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犯病

闻言，本还觉得不该牵连妇人的卫青秋顿觉无话可说，心底的那一点同情消散殆尽。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那嚼舌头的男人如此，他的妻子又能好到哪里去？也难怪会有这种想法。

        她懒得跟这种人打交道，翻了个白眼不再看她。

        左丘霄再次将她护到身后，挡住于氏阴狠的目光，接着说道：“你可能无辜，但你的丈夫绝不无辜，今日割掉他的舌头只是一个警告，若他再敢在外面胡言乱语，就不只是丢掉一条舌头这么简单了。”

        说着，他看向于氏，道：“今日大喜的日子，的确不该闹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大夫人勿怪，我这就将这些扰了大家兴致的脏东西丢出去，以免污了二小姐的喜气。”

        “等等！”于氏急忙开口，喝住想要动手的耀宗，训道：“既是大喜的日子，你们就该慈悲一些才是！纵有人在背后议论又如何，总归伤不到你身上，不痛不痒的，尽管叫他们说去就是，何必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伤了大家和气不说，还丢人！”

        “大夫人果真是吃斋念佛久了，心肠太软！”左丘霄反驳：“您不知道，有时候那些乌七八糟的抹黑、辱骂，可比刀剑来得更叫人心痛。今日割了他的舌头，既是警惕他，也是收缴了他的‘武器’，以免他下次再去伤害别人。”

        说着，他微微一笑，“大夫人也遭受过被人非议的滋味，我记得，您当时可是直接要了那些人的命呢。如今我只是割了他的舌头，相较您当日，这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不是么？”

        许多事情，外人不知道，但和于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左丘霄却清清楚楚，随手拎出一件来，都能叫于氏大惊失色。

        她在外一直摆出一副菩萨样，可今天与左、卫夫妻交锋不到两个回合，就被抖出了老底，引得周围亲戚连连议论，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让于氏打从心底里发怵。

        总不能为了跟这夫妻俩作对而引起全族的厌恶，那样得不偿失！

        迅速在心中做了权衡后，于氏当即让步，紧绷着的眉眼瞬间舒展开来，扬起个浅浅的笑：“大少爷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是我思虑不周了。既如此——”

        她顿了顿，给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去，找人送他们回去，日后不必再和左家来往了，以免坏了咱们家的家风。”

        “是！”

        不过眨眼的工夫，于氏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跪在递上的妇人被嬷嬷拽起身后才反应过来，又急又气：“大夫人，你不能这样！你说过要为我做主的，你言而无信，你不能这样！我家男人可是为你办——唔唔！”

        妇人说到一半就被嬷嬷强行捂住嘴巴，将所有声音盖住，迅速拖出前院。

        等卫青秋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于氏已经带着人回去了。

        她皱眉琢磨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那妇人可能知道些什么。毕竟事关自己的清誉，卫青秋等不了太久，跟左丘霄说了一声就带着蝉衣离开，顺着嬷嬷离开的方向去找人。

        经过方才那一出，前院压根没人再对卫青秋不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中途离席，没人干置喙一句。

        出了角门就到了外街，外面熙熙攘攘，扫了一圈压根没见到那妇人。卫青秋沿路打听了好几个人，都说没看见有嬷嬷带着人出来，好似她凭空消失了似的，完全没有线索。

        “少夫人，会不会是她还在府里啊？”蝉衣道。

        思及于氏那阴狠的性子，的确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无奈，主仆二人只能折回去。

        可奇怪的是，无论是看守大门的小厮，还是守在角门的婆子，无一例外都说亲眼看见大夫人身边的嬷嬷带着人出去了，未曾回来。

        这些小厮和婆子大部分都是左丘霄的人，不可能撒谎。

        “少夫人，反正她也是左家的亲戚，现在找不到，等宴席结束后再命人去找不就好了，何必非得现在就见她呢？”蝉衣跟着她跑了小半个时辰，累的够呛，忍不住劝道。

        卫青秋摇头：“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极有可能和大夫人有关，为防她被大夫人灭口，必须得尽快找到。”

        “灭口？”蝉衣被吓了一跳。

        “如果是很机密的事情，以大夫人的性子，被灭口是迟早的事。”卫青秋道。

        蝉衣想了想于氏平日的样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认可地点了点头——少夫人说得有理。

        “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也不是个办法。”卫青秋停下脚步擦了擦汗，“你回一趟家，去问问父母，他们都是这府里的老人，兴许知道她的住所。”

        “好，奴婢这就去！”

        蝉衣一溜烟跑了，卫青秋在原地歇了歇理理思路，正要准备去大夫人院子周围找人的时候，梅霜来了。

        对方急匆匆的，“少夫人，少爷突然犯病，您快回去看一眼吧！”

        “什么？！”

        卫青秋小腿一软，被眼疾手快的梅霜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边跟着对方往回走，边急道：“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犯病，是不是谁给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还是有不长眼的在闹事？”

        梅霜直摇头，“自您离开后，少爷只和几个关系还算熟稔的亲戚打了招呼，之后就回凉亭去歇息了。没吃不该吃的东西，喝得东西也全都是我亲自准备的，可少爷就是……”

        说着说着，梅霜眼圈泛红，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梅霜一向理智、镇定，若不是情况严峻到了一定程度，她绝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看来，这次左丘霄的情况和上次被投毒不相上下。

        卫青秋的心重重往下一沉，她咬紧下唇，强撑住心间那一口气，加快脚步随着梅霜回西苑去。

        到了西苑，院子已经被人群挤得毫无空隙，卫青秋靠着梅霜才能顺利前行，好不容易到了屋内，才发现屋内也是乌泱泱的，毫不透气。

        “出去！”卫青秋又气又急，“你们将这屋子挤得密不透风，丘霄就算没事也要被憋出病来，你们快出去，别围堵在这里了！”

        而那于氏却嗔怒道：“青秋，你也忒不懂事了，眼下这屋里都是丘霄的长辈，大家关心他才都挤进来看他。即便我们扰了丘霄，你好生相劝就是，何必如此凶恶？搞得好像是我们故意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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