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晕倒
卫青秋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不由往后缩了缩。
男人却因此更气，一骨碌坐起来，“顾府对夺位早有谋划，京城那边不是没察觉，可这么多年过去，顾府毫发无损，你以为仅仅是他们好运吗？”
“退一万步来说，顾凉答应你，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更不会危及你的性命，可郡主呢？你以为她是吃素的吗？！说到底，郡主也是皇家人，她的手段，远超你的想象。”
“可、可我只是帮顾凉做药而已，并不会参与计划中的其他环节，这样……也不行吗？而且我是在帮顾凉，郡主为何要为难我？”卫青秋不解。
左丘霄摇头，声音沉重：“自古以来，执权者都不允许自己的人生经历出现任何污点，因为那样会被世人诟病，更会被其他心急叵测者借此来质疑皇权，质疑他的地位。”
“假若顾凉事成，那便是这篇大陆上最为年轻的一位帝王，你觉得他会允许世间流传他指使旁人谋害皇子的谣言吗？他会在一开始就杜绝此种谣言出现，还有什么比杀人灭口来得更干脆利落？这种事，即便他顾念和你的交情不去做，郡主也会代劳。”
说到这儿，卫青秋后背隐隐发寒。
她想到上次去顾府致谢遇到郡主时对方的模样，一颗心愈发惴惴。
左丘霄说得没错，顾凉还有可能手下留情，郡主却是万万不会的，她绝不会允许功成名就的顾凉身边有任何隐患。
“可、可我已经答应顾凉了。”她咬唇犹豫道：“现在府里乱着，我也没办法去找他解释，再说了，就算我能想办法见到他，只怕他也不会同意我中途退出。”
见男人沉默不语，显然还是不放心，卫青秋想了想，又道：“顾凉和二皇子是死敌，兴许我们眼下还用得上顾凉呢，合作的事情……最好还是等这件事结束了再说，你觉得呢？”
不管怎么说，白鹤卫百般捉捕她时，顾凉曾救过她一命，事后被迫给左家挡枪，也没抱怨，反而帮了她不少忙。
而且眼下又有一桩需要对方帮忙的难题，若贸然拒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平心而论，卫青秋还是相信顾凉的。
可左丘霄就未必了。
他道：“二皇子和顾凉是死敌不假，但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们左家的私事，是我和二皇子之间的事情，虽然难了点，但我可以解决，我不想让外人牵扯进来。”
若连自家家事都处理不好，那么即便日后将管家权夺回来，也未必能让二房、三房彻底服从。
“我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卫青秋小声嘟囔。
左丘霄心中酸软一片，但一想到顾凉看见卫青秋时的样子，又别扭又气，语气也变了变，可仍有耐心得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一来，我们不好联系顾凉；二来，左丘东请得是二皇子，若我们让顾凉来帮忙，岂不是公然和二皇子作对？以他现在的小心，还远远没到可以公然和二皇子抗衡的地步，饶是我们将他请来，也未必能帮上忙。”
前一句倒也罢了，后一句，却是彻底打消了卫青秋要请顾凉的心思。
顾凉要夺位，压根找不到名正言顺的借口，甚至只能暗地里下药，此时又怎敢明目张胆的跟二皇子作对？
“也是。”她点点头，忧愁地叹了口气，“可——”
“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左丘霄打断她，轻声道：“事情虽难，但还没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放宽心，会没事的。”
卫青秋叹道：“希望如此吧。”
话虽如此，但二皇子指给左丘东的士兵人数太多，左丘霄的暗卫纵然都是精锐，可无奈受伤惨重，又不能被左丘东的人知晓而愈发放肆，他们连上药都只能在地下室悄悄进行。
饶是如此，左丘东也没消停多久，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便乌泱泱的进了西苑，瞧着竟比昨日下午来的人要多上三五倍！
带头的仍是于氏，她穿戴简朴，神色也憔悴了不少，被带头的几个士兵呼来喝去，往日左家大夫人的风光早已消失殆尽。
万幸，卫青秋已将书房、库房内的有用的药丸、药草全部整理带到了柴房，倒不用担心这些好东西被左丘东的人翻到。
“屋里只剩少爷一个人了，”蝉衣趴着窗户，担忧道：“万一……这可怎么办？”
卫青秋还在清点药材，动作飞快，还能匀出一部分心来回答蝉衣的问题，“我已经让看守柴房的暗卫撤了，现存的一部分暗卫都在少爷身边，虽不能将二房的人全部击退，但包围少爷的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她招呼蝉衣：“快，来帮我分装药材，我们稍后还要去地下室帮伤员换药。”
地下室储存的药材都是市面上常见的，而她这里大部分都是从药王谷采摘回来的，药效远超普通药材，暗卫若用了这些药材，定能很快恢复如初。
“好！”
奴仆俩有条不紊地清点、分装药材，悄无声息，而距离此处不远的左丘霄的卧房却是喧闹至极。
昨日二房的人没能占到便宜，心里自是不甘，戾气相较昨日涨了不知多少，一冲进左丘霄的卧房便刻意打翻了好几个花瓶、摆件，碎片迸溅，顷刻间一片狼藉。
左丘霄坐在书架旁，静静看着他们胡闹，只字不语。
直至于氏上前询问左家旧仆的身契，他才冷笑一声，道：“大夫人就算与我再不和，终究也是大房的人，是我父亲的继室。如今我父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本该护好大房，管理好左家，可你如今在做什么？若我父亲回来，见到你这幅样子还不知有多恶心！”
“此言差矣。”于氏强撑着笑道：“大房是左家人，难道二房不是？你父亲没了，你又体弱多病，我是一个女人家不堪大任，我们理应将管家权让渡给二房，这是为了左家长远考虑。就算是族老们来了，也会认同我的说法。”
左丘霄被气笑，却也不想再理她，侧过身去看向窗户，不再说话。
于氏还想说些什么，她身后的士兵却等不下去，三两步上千将她拨到一旁，恶声恶气道：“老子可没时间听你讲什么歪理！把东西交出来，否则——”
话没说完，左丘霄突然眼睛一闭，双腿伸直，直直从椅子上摔落，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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