神情如常地将单词书放进抽屉里，拿出第一节课的课本，“只是暂时心情不太好而已。”
黎昭苏“哦”了一声，不知道要说什么。
辛晓曼也没主动挑起话题，她翻开课本预习了一下马上要讲授的内容。
知道同桌心情不好，黎昭苏也不好随意打扰她，也翻开课本开始预习、复习。过了一会，她冷不丁地听见辛晓曼问道：“你这次期中考试考得怎么样？”
“还好吧。”黎昭苏想了一下，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会考得怎么样。”
“唔，好。”辛晓曼翻过一页书，不再说话了。
“怎么了吗？”
“没事啊。”
黎昭苏疑惑地盯着辛晓曼的侧脸发神。
她这几天听到辛晓曼说了太多次“没事”了，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她都说没有，但是她的态度又不像是没有的样子……这是到底怎么了？
辛晓曼似乎是没感受到黎昭苏的凝视。之前，只要黎昭苏眼神飘过去，她都可以迅速捕捉到的。
黎昭苏收回视线，强忍着疑惑翻开书继续复习知识点。
接下来那两节课，平时叽叽喳喳的辛晓曼消沉了许多，竟是一句话也不说，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刷题。黎昭苏想叫她，但是她的名字在喉咙间滚动几圈，又咽下去了。
临近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窗外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也惹得室内的同学忍不住躁动起来了。
下雨了！
是不是可以不做操了？
果不其然，下课铃声后，紧接着响起来课间操的音乐刚播了个头，就被迅速掐断了，换成了广播：“由于天气原因，课间操取消，各班自行安排。”
“耶——！”
同学们听到这个广播，高兴地跳起来，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往外走。
“好耶，我可以补觉了！”
“走走走！去小卖部！”
“去什么小卖部啊，去老师办公室啊！过了一个周末了，成绩也该出来了，去看看呗？”
“也行，走走走，我觉得我这次考得不错……”
听到同学逐渐远去的说话声，辛晓曼猛然捏紧手中的铅笔。
隔了几分钟，不远处的老师办公室里忽然传来一阵鼎沸的喧哗声。
不一会，刚才勾肩搭背约着去看成绩的同学气喘吁吁地捏着u盘跑回来了，一进班就扯着嗓子喊：“成绩出来了——”
听到这一嗓子，班上的同学也压不住声了，教室里一片嗡嗡声。
“啊老师这次怎么动作这么快？”
“成绩这就出来了吗？啊好烦啊，我不想看成绩。”
“既然出来了，你倒是动作快点弄投影啊！”
辛晓曼心里一慌，手下一使劲儿，自动铅笔的笔芯折断飞了出去。作业本上留下一道忽然加重的笔画和一点细碎的铅粉。
“别急！”那同学听到大家在催他，嘿嘿一笑，伸手摁亮投影的开关。
“这就来了！”
大屏幕上被摁亮，excel表格整个投影出来，每个人各科分数和年级排名……以及总分总排名都清清楚楚地展现在同学面前。
大家都屏住呼吸，在焦急地找寻自己的分数和排名。
“啊我比上次掉了好多！”
“我也是，我妈肯定要念叨我了，烦死了。”
前排一个留着齐刘海的女生听到周围人都这么说，偏过头小声跟自己的同桌说：“诶，这次大家考得好像都不太好诶……”
结果她的同桌并没有认同她的观点，而是指着屏幕一脸复杂地说道：“你认真的吗？你仔细看看前排。”
“前排来来去去不都是那些人吗，还有什么好看的……”齐刘海说着，奇怪地顺着她指尖往上看。
话还没说完，她就一脸茫然地愣在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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