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功解围
“跟着我？”薛临惊讶道。
看到薛临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赵立诚似乎颇有些得意，勾起嘴角道，“是啊。那天赵石川单独叫你进去，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和我遇袭有关，既然你是来调查袭击我的凶手，那我肯定要保证你的安全，所以自打你离开了总统办公室，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
薛临哑然，被跟踪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而且这位总督的行事作风实在是别具一格，与其他高官政要严肃规范的行为举止大相径庭，好像任何规矩都不能约束他。
“你是在跟踪冯柏年吧。”赵立诚又道。
“是”，既然人家已经知道了，也没有必要再隐瞒，薛临坦言道：“那名杀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们只能扩大范围调查，清早我的人发现冯柏年去药房买了治疗烧伤的药，谨慎起见我们跟踪了他，发现他确实有问题。”
赵立诚道：“哦，有什么问题？”
“我们查到冯柏年有个习惯，就是每星期一都会去一家西餐厅吃饭，我们在那里等他，他吃完饭后就来了这里，起初我们在外面等着，可是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出来，于是我们决定进来看看，再后来就是被他发现了。”
“那你发现他在房间里干什么了吗？”
此时薛临犹豫了，要不要把鸦片的事情告诉他？说了有可能会得到帮助，但是事关重大，也没有证据，他会相信吗？
赵立诚见薛临不说，也没有逼他，道：“无妨，我只是随口一问，薛长官不想说就不说，我不会逼你，只是想告诉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薛临暗自松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先不说了，道：“多谢总督。”
话音刚落，房间里便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音大而急促，似乎很是心急。薛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本能的回头去看。那敲门声依然没有停下，外面的人似乎要把木门直接撞破，木门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震动。
“先生，这里面还有客人，您不能硬闯啊！”一个声音透过木门传进来，大约是服务员正在阻拦。
看这架势，不用开门也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估计是冯柏年发觉有人偷窥，一间一间地查房呢。现在人已经找上门来了，薛临呼吸一紧，全身像一根绷紧的弦。
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坐在对面的赵立诚开口道：“没事，有我在，你放心。”
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中又带了一丝温柔，好像又有种魔力，薛临感觉到自己慌乱的心立刻安稳下来。
赵立诚让他坐着别动，冲门外道：“进来。”
话音刚落，木门就被一股蛮力粗暴地拉开，撞到门框发出一声巨响。冯柏年正站在门外，双目犹如想要进攻的蛇蝎一般阴毒，而服务生则一脸抱歉的站在他旁边。
冯柏年来这里，无非是想要查出方才是谁在他门外偷窥，可当他看清楚房间里的人的样貌后，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眼神变得惊愕，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赵总督……您怎么在这里？”
看到他，赵立诚换了一副表情，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带着质问的语气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不是，总督我不是这个意思。”冯柏年急忙解释道。
看着房间里诡异紧张的氛围，站在一旁的服务生连大气都不出，生怕波及到了自己。
而赵立诚也不喜欢有那么多人，对服务生道：“你先下去吧。”
闻言，服务生如获大赦，鞠了一躬就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好好的在这里喝茶，你却突然硬闯，好大的威风啊。”
此时，冯柏年已经紧张的汗如雨下，卫戍司总督赵立诚可谓是一人之下，只有总统能管他，更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不好惹，谁若是触了他的霉头，不扒下一层皮是不可能的。
“是这样的总督”，冯柏年思考了片刻，知道编个谎话骗他肯定是行不通的，只好如实说道：“我和两个朋友在您隔壁的房间喝茶，没想到有人偷窥，实在是生气所以才想查出这个人是谁。而且这样恶劣的人若放任不管，搞不好会酿成大错。”
冯柏年企图用“此人是个潜在的罪犯，不得不抓”的说法说服赵立诚，但是赵立诚根本不吃这套，反而道：“所以这么说，你是觉得我是在你门外偷窥的罪犯了？”
“不敢！”冯柏年低头道。
赵立诚道：“那还不赶紧滚。”
“是”，说着，冯柏年便要转身走，可突然发现坐在赵立诚对面那人的身形和衣着有些眼熟，方才太紧张了，一直没有注意到，此时定睛一看，心道：“这人似乎是薛临。”
冯柏年试探性的问道：“薛长官？”
薛临背对着冯柏年，一直没有说话，以为可以就这样混过去，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冯柏年顿时起了疑心，已经肯定此人就是薛临，继续追问道：“薛长官怎么会在这里？”
见已经躲不过去了，薛临只好起身转头对冯柏年道：“冯长官，又见面了。”
“薛长官不是在和表弟表妹吃饭吗，怎么会在总督的房间里？”怀疑两个字已经写在了冯柏年的脸上，他又突然想起，在他发现有人偷窥开门寻找的时候，似乎听到了隔壁的关门声，心里的怀疑更甚。
这时，赵立诚起身道：“是我请薛长官过来的，他是我卫戍司的人，也要和你报备吗？”
“当然不需要，只是这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蹊跷……”
赵立诚脸色黑的吓人，目光如鹰隼一样锐利，“我说了薛长官一直和我待在一起，根本没有看见你所谓的什么偷窥者，现在你怀疑薛长官，也是在怀疑我了？”
看这情形，梁子算是结下了，此时冯柏年把心一横，道：“不敢怀疑总督，但是薛长官出现的实在巧合，我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这话说得颇有几分不畏强权的气势，但在赵立诚面前还是逊色了几分。
房间里的温度陡然下降，薛临默默站在一旁，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事情因他而起，若如不能妥善解决，宁可承认在外面偷窥的人就是自己，也决不能连累了其他人。
赵立诚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眯起眼睛冷冷道：“冯柏年，你不要以为背后有张庆国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薛临是我的人，敢动他，明天我就通知张庆国去永定江捞你。”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事情一样。
冯柏年一听，似乎被这话激怒了，正言厉色道：“赵总督，现在是有人窃听消息，薛长官又出现的如此巧合，我要求给个解释，不算过分吧。”
赵立诚勾起一边的嘴角，目光威胁又带着蔑视，道：“你既然说有人窃听消息，那又是什么消息，值得如此紧张？”
“这就不劳赵总督费心了。”冯柏年当然不可能告诉他，用一句话含糊过去。
“你既然怀疑到了我的人头上，那我就必须要知道，还是说根本就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冯柏年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赵立诚走到他面前，两人在身高上相差不多，但赵立诚始终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满满的压迫力，“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就自己去查，到时候真查出什么，只怕你消受不起。”
冯柏年怒目而视，但也不敢再说什么，他相信赵立诚真的可以说到做到。且先不说鸦片的事情能不能调查出来，就算不能，赵立诚也有本事给他安一个罪名。
“既然如此，还是不劳赵总督操心了，不打扰两位雅兴，先走了。”
说完，冯柏年便退了出去，虽然心里不服，但也只能这样了。
等待他走远，薛临过去关好木门，总算是混过去了，稍稍松了一口气。
“总督，冯柏年是张庆国的手下，今天的事情恐怕瞒不住，您实在不必为了我与他交恶。”
赵立诚一脸无所谓道：“管他是谁的手下，就算是张庆国本人站在这里，他也不能把你带走。”
“……多谢总督庇护。”薛临低头向他道谢。
“我护着你是应该的，不必言谢。”
薛临此时眼眸低垂，看不见赵立诚的表情，但莫名其妙的，一股暖意从心底里泛出来，薛临怔了怔。为什么要如此袒护他？是因为他是他的下属吗，还是不想在冯柏年面前丢了气势……想着，便出了神。
过了好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赵立诚一直在盯着他，双手抱胸站在他对面，看到他出神，竟然也不催促，只是等着看着他，似乎很是惬意享受。
“想什么呢？”赵立诚歪头盯着薛临道，脸上带着吟吟笑意，方才对峙冯柏年的霸气狠厉的气势全然消失，好似是两个人。
薛临收敛心神，重回以前面无表情的样子，正色道：“没什么，现在冯柏年既然已经走了，那属下也不打扰总督了。”
“你要去找你的助手和那两个学生？”赵立诚道。
“他果然连毕业考试的事情都知道了”，薛临心道。即便心里微微惊讶，但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道：“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在这里，冯柏年见过其中一个学生，不知道有没有过去为难他们，属下出来这么久，实在是担心他们的情况，该回去了。”
赵立诚“啧”了一声，眉头微皱，似乎一副很伤心的样子，道：“那我刚才为了薛长官得罪了张庆国的人，薛长官就不担心我吗？”
薛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看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很难想象他就是方才扬言要让冯柏年沉尸永定江的人。
“这……”
赵立诚继续道：“我刚遭遇刺杀，凶手还没有找到，现在又得罪了国防部部长张庆国的人，没准哪天就又被刺杀了，然后被丢到城外喂野狗，连个尸首都留不下。”
看他说的这么“可怜”，而且确实也在理，这时薛临才注意到，赵立诚身边竟然没有跟着任何人，确实比较危险。
“那，不然我先把总督送回去？”
“何必这么麻烦”，赵立诚笑吟吟道：“我跟着你不就好了，薛长官聪明有能力，一定能保证我的安全。”
“啊？这恐怕……”薛临迟疑道，不是他不想保护赵立诚，而是现在任务还没有完成，实在无暇顾及；再说现在又发现冯柏年身上藏有毒品，再没有调查清楚前，不方便声张。
赵立诚似看出了薛临在想什么，用保证的语气道：“薛长官放心，我一定不会妨碍你的工作。”
薛临还是有些犹豫，并不是担心赵立诚妨碍他，而是因为他的任务也充满了危险，如果赵立诚跟着他，不免就会知道一些消息，知道这些消息是存在风险的，就像方才发现冯柏年□□，如果不是有赵立诚在这里，恐怕今天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况且如今赵立诚已经为了他得罪了张庆国的人，他自己面对危险就可以了，实在不想把赵立诚也拉进去。
“薛长官也不用担心我会知道一些本不该知道的事情，我对那些人的破事一点也不关心，他们也不敢来招惹我。”
看薛临仍然不说话，赵立诚顿了顿，继续道：“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难道薛长官忍心看着我身首异处吗？”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薛临摇了摇头，无奈道：“好吧。”
此时，等在房间里的陈峻峰、褚楚和沈南辰焦急万分。方才见褚楚突然一个人回来，陈峻峰便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随即一问，才知道冯柏年发现了有人在偷窥，薛临又没有回来，不知道他那边是什么情况，又不敢随便出去，否则可能反而帮了倒忙，只得在房间里干着急。
因为担心生气，陈峻峰和褚楚还吵了两句，在沈南辰的极力劝阻下，两个人才平静下来，各自都不再说话。
突然，房间里的安静被打破，随着一声木门被拉开的摩擦声，两个人出现在房间里。
陈峻峰惊道：“薛先生！”
闻声，褚楚和沈南辰也转头看去，看到薛临正站在门口，也是一脸惊讶。褚楚道：“您终于回来了！”
薛临谨慎地轻轻把门关上，对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没事，稍安勿躁。”
看到薛临平安回来，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褚楚，方才在走廊上故意说话那么大声，就是为了提醒薛临，可等到冯柏年都出了房间，也没看到薛临的身影，后来还听服务生说冯柏年要求挨个房间查看，把人找出来，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陈峻峰上前问道：“薛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先坐下再说。”薛临道。
这时，几个人发现在薛临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人，顿时提起了戒备。褚楚紧张道：“先生，这人是谁？”
褚楚和沈南辰几乎没出过军校，自然是不认识赵立诚，但陈峻峰却是看出来了，一开始也不相信，再三确认过后，满腹疑问的看着薛临。
薛临知道陈峻峰认出了赵立诚，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要说，赵立诚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位是赵先生，我的一个朋友，正巧遇见，是他帮我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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