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别抛弃奴婢
左丘霄瞥了眼青衣丫鬟，皱了下么，而后收回视线，对这卫青秋扬起轻轻一笑：“好，我等你。”
“嗯！”
卫青秋应完，也没顾得上再看左丘霄，便带着丫鬟急匆匆回去了。
左丘霄并未立刻回屋，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直至消失在夜色中再也看不见，才垂眼，侧身看向时不时冒出几声哭嚷的荒凉小院，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漠然收回视线。
他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召来梅霜，冷声吩咐：“接下来半个月大夫人和左静兰都会在西苑内闭门思过，这期间，给她们找点事做，省的她们整日盯着我们这边不放。”
因卫青秋和左静兰争吵时动静不小，左家上下早就传开了。
梅霜并不好奇缘由，垂眸应道：“奴婢知道。”
“少爷，”梅霜微微抬眸，却也不敢对上左丘霄的眼睛，只看着他脚上绣着云纹的鞋子，道：“奴婢听说，三少爷说于氏等人若再出事端，就将软禁的日子无限期延长。为了您的清静，奴婢需不需要……”
左丘霄想了想，摆手：“不必。”
“是。”
于氏被夺管家权后，愈发清闲，终日想着给卫青秋使绊子。现下好了，她和左静兰每天天不亮就会被左驰骋派来的侍卫叫醒，匆匆吃过饭后，侍卫就会开始监督她们打扫卫生。
起先那几天，于氏总用年老、身上有伤等借口逃避。
那侍卫得了左驰骋的命令，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况且于氏身上的伤还未痊愈，的确活动不便。对于于氏的推辞，他也不拒绝，好声好气的让对方好生休息，转头就将于氏的活儿加在左静兰身上。
左静兰一反抗，那侍卫便道：“她既不能做，你是她的女儿，就该帮着母亲分担。否则，这还算什么惩罚？若让三少爷知道了，只怕又得大发雷霆，兴许还会想出更加可怕的惩处。”
有这句话在，左静兰只得忍气吞声，暂且将于氏的活儿揽过来。
又过了几日，左静兰累得要命，实在扛不住，一天要埋怨上百遍，最后险些和于氏打起来！于氏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勉强帮左静兰分担一些。
说起来，这所谓的劳动惩处压根没那么可怕，只不过是洒扫院落、擦拭书架花瓶等，都是最轻省的活儿。
可左静兰和于氏都是打小养尊处优的人物，活了几十年，骤然要求她们做下人的活计，饶是她们脸皮厚，心里过得去，身子也受不住这么大的强度。
只约莫五六日的工夫，二人便一齐病倒了。
消息传到卫青秋耳朵里，她笑了足足一刻钟才勉强停下来，捂着笑得发酸的肚子，“看她们还有精力算计我没有！”
“还是少夫人聪明。”蝉衣也跟着笑，“您这几日尽帮着少爷调理身子，没出过门，不知道外面早就传开了，大家都在笑话她们呢。”
八卦的卫青秋立即支起耳朵，“外面都怎么说的？”
蝉衣清清嗓子，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听说了没？左家前些日子闹贼了！贼人闯进左家西苑，还差点杀了左家少夫人！”
“就是左家那位神医少夫人？”
“可不是！”
“万幸少夫人会武功，当下就把贼人打得跪地求饶！一个人对付好几个大汉，愣是半点不怕，你说厉不厉害？”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那贼啊，是左家人自己引进去的！他家有内贼呢！”
“谁是内贼啊？我有亲戚在左家当差，怎的没听他说过？”
“想来你那亲戚在外院当差，不知道宅门里的情形。此事只需细想便能猜出来，左家大夫人最爱出风头，可近日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有那二小姐，也有好些日子不参加诗会了吧？”
蝉衣学得极像，将市井百姓讨论八卦的情形学了个十成十，那眼神、姿态，就活像是那些人站在卫青秋面前重复了一遍似的。
卫青秋笑得直不起腰，还不忘伸出手给蝉衣比大拇指。
从前于氏在外极会演戏，仗着多年积攒下的好口碑，肆无忌惮地在外人面前抹黑她卫青秋，前些日子竟还污蔑她是妖女！
现下好了，风水轮流转，她也成了街头巷尾百姓的饭后谈资。
她内心舒爽无比，又佩服蝉衣，不由赞道：“学得太像了！蝉衣，你做我的丫鬟真的屈才了，你应该去演戏，分分钟就能拿奥斯卡。”
蝉衣虽没听懂奥斯卡是什么，但能察觉到主子在夸赞自己，开心又羞涩地挠挠后脑勺，嘿嘿笑道：“能跟着少夫人您这么好的主子是我三生有幸，奴婢才不去做别的呢，奴婢要一辈子服侍少夫人！”
卫青秋听了，心中一阵感动。
但是，她还是板起脸，严肃道：“蝉衣，你愿意跟着我，我很开心，这证明我在你心中是很重要的。但是，你要明白，你也是独立的，是一个完整的人。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追求，不必一辈子追随我，做我或者任何人的附属品。”
蝉衣懵了片刻，突然白了脸色，“噗通”一声跪下来，“少夫人是不想要奴婢了吗？奴婢哪里不好，还请少夫人明说，千万不要抛弃奴婢！”
“不是，我不是……”卫青秋无奈扶额，解释道：“我没有不满意你，你别误会。”
“那少夫人怎么要奴婢……”蝉衣抬起头，眼眶已经泛红。
卫青秋急忙道：“我是怕你跟着我不开心，怕你因为我而放弃自己的事情，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别把膝盖跪坏了。”
蝉衣这才委委屈屈地站好。
卫青秋揉揉眉心，暗道：想要一个接收了十几年尊卑想法的人骤然做出改变，果然还是太难了。
“笃笃笃——”
房门忽的被敲响，不等卫青秋问来认识谁，就听门外丫鬟高声道：“少夫人，三少爷说有事找您，正在偏厅等候。”
卫青秋心中纳闷，好端端的，左驰骋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她问：“可说了何事？”
“三少爷没说。”丫鬟问道：“少夫人要过去吗？”
“我换个衣裳就过去。”
“是。”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后，卫青秋不急不慢地出现在偏厅。
还没进门，就听见左驰骋跟上茶的丫鬟发脾气：“这么长时间，饶是现找块布料做衣裳，也该换完衣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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