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鹬蚌相争
左丘霄虽一直不曾亲自出面，但商会的选址、装潢，皆是由他一手选择设计，空间不大、极致简约，可以同时容纳许多人，且因空间规划合理，不会造成大范围的拥堵，可谓精心至极。
此刻，数百名商户都在这间位于云桥旁的小铺子，在商会活计的提醒下，有条不紊地排队，紧张而又激动的等待，随着队伍缓慢前进。
等得时间太长无聊，前后几个人不由低声攀谈起来。
“虽然三两银子不多，但看这满屋子的人，可见商会这次出手可真够阔绰的！”
“谁说不是？可见啊，这商会活计说得大掌柜是左丘霄，极有可能是真的。”
“有左家大少爷左丘霄护佑着，这商会肯定出不了事。”
“幸好我进来了，不然跟那卖棺材的老牛似的犹犹豫豫，这回可就领不上银子了。”
“不过，这左家如今不是二房当家吗？左丘霄怎么——”
不等此人说完，前面的队伍陡然空出一大截，众人忙往前走，压根没人注意他的话。
正如这商户所说，每人三两虽不多，连某些小商户半日的盈利都不如，可上百号人加起来，三两又三两，左丘霄足足从钱庄中取了五百两银子！饶是如此，几日后每个商户都领完银钱，这五百两也没剩下多少。
此局闹得满城沸沸扬扬，未做生意的普通百姓也知道这家商会豪无人性。而领到钱的商户们之余，也暗暗算了一笔账，知道商会拿了多少银钱出来，愈发坚定了要跟随商会的心。
左丘楚得知此事后，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连锤了桌子好几下，都不足以发泄心中的懊悔和不满。
他咬牙切齿道：“当初我都说了，不让你作假、不让你作假，你偏偏不听，这下好了！三两银子飞走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后悔有什么用？再说了，只三两银子而已，大哥身边小厮都瞧不上这点钱，大哥眼红什么？”左丘瀚才不肯承认是自己判断失误，才造成兄弟二人错失机会。
左丘楚和他是亲兄弟，却不代表肯轻易原谅，当即起身，扯着嗓子在屋内吼了好一会儿。
“眼下是只有三两，但这些商户还没给商会创造利益，他就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以后给的好处还能少吗？”
“左丘东本来就不行了，就算这商会真的是左丘霄的，我们真的投靠了他，又有什么坏处？”
“人家左丘霄随便就能拿出五百两银子，你觉得他看得上我们手里这几个小铺子吗？”
一连串的质问和斥责丢过来，左丘瀚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忍无可忍道：“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现在要我跪着去求左丘霄，哭着喊着，让他同意我们加入那个什么破商会？！”
左丘楚顿时沉默下来。
已经被商会踢进了禁入名单，再后悔，也只是让兄弟俩更丧气罢了。
左丘瀚发泄了不满，略略冷静些，缓了语气，道：“不管这商会后到底有没有左丘霄，眼下商会刚开，就敢拿出五百两银子，可见这是个好靠山。我想，咱们还是得想办法进这个商会才行！”
他道：“不管左家最后由谁当家做主，只要咱们手里有钱，那就谁都不怕，你说是不是？”
左丘楚发泄了那么多不满，终究也是为了不能进商会而气恼，如今得知弟弟和自己是一个心思，当即凑上去，一改方才的冷脸，热络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先去商会那边看看，探探消息。”左丘瀚起身，“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们这就去！”
二人为了不被人发现，特地换了装束，又找了几个五官普通的小厮，由他们假扮商户进入商会打探，获取更多信息。
这一番收拾下来，二人再出门时已经是晌午。
到了商会，假扮伙计的兄弟俩垂首跟进去，寒暄了好一阵子，刚要切入正题，门外忽慌里慌张闯入一小厮，一把扯住左丘楚的衣裳，“少爷，不好了，家里遭贼了！”
眼看满屋子伙计、商户的视线齐齐聚拢于自己身上，左丘楚立时慌了，一把甩开小厮，“什么少爷、老爷的，你认错人了！”
“少爷，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装了！家里真的出事了！”来报信的小厮都要急哭了。
左丘楚犹如被赶上架的鸭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行了，都这样了，没必要再装了。”左丘瀚破罐子破摔，抬手指向小厮，“出什么事了？”
左丘楚看着逐渐围过来的伙计，气得直咬牙，威胁：“要事没什么大事，我当场剁了你！”
“少爷，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撒谎干什么呀！”小厮眼圈通红，开口带着哭腔：“二房少爷带着人闯了咱们家，满院子但凡有点姿色的婢女全都被他们抢了去，就连后院的姨娘们也——”
“她们怎么了？！”左丘楚猛地上前，瞪圆了眼睛。
小厮咬紧了唇，别过头，屈辱道：“全都被他们给……欺辱了……”
左丘楚顿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一把摘了头顶伪装伙计的小帽，往地上狠狠一摔，“这帮狗杂碎！老子这就回去把他们统统剁成肉酱！”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回去帮忙！”左丘瀚吼道。
小厮们纷纷回神，哪里还顾得上打探商会的消息，急忙跟着左丘楚往家跑。
一直蹲在角落看热闹的左六见状，摇头“啧啧”感叹两声，起身跟旁边的伙计吩咐几句，旋即起身往外，顺着左丘楚等人离开的方向追上去。而那伙计则从后门出去，穿过几条小巷，扣响某处宅院的黑色大门。
“你不是商会的伙计么，怎么来家里了？是不是有事找做左丘霄？”开门的正是卫青秋。
她一脸好奇盯着门外跑得气喘吁吁的伙计，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答案，只得无奈笑着将人请进来，递上一杯茶，“有什么事慢慢说，不急。”
“左家三房出事啦！”伙计缓过劲儿来，激动道：“六哥说，二房带着人冲到三房家里去了，把他家闹得一团糟。六哥让我问一问大少爷，是不是该动手了？”
这件事卫青秋拿不了主意，只能去找左丘霄。
“左六是不是去左丘楚家里打探情况了？”男人问那伙计。
小伙计连连点头。
“好，我知道了。”左丘霄抬眼望了望太阳，道：“再等一刻钟，他回来了我亲自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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