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四十四话-教堂惊魂
天使之女大教堂的侧楼，往日里洁白整齐的阶梯是信徒们登上塔楼的通道，扶手和两侧墙壁上精美的雕刻如今却早已湮没于连番的战火之中。
细碎的裂纹顺着阶梯蔓延而下，或是森白的头骨、或是尖刺的肋条，倒塌的骸骨瘫倒在两侧，空洞的瞳孔里没有了一丝生气，哪怕是零星晃动的魂火，也早已离开了这些残破的躯壳。
原本列队冲锋骷髅卫士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墙上、地面到处都是激光灼烧的乌黑刻痕、雷霆闪耀的融化坑洼、利爪的切口和重型武器轰砸的大片坑洞。
这些魔法的造物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以暗影能量的形态回归法阵，反而将白色的骸骨散落在了地上，耶稣的圣象下，扑倒的骷髅依靠在十字架的雕塑下，仿佛绝望的祈求者在渴求着解脱和释放。
在主殿外面的广场，这里再也找不到往日里的神圣气息，苍白的死亡场景把精致的教堂布置的像中世纪大战后的坟场。
一道橙黄色的身影从楼顶吊下，嗖的一声收回了手背上弹出的钩爪，稳稳地落在了高大健壮的王子身边。
“阿尔萨斯，那些亡灵确实……变慢了。”
多琳回忆着刚才在屋顶看到的场景，那些亡灵天灾的爪牙仿佛失去了活力，如同蚁群般汇聚的丧尸和骷髅逐渐放慢了脚步，在教堂的周围开始无目标的徘徊起来。
“它们甚至没有再结队冲向这里，反而在原地打转。”
听到多琳的情报，单手拽着长柄战锤的阿尔萨斯侧头瞄向主教的门扉，上面巨大的马多纳神像已经被敲掉了大半个脑袋，满是裂纹的厚重铜门内隐藏着紫色的结界。
之前阿尔萨斯几人已经尝试过直接攻入这座主殿，但是法阵的结界阻挡了他们的脚步，浓郁的灵魂力量化作最坚固的屏障，哪怕是圣光也仅仅只能在上面钻出一个小孔，很快就会在魔法的力量下恢复如初。
不过，眼下似乎这个法阵出了一点状况，或许和玛尔甘尼斯的现状分不开关系。
那个恶魔伤的如此重么。
阿尔萨斯简单思索着，目光扫过远处那些漫无目的的亡灵和明显黯淡的结界光幕，很快做出了决断：先解决这个奴役亡灵的巨型法阵，把洛杉矶从恶魔的手里夺回来。
“看来，这个法阵确实被削弱了，跟我来！”
阿尔萨斯带头冲向了那厚重的铜门，拦路的亡灵刚刚艰难地举起刀剑就被一锤格杀在了当场，当年艾泽拉斯的他作为王储亲手斩杀了亡灵巫师克尔苏加德，那时失去了魔法活力的亡灵顿时变得不堪一击，就像现在。
“圣光，消除这片黑暗！”
怒吼一声的王子双手持捶，肌肉隆起，神圣能量在咆哮雄狮的锤头汇聚，末端方舟反应堆喷射的能量如同彗星的尾巴，机械与魔法融合的战锤以无可匹敌的威势砸向了大门。
咚！
厚重的铜门就像遭到了高爆炸弹的轰击，从正中凹陷成扭曲的图形，黯淡的结界在圣光挤压的瞬间裂开无数细密的痕迹，没有撑住1秒就化作了纷飞的碎屑。
从门框上撕裂下来的铜门倒飞撞进已经空空荡荡的教堂，飞溅着火星在地面拉出刺耳的摩擦声，一个蹒跚的骷髅法师甚至没来得及躲避就被削掉了脆弱的腿骨，只能歪倒在地上，抬起头颅瞪视着踏入大门的四个闯入者。
一头白发的女黑人奥罗洛可没有任何怜悯的心思，一道闪电击从指尖跃动打在那在地上匍匐的亡灵，有些不屑地蔑视着这座敌人核心阵地的布置：
“那个长的像蝙蝠一样的恶魔看来已经放弃了这里，只留下了几个虚弱的杂鱼。”
站在她身边的镭射眼斯科特也轻松的吹了声口哨，扮酷的伸出插在皮裤兜里的右手，取下了那带着科技风的墨镜，发红的眼球注视着远处已经开始吟唱法术的骷髅法师，自信的声音已经开始宣判这些爪牙的死亡：
“面对教授，这些阴谋伎俩没有任何施展的空间。”
赤红的激光和跃动的闪电，那些同样被削弱的骷髅法师甚至没有释放出一个完整的法术，唯一掐出的痛苦诅咒还被阿尔萨斯的神圣护盾挡在了几人的身前。
眼见剩下的守卫都被队友解决，阿尔萨斯踏前两步走到了法阵的边缘，蹲下身触摸着那邪异的纹路，玛尔甘尼斯从来不是省油的灯，不管他发生了什么，必须保持一定程度的警惕。
就在阿尔萨斯检查是否有陷阱的时候，松鼠妹有些皱眉的看向了几乎囊括了整个大殿地面的巨大符文群组，那鲜红的颜色让她觉得有点恶心。
“这……这就是控制亡灵的法阵吗？”
“是的，但是它的核心已经被取走了，所以这些骷髅才会变得如此虚弱。”
蹲下身形的王子看见了法阵中央的空缺，在碗口大的圆坑中只残留着一些紫色的灵魂残片，沾染着阵法中的血液，依旧散发着波动，但作为曾经的死灵之主巫妖王的阿尔萨斯很清楚，这根本不足以支撑整个纽约死灵军团的运转。
虚着眼睛，激化异能的多琳嗅觉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化，空气中那股腐臭的味道让她不自觉的捏起了鼻子，蹲在了阿尔萨斯的身边，打量着面前那些鲜红的纹路，不由得出声道：
“好巨大的法阵，这里面流淌的是……鲜血吗？”
“小姑娘，你没看到上面吊着的东西么？”
重新戴上墨镜的斯科特对着多琳比了比头顶，女孩顺着手指抬头仰望教堂的穹顶，才发现自己的头顶竟然有如此骇人的一幕。
简洁朴素的洁白屋顶已经被暗影能量染得漆黑，一根根腕口粗的铁链如同蟒蛇缠绕在横栏上，拉扯的铁链仿佛按照着某种布局方位在大殿的各个位置垂下，每一根铁链的下方都悬挂着一个人形的物体，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些人都穿着鲜血结痂的祭袍……
他们，很明显都是这里曾经的神职人员，在恶魔踏入教堂的一刻，这里就从神临之地化作了地狱。
如墨般压抑的场景仿佛中世纪声名远播的绞刑架，用最残忍的方式吊死了罪孽深重的犯人，粗大的铁链磨开了那些人类的脖颈，无视凝结的血痂，神职者青紫的脸上竟然还留着抹不开的笑容，仿佛他们是完成了什么伟大的事业，为主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在耶稣画像的面前，上演了献祭魔鬼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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