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是被活活逼死的

老太太捂住了脸，呜咽不成声。

        “难道母亲要我去问旁人吗？”

        他来这里直接问她，还带着对她的一丝尊重。

        见她好一会儿不发话，他转身就要走。

        当年顾宅那么多人，知道真相的，不止有她。

        “不，沉儿……”老夫人踉跄起来，去追他，如果让他这么去了，他们母子之间，最后一点情份，也就断了。

        “不是我，是魏存紫，都是她干的！”

        他这才站住，转过身来，看着她。

        那些事再也瞒不住，她心中惧怕也煎熬，声泪俱下：“你不在的那些日子，魏存紫假借探望她之名，趁她做月子，无法反抗，逼她自裁，用针扎她，还喂她食心草……”

        “真的不是我，都是魏存紫做的，是她做的……”

        “儿子，你相信我！”

        她上前来，抓着他的手臂。

        顾沉看着她，血红的眼睛里泛起泪光。

        原来，是他将她困于顾宅那个囚笼，让她任人宰割。

        他一抬手，甩开了母亲，往外走去。

        如今，她口口声声，都说是魏存紫做的，可若没有她的许可和支持，她魏存紫，又怎么敢在顾家的家里，做出虐杀他的妻子的事来？

        是她们联手，逼死她的。

        老夫人身体一晃，倒在地上，向门口爬着追他：“儿子，你相信我，不是我动的手……”

        从老夫人那里离开，顾沉不敢去见唐续，他去见了徐旬。

        “食心草是什么东西？”

        “食心草？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是阴阳师一派培植的一种毒草，毒性很强，被喂食食心草的人，会在每夜凌晨毒发，毒发时，如万虫食心，痛不欲生，所以叫食心草。”

        “普通人，最多撑三个月，便会心力衰竭而死，毅志坚定的，也就只能撑四五个月。”

        “这种毒草，用现代医学查不出来，所以被那些行阴诡之术的人视为珍宝，黑市上一直都有的流通。”

        顾沉心头一沉，那就是了。

        魏家本就是阴阳世家，只是近几十年，有些没落，但到魏存紫这代，很多秘术，还是传承下来的。

        她背地里还有一个身份，是个巫医。

        “不过这种毒草虽然可怕，但只要服食了北城江家的亡灵花，便可彻底解除。”

        “江淮家的……亡灵花！”顾沉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噗”地吐了一口鲜血，短暂的晕厥后，又清醒了过来。

        当年，除夕夜。

        江淮从北城赶来，放火烧顾宅，就是为了救她出去，给她解毒。

        原来，在那个时候，她已经中毒一个多月了。

        他夜夜与她缠绵，她毒发时的痛苦，他是看到的。

        当时，他以为，她那么痛苦，只是因为她恨他灭她满门，厌恶了他，恶心了他，所以，他在她身上更残忍地掠夺着，让她更加痛苦——

        后来，江淮又派人给她送来亡灵花，却被他截下。

        难怪，在看到花的那一刻，她会那些急切地将要花枝往嘴里送，她是在救自己的命啊。

        可他又做了什么？

        他抢了她的救命药，捏了粉碎，将后从窗户里扔了出去，那些粉末，被夜风吹散。

        她跌下床，爬着追他求他：

        “顾沉，我求你，让孩子呆在我身边，我不会逃走的，我保证，我不会踏出这房门半步，两个月……不，一个月，一个月就行！”

        是他，亲手生生夺走了她活下去的机会。

        她被逼到那般，才选择了自尽。

        她自杀之前，他们见面的那一幕，一帧一画，都定格在他的记忆里。

        “顾沉，如果我说，不是我动的手，是她们要杀我，你信吗？”

        那根本就是魏存紫和母亲见她还没死，想要赶在他回来之前，了结了她。

        而他看到的，却是她推倒了母亲，拿着匕首，伤了魏存紫。

        他当初，该信她的。

        “顾沉，如今，你大业已成，血仇已报，恭喜你啊！”

        她又是怀出怎样的心情，露出那个笑容，说出那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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