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递投名状

三人在屋内商讨婚事具体细节，正是轻松，门外忽传来下人的通秉，“少爷、少夫人，有客人来访，自称是族中亲戚，特地来拜会少爷、少夫人。不知，两位主子可要见一见？”

        “族中亲戚？”卫青秋好奇追问：“是哪一门的亲戚，来了多少人？”

        她来左家这么久，知晓族中有不少亲戚，可那些亲戚大多跟于氏亲近，能不针对左丘霄就算不错了，更别提主动登门拜访。如今吹得是什么风，竟也有人主动来拜会她和左丘霄？

        下人回道：“属下问了，可对方只说并非极亲近的亲戚，说了奴婢也不知道，所以不肯说。”

        “可说了为何突然来拜访？”左丘霄停下笔，抬头问道。

        下人摇头：“他没说，只一个劲儿的催我通禀，兴许是有要紧事求少爷、少夫人。”

        “既是有急事相求，怎么还不报上姓名？”卫青秋皱眉，觉得不对劲，“除非他所求之事没那么紧要。”

        说着，她看向左丘霄，询问对方的意思。

        对方点点头，显然很是认同她得说法，吩咐报信的小厮，“你告诉他，若不说出姓名、所求之事，我没时间见他。又或者，他若真的有事相求，不如去找大夫人，他们这些亲戚素日和大夫人熟悉，说起话来也方便。”

        “是。”

        小厮退下，屋内几人继续商讨婚事，结果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小厮苦着脸回来，道：“我按少爷的吩咐说了，可他死活不肯说，也不肯去找大夫人。对了，他这次倒是多说了一句，说不是有事相求，而是来帮大少爷您的。”

        “帮我？”左丘霄笑了下，想了想，问道：“他如今在哪儿？”

        “本在前门等候，但为防他在门口闹事，已将他请进门房屋里喝茶去了。”小厮小心翼翼道：“大少爷，可是要见他？”

        左丘霄点头：“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卫青秋立刻道。

        “好。”

        本以为此人是来闹事的，却不想到了前门，左丘霄三两下就套出了对方此行目的——做族老。

        祠堂族老被赶出去，当日有那么多人都瞧见了，连外人都知晓左氏祠堂出了事，更遑论他们这些本家人。此人名叫左晖，自太爷爷那辈就搬出了南山郡，但这些年他父亲经营不利，家慢慢散了，他也不得不回到南山郡的本家来找营生。

        是以，左晖的穿戴只比门房小厮好了些，再加上那副随着年纪变大而愈发奸诈的面相，和左丘霄一比简直天差地别。

        偏偏差距巨大，他还要一口一个“堂弟”得喊，十句里有九句都在夸赞、推销自己，试图通过左丘霄的关系去祠堂做新一代的族老。

        “当然了，我是你推举上去的，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我绝对义不容辞！”左晖冲他挑眉。

        左丘霄淡淡一笑，“抱歉，祠堂的事不归我管，你若真心想做族老，可以去找大夫人。”

        说着，他随手招来一小厮，示意对方将其带去于氏处。

        “等等！”左晖有些慌，急忙解释：“堂弟，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吧？我是说，我想为你效力！”

        “可惜我这院子里并不缺人伺候，再说了，你我是堂兄弟，我怎能指使你呢？”左丘霄捏着明白装糊涂，又道：“你若真心想谋求差事，我倒是可以推荐你去咱们家里的铺子历练历练，你意下如何？”

        左晖急得跺脚：“我不是那个意思！”

        卫青秋看不下去，直道：“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少爷的意思都再明显不过了！选谁做族老，这不归他管！你若只是想赚钱，那他可以帮你；但你若是只想做族老，他帮不上忙。明白了吗？”

        “我当族老也是想帮堂弟的忙呀！”左晖急道。

        “他不需要！”卫青秋直白道。

        左晖楞在原地，还想再说些什么劝对方的时候，左丘霄抢先说了一番话。大致的意思和卫青秋所说别无二致，只是语气更委婉些，劝他不要再想着做族老了，这差事没有想象中轻松。

        左晖这才明白，旋即没好气道：“不想帮就只说，拐弯抹角说那么多，真当我稀罕你们似的！”

        说完，他一改方才热络殷勤的模样，转身甩袖离开。

        卫青秋冲着他背影哼了哼，撇嘴道：“真没礼貌。”

        “他大概是去找大夫人了。”左丘霄推测道。

        卫青秋想象了一下二人相处的场景，顿时笑了，“这样人，落到她手里那可精彩了。”

        说着，她又道：“最近大夫人正借着给左静兰说亲一事和族中年长者往来，想必左晖就是听到了这样的风声，才会主动来找你递投名状。只是他没想到，你和于氏不一样，压根没想借族老的势。”

        “拉拢别人做靠山，短期内也许会风光无限，但到了最后，还是得靠自己。”左丘霄笑了笑，主动牵起卫青秋的手，“好了，不管这些了，我们接着去商议目前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好啊。”

        当然了，于氏已经在摩拳擦掌准备斗争，左丘霄也不可能会闲着。

        婚事商议暂时告一段落后，他见了几位掌柜。

        有三位是南山郡本地的，还有两位是南山郡周边城镇管事的掌柜，都是自左丘霄父亲时就来左家做事的，从小学徒一路做到掌柜，除了有本事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可靠、衷心。

        五个人照例先交上账本，而后向左丘霄汇报各店的情况，等待指示。

        “从左丘东、左丘楚等人收回来的店铺，暂时不要对外营业了，先关门整修。”左丘霄盯着账本，眼睛快速浏览每一页，同时还能一心二用向几人下达命令，“南山郡周边的最近可以高调些，我听闻有几家铺子的掌柜见朝中局势不对，想要甩手走人，你们正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低价收购；至于本地的，目前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肃清内部人员，保持低调。”

        他抬头，是和面对卫青秋时完全不同的一副面孔，沉稳、严肃，目光如炬，“能做到吗？”

        “大少爷放心，我们一定尽心按照您的吩咐来！”

        “对！”

        他点头，道：“自查时，外人派来的细作要仔细清查，家里的也不能放过。尤其是那些靠关系进去的，绝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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