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软柿子
卫青秋看那人目露焦急之色，神情不似作伪，便立刻快步走到他旁边。
那人指着台阶下说道：“左少夫人，我爹在那边！”
只见台阶下稍远之处有辆破旧的板车，上面铺着床薄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家十分虚弱地躺在上面。
那老人家年约六旬出头，身体干瘦，可是脖子却肿大了一圈儿，看着略有些吓人。
那人领着卫青秋走到旁边，突然掀开了盖在老人家身上的毯子。
周围众人立刻发出了惊呼声。
原来这位老人家不仅是脖子肿胀，就连肚子也鼓了起来，看起来竟像是怀胎七月妇人肚皮那般大。
这般奇症极其罕见，所有人一时间都议论纷纷了起来。
卫青秋上前仔细观察了片刻，给老人家把脉完毕后，又问了好几个问题：“这位老伯如何称呼？”
“我叫梁大壮，我爹爹不知为何吃完饭后，总是觉得肚子疼。”梁大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着急地说道，“后来他的脖子和肚子就肿了起来，城里的大夫们都说这是不治之症，让我回去准备给我爹准备后事。”
“可我听前几日听人说，左少夫人您乃是神医再世，这世上便没有您治不好的病！今日便是您出诊之日，我便想来试试运气。”
神医再世？
卫青秋面上不显，可是心中却嫌弃了惊涛骇浪。
她习得的医王圣典可谓是举世无双的奇书，除了起死回生以外，几乎所有的病症她都能有对应之法。
尽管这样，卫青秋都不敢自称是神医。
毕竟她知道，人身上的病千奇百怪，不是一本医书能够概括得全的，也许今后她会遇到自己也无法决绝的疑难杂症，这个神医的称号，她自觉还是担不起的。
况且，卫青秋如今身份略有些尴尬，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夫。
不管是谁，放出了她是“神医再世”的风声，这根本不是称赞，而是捧杀！
先把她推到极高的地方，今后她若是犯下了任何一个错误，都会跌下神坛，摔得粉身碎骨。
所以卫青秋立刻说道：“梁公子，神医之名我万万不敢当，不过你若是信我，我愿意替梁老伯看看。”
“我信！”梁大壮立刻说，“治不好也是死，不若碰碰运气。”
他这话说得直白，蝉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卫青秋却并未在意，她吩咐府中下人用热水化开了几味药丸给梁老伯服了下去。
梁老伯喝完后，闭眼休息片刻，却是突然放出了几个响屁来。
那屁来得急忙，又响又丑，旁边的人被熏得立刻掩面四遁，拉远了距离。
卫青秋早有预料，取出清凉膏抹在了鼻下，隔绝了这股恶臭。
放完屁后，梁老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惊道：“我的肚子小了。”
“是小了一些！”梁大壮惊喜地说道，“爹爹，原来你不是绝症，而是憋了一肚子的屁啊！”
旁人闻言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卫青秋却是摇头说道：“梁老伯这乃是厥逆病，并非消化不良。”
“左少夫人，要不您用针给我爹扎一扎。”梁大壮充满期待地看着卫青秋，“听说这样会好得快一些。”
“不可。”卫青秋解释道，“此病需要先通气，再用膳食药丸调养，半月后才能使用针灸之术。你爹爹的体内火气聚集在腹部和脖颈处，若是用针刺，便会让他体内神气外泄，患者因此发狂。可若用灸法，就如同在火上烤火，你爹爹的身子根本无法承受，到时便会失声失聪。”
梁大壮听得云里雾里，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照我刚才的法子。”卫青秋派人取出十枚药丸，“每日清晨未用膳之前，取一枚药丸用温水化开，让你爹服下。连用十天，他身上的肿胀便会大减，到时你再到左家医馆来找我，我会另外开些汤药方子。切记，此间不能用荤腥，只能吃素和清单些的汤粥。”
“好，好！”梁大壮眼看着梁老伯又放了几个屁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起来。
他的眼中充满了惊喜。
旁边有好事者喊道：“这算啥医术啊？用巴豆丸子让人放屁，我也会呢。”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卫青秋却是看了那人一眼，问道：“你可是来看病的？”
那人一副三角眼，抱臂斜眼看着卫青秋，“咋了，不看病就不能呆在这让吗？”
“当然不能！”卫青秋冷声说道，“这里是我左府门口，不是大街上！你们如此多人纠结于此，若是一心求医看病的倒是罢了，可你这样既不看病又口出狂言模样的，便是故意来我左家寻事的。”
“来人，把他抓住，待官府来人了交于他们看管！”
“你！”三角眼脸色大变，他刚才见卫青秋和那梁大壮说话之时态度亲善，以为是个好欺负的，便故意出言挑衅。
谁知卫青秋却如此不好惹，一言不合，立刻就派侍卫抓人。
看三角眼还要长嘴说什么，卫青秋立刻吩咐道：“把他的嘴堵住！莫要让他再胡言乱语。”
左府的侍卫训练有素，卫青秋一声令下，三角眼半句话都来不及说出来，便被堵住绑住栓在了门口。
其余想要闹事之人见状，顿时缩了缩头，藏在了人群中。
卫青秋又让人拿出了左家医馆的牌子，给了梁大壮：“左家医馆每日里看病是有固定人数的，十日后，你拿着这个牌子去，我便直接给你看。”
梁大壮有些忐忑地问道：“谢谢左少夫人，这，这药丸需要多少银子？”
旁的一些想要请卫青秋看病之人全都竖起了耳朵。
卫青秋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她看向了不远处的街道。
怎么官府的人还未来……
若是他们不来又或者是城里医馆的其余大夫没有出现，那么之前她和左丘宵商量的对策便会全部落空了。
“肯定是极贵的。”有人低声嘀咕道，“也不看看左家是什么地方，这几个丸子，恐怕是你倾家荡产也付不起。”
“啧啧，到底是谁说得，左家少夫人免费给人看病的？人家可没有说呢……”
这些人的议论传进了梁大壮耳中，他吓得脸色发白，看向卫青秋的眼神中竟带上了一丝乞求。
梁大壮的眼神让卫青秋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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