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忧思过度
左丘霄看着她的眼睛，诚实道：“总之不太好看。”
卫青秋迟疑一瞬，移开视线，胡乱编造了个借口混过去：“兴许是马车太闷了。”
说着，她随手给自己倒了杯甜酒，边喝边道：“和我刚来的时候比较，你的身子的确好了不少，但上次的毒威力太大，为防万一，还是得再观察些日子才好。”
“可是我——”
感觉到左丘霄想要拒绝，卫青秋立即打断，严肃道：“凡事谨慎点总是没错的，万一我走了，你却突然旧病复发，那怎么办？”
左丘霄看着她，半晌，点了点头，声音轻轻的，很是乖顺的样子，“也好。”
卫青秋轻舒口气，方才紧绷着的心不自觉放松几分。
马车的轮子碾在青石板路上，发出辘辘的声音，随着车外的欢笑声越来越大，他们距离江边也越近，直至能在马车内清洗听到烟花炸裂开来的声音，马车也恰好停下，车夫提醒二人已经到了江边。
下了马车才发现，这路上停着不少摘星楼的马车，可见摘星楼的客人基本都跟着花灯来了江边。
“砰！”
烟花升空、炸裂，照亮一小片天空，绚烂的颜色在漆黑的夜空亮起，给地上的五彩花灯也染上一抹别样的艳。
随着江边的人越来越多，对岸燃放的烟花种类也多了起来，有时一整排被整齐的燃放，齐齐升至夜空绽放，夜空和江水同时显现多彩烟花，很是壮观。
看着那些绚烂多彩的烟花，卫青秋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在摘星楼时，她只是纠结要不要将事情告诉左丘霄，可在来往江边的路上，她却从左丘霄的态度中探知到对方想要送自己离开的意思。
两个问题相比较，后面那个问题显得紧迫多了。
她抿紧了春，完全没心思看天空的烟火，视线定定停留在水面上，思绪飞得老远。
她和左丘霄只是合同伙伴，根本算不得是夫妻，会分开是必然。但是，她怎么隐约觉得自己的心不想离开呢？是因为左府的日子太悠闲，还是因为……
卫青秋不敢去想。
在和左丘霄签订合约的时候，她从没想过某一天会不想离开，那时候的她满心除了钱就是自由，只想要从左丘霄手里捞一笔钱就离开，和母亲去过无拘无束的日子，根本没想过会留在左府这么长时间。
这段时间，她和左丘霄经历悲欢离合，危险、威胁、恐吓，甚至差点历经死亡。
诚然，在卫青秋心中，左丘霄是特殊的，可这份特殊，究竟到了什么地步？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让卫青秋头疼，思绪如麻，心里一团乱，压根没心思看烟花。
“身体不舒服吗？”左丘霄不知何时凑过来，距离她极近，微微皱着眉，很是担心的样子：“方才在马车上就看你脸色不太好，现在也是无精打采的，不然我们回家吧？”
卫青秋挤出个笑：“没事，我们接着看烟花吧，等结束了再回去。”
一年一次的节日，左丘霄早早就在摘星楼定了位子，想必是极重视今天的节日，她还是不要扫兴得好。
却不料左丘霄陡然收了关心模样，严肃起来：“烟花重要还是身体重要？错过今年还有明年，但人可没有第二条命。我这就去叫车夫，让他送我们回去。”
说着，男人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发烧后，还是有些担心，嘴里碎碎念：“等下回去的路上让车夫停一下，叫陈大夫跟我们一起回去，夜里也好有个照应，不至于抓瞎。”
闻言，卫青秋无奈笑了，“我自己就是大夫，何必再去麻烦陈大夫？我真的没事。”
“那你脸色这么差，还心神不宁的。”左丘霄拧眉，忽想到什么，“是不是顾凉威胁你来着？”
卫青秋摇摇头，“没有。”
说着，她轻叹口气，“我真的没事，只是有些困了，回家吧。”
“我去叫车夫来。”
烟花只燃了一半的时候，二人便乘车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左丘霄一连串的发问，生怕卫青秋哪里不舒服。然而卫青秋此刻思绪如麻，根本没心思一一回应，但为了不让对方担心，免不得强撑着精神回应。等回到西苑卧房时，她只觉太阳穴突突的跳，脑袋几乎要炸开。
“脸色怎么越来越难看了？”左丘霄不放心地在床边坐下，再次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皱眉道：“好像有些发热。”
不等卫青秋解释推辞，他转身急道：“耀宗，去请陈大夫来，快。”
“我吃些自己做的药丸就行了，”深知自己脸色难看缘由的卫青秋百般推辞，“这么晚了，别去打扰陈大夫了，而且明天二小姐成婚，我们——”
左丘霄不悦打断：“成婚重要还是身体重要？耀宗，别听她的，快去请陈大夫，他若不在家中就去江边找，一定要尽快将人请来！”
话说到这份上，卫青秋实在没法拒绝，只能由着耀宗去了。
不多时，陈大夫来了。
二人也算相熟，陈大夫没废话，上前迅速诊脉，很快得了结论：“少夫人这是忧思过度，再加上夏日炎热，脾胃不和，才导致身体不适。不碍事，稍后我开一副药方，少夫人吃个三天就没事了。”
“对了，听闻明日就是贵府二小姐的婚期，想必少夫人忧思过度也跟筹备二小姐的婚事有关。等过了明日，二小姐出嫁，少夫人也就不必忧心了，届时自然可恢复康健。”
不说最后一句还好，一说最后这段话，卫青秋自己都有些脸红心虚。
左静兰的婚事大部分都是由于氏筹谋、左丘霄操办，她只陪着左丘霄出了几次门而已，压根没费心思。
这一点她清楚，以左丘霄的聪慧程度，自然也明白。
忧思过度并非为了左静兰，那剩下还能为了谁，联合今日所有事情，稍一想就能明白。
卫青秋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左丘霄，好巧不巧，又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
她慌不迭移开，紧张的攥紧被子。
“耀宗，等陈大夫开完药方就送他回去休息吧，蝉衣，你去熬药，你们都下去。”
很快，屋内下人逐一离开，只剩他们二人。
卫青秋愈发紧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肯定要质问自己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左丘霄开口：“顾凉……应该跟你说了很重要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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