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安若雅的话让叶和光不解，疑惑的问自家侄子，“丫鬟被扔出乱葬岗？哪个丫鬟？我怎么不知道？浩明，是你让人丢的？”
“二叔，你怎么也听他胡说！我们叶家又不是洪水猛兽，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人丢去乱葬岗。要不是她手脚不干净偷了祖母的东西，还死不悔改，无奈之下打了她十板子，谁成想她身子弱竟去了。”
叶浩明气呼呼的说道，“再说，事后祖母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命人买棺葬了，至于怎么会出现在乱葬岗，肯定是办事的人自作主张，把钱私自克扣了。”
叶和光装模作样的道：“秦公子，这丫鬟只是命薄罢了，何故这个时候提她，此时还是抓杀害母亲的凶手要紧，……”
“叶二爷，这……，你就没意思了。你明知道谁是杀害老夫人的真凶，却总想假借他人之手戳破，名声、钱财你都想要，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吗？”安若雅嘴角微扬，想利用她，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叶和光没想到秦崖竟然一点都不配合，本想着目的相同能联手，却不想砸自己脚上了。
方山看向叶和光，惊堂木一拍，大声呵斥，“既知何人是凶手，还惺惺作态，你是在戏耍本官！”
叶和光脚下一软，噗通跪下磕了好几个头，“草民不敢，请大人赎罪！”
方山：“说，犯人是谁？”
叶和光抖抖索索的道：“是…是…草民的侄儿，叶浩明！”
叶浩明指着叶和光，不敢相信：“二叔，你…血口喷人！”
叶和光自知今日不能咬死叶浩明，他就完了，苦口婆心的道：“浩明啊，坦白吧，二叔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母亲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啊！”
“你放屁！”叶浩明恼羞成怒，也不管这是公堂，冲过去就要打叶二爷。
差役们见状，急忙把叶浩明按倒在地，这才让公堂上安静了下来。
叶和光痛心疾首的道：“浩明是你不知悔改，就别怪二叔了。方大人，草民有证人可以证明，叶浩明就是害死草民母亲的凶手。”
“传！”
证人是赌坊的看门老九，老九上堂后，瞪着叶浩明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撕了他。
“大人，叶大少爷欠我们赌坊一百万两银子，迟迟不还，那天找他要账的时候，他说下午肯定还，东家不信。他说他有办法拿到钱。东家问他，若是拿不到，就再涨二十万两，叶大少爷立马就答应了。小的当时好奇大少爷哪儿去弄那么多银子，就多嘴问了两句。没想到大少爷说要给老夫人下毒，肯定能拿到钱。小的不信叶大少爷舍得，谁知第二天就传出叶老夫人死了的消息。当天叶大少爷也真的还了东家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小的当时害怕极了，一直没敢在赌坊露面，可还是被叶大少爷派人追杀，若不是当时恰巧被叶二爷路过所救，恐怕已是具死尸了！求大人为小的做主！”
“大人，小的用性命担保，说的全都是真的！”
方山：“叶浩明证人指控，你可有辩解？”
“大人，钱是我从我叶家铺子拿的，铺子里掌柜的和伙计都可以作证，不能因为这个说我就是凶手啊！祖母最疼我了，我怎么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安若雅插话道：“那加上乱葬岗的丫鬟呢？”
叶浩明的脸色发白，“和丫鬟有甚的关系！”
“没什么关系吗？丫鬟的尸体似乎和被杖毙的人有些不同呢！”
方山：“有何不同？”
“那就请大人准带丫鬟的尸体上堂，给仵作验一验。”
“准！”只要是安若雅要求方山就同意，反正今天正主想看她折腾。
丫鬟的尸体被抬上来，散发着尸臭，众人不自觉的避开。
叶和光侧头看了个仔细，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丫鬟的容貌清晰可辨，只是脖子耷拉着，像是被人掐断了脖子。
叶和光惊呼：“是珍儿？！”
安若雅冲着仵作道：“请！”
仵作摆放好工具，对着丫鬟好一阵的鼓捣，“头上破了个大口子，失血过多，脖骨断裂窒息而死，勒痕和老夫人相似，应是同一人所为。”
叶浩明沉默，仵作的话推翻了他随口扯的谎，前后矛盾，任凭他怎么辩解，最有嫌疑的人还是他。
叶和光冷笑道：“亏的母亲那般的疼爱你，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你先来，你竟然这么狠心的杀害母亲，你真是个白眼狼，不孝子！”
叶浩明听着他的指控，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愤怒大吼：
“你满口胡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趁机把脏水往我身上泼，罪名坐实，你就能趁机执掌叶家，你是要看我无依无靠，想要置我于死地！你才是狼子野心！”
叶和光还算冷静，痛心疾首的道：“公道自在人心，二叔不想你误入歧途！”
“话说的好听，我看你恨不得我早死，然后霸占叶家财产，你……”
“……”两人争吵个没完，话说的尖酸刻薄，相互拆台，样子难看至极。
“肃静！”方山被吵的心烦，看向安若雅，希望他能尽快结案，“你有什么证据速速呈上来。”
“是。丫鬟和老夫人同一天被杀。可见凶手是为了杀人灭口，可当天亲眼看到凶手的杀人的不仅仅只有珍儿一个人。当天，还有其他人亲眼目睹凶手杀人过程，大人一问便知。”
“请证人吧。”
进来的是个年纪不大的丫鬟，她战战兢兢的走近来，对上叶浩明狠厉的目光，身体打颤，一个不留神差点摔个跟头。
安若雅看到急忙上前扶住她，正好挡住了叶浩明的视线，冲着小丫鬟安抚的一笑，“姑娘别紧张，实话实说就好，有方大人在，定会保你性命！”
这才让小丫鬟重新鼓起勇气，对方山拜了下去，“见过大人，奴婢是伺候老夫人的丫鬟淑儿。”
方山：“你亲眼所见，叶浩明动手杀了叶老夫人？”
淑儿点头，小心的环顾了周围一圈后，她小声的说道：“是大少爷，奴婢亲眼所见。”
“当天，二爷来给老夫人报账，其中出了几笔错帐，老夫人不满二爷的办事能力，狠狠训斥了二爷，二爷被骂走，没过多久，大少爷就来了。”
“大少爷带来糕点，先是各种讨好老夫人，哄着老夫人吃糕点。他趁着老夫人高兴想要钱，一百万两银子，老夫人不愿意给。他的脸瞬间就变了，他威胁老夫人，不给钱就要老夫人的命。”
“老夫人脾气上来骂大少爷没良心，没一会儿老夫人毒发，他逼迫老夫人要钱。老夫人生气想叫人进来教训他，大少爷害怕被人发现，用粗绳勒住老夫人的脖子，没一会儿，老夫人就死了。”
“珍儿姐姐害怕求大少爷饶她一命。大少爷怕事情败露，他就杀了珍儿姐姐。”淑儿泪雨滂沱。
方山：“当时你也在场，他为何不杀你？”
淑儿泣不成声，“奴婢当时藏在柜子里，大少爷太慌张，没有发现奴婢，才逃了一劫。”
方山问叶浩明：“可还有话说？”
叶浩明被差役压的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拼命的嘶吼否认，“她胡说，不是我。根本不是我……”
方山，“如何证明？”
“我…不知道…，不是……”叶浩明情绪不稳，几乎在崩溃的边缘，安若雅又添一把火。
“你为了还债下毒逼迫老夫人，只可惜，你没想到你祖母根本不想给你钱。本想吓唬吓唬她，拿到钱肯定会求她原谅，只是没想到你竟错手杀了她。”
叶浩明被说到痛处，精神萎靡，他真的只想拿到钱而已，他落魄的自言自语。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这样，谁让她不给我钱…明明我都诚心的忏悔了，我发誓不会再赌了，可她还是拒绝我，她不给我钱，还骂我，我本来已经很后悔了……”
“你就是个魔鬼，你次次让老夫人失望。老夫人为你收拾多少烂摊子，老夫人只是想给你个教训长长记性，没想到你个没人性的竟杀了她！就因为我姐姐看到了你的罪行，你就杀人灭口。天生的魔鬼，根本不配得到原谅！”淑儿声嘶力竭的吼道。
她唯一的亲人，也没了……
这场闹剧，任谁也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的。
最后，方山判叶家嫡长孙叶浩明，下毒杀人，诬陷叔父，制造伪证牵连无辜，判择日斩首示众。
案子结了。
孙建木父女邀请安若雅想要感谢他，到家后去晦气的火盆安排上，还有邻家大婶帮忙准备的饭菜，要庆祝一下。
安若雅本来是要走的，可架不住他们的热情，留下来喝了几杯，聊天聊到了很晚。
眼看着过了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还不回去，那两个小丫鬟会不会急死。
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他告辞离去，在将走前，孙平拉着他的衣袖冲着他摇头。
安若雅转身，问：“小丫头，怎么了？”
孙平红扑扑的脸颊带着醉意，眼神却坚定异常。
“我得回家，再晚就迟了。”
孙建木看出自己闺女的想法，叹口气，说道：“秦公子，小女她……，她是想问，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再来了！”
安若雅眼神一暗。
她没想到孙平这么敏感，她确实不准备再来了，救人不过一时兴起，既然屠户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她自然功成身退。
她一如往常揉乱孙平的头发，“小丫头，别想太多。有空，我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她匆忙离开。
孙平的手僵在那里，看着远去的秦崖，心里很不是滋味。
孙建木看得通透，“傻孩子，他和咱们不是一路人，回去吧！”
孙平看了良久，眼中带着坚定转身：会的，一定会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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