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柳州篇
“这是哪儿传出来的怪味啊？怎么还臭臭的？”素馨实在不解，大街上飘着这种味道多影响市容啊。
青禾却一脸从容，缓缓从袖子中拿出一块手帕，塞到素馨手里，“你先拿这个捂一下口鼻吧，一会儿就过去了。”
动作娴熟，看起来颇有经验，素馨对青禾无条件的相信，好在，有了手帕，那刺鼻之味削减了不少。
终于在转了一个弯之后，那味道渐渐淡了，可是虽然没有怪味了，荒凉的大街也让素馨提不起任何兴致。
阿爹说的热闹的集市呢？耍杂技的猴子呢？会喷火的大汉呢？儒雅又风度翩翩的公子呢？为什么她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大街？
青禾见她蔫蔫儿的，安抚道：“现在是上午，还太早了，逛街的人少，出摊的商贩自然也少，所以显得不太热闹，等晚上我再带你出来，到时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不想逛了，青禾就提议先去吃午饭。
两人找了一家最近的酒馆，小店不算大，但装修的还算温馨，刚坐下来就有小二堆着笑脸迎上来，嘴角扬到了与耳根齐平，露出八颗大白牙。
弯着腰说：“客官，吃点什么？”
素馨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干巴巴的瞅着青禾，没办法她是妖嘛，不知道人类具体吃什么。跟青禾住的那几天，才算是了解一些，但也只是皮毛而已，她越了解越觉得凡间的美食博大精深！
只见青禾有模有样地报出几个菜名，然后小二就带着满脸的笑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素馨悄咪咪的凑近青禾，好奇地问：“他们平时都这么笑吗？”
后者闻言，无奈地笑了笑，“都是为了生活，打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见得要面无表情吧？”
素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觉得这种“谄媚”有些过头了。
等了没一会儿，菜就上来了，素馨闻到肉香味，顿时心情大好，夹起一块放入口中，顿时眼睛放光
“青禾，这道菜叫什么？也太好吃了吧！”
青禾宠溺地笑了笑，“糖醋排骨。好吃就多吃些。”说着，就夹了一块儿排骨放到素馨的碗中。
两人正安静地吃着饭，就听见隔壁桌正大声议论着最近镇上发生的怪事，吸引了不少人加入讨论。
所议之事正好是青禾关注的，于是专心听着。
素馨也在专心听着，只不过是抱着听八卦的心态。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隔壁村又有一个人死了。”
“咋回事儿啊？还是和之前的情况一样吗？”
“是啊，死的是卖豆腐的老王，听说死的可惨了，瘦的几乎就剩骨头了，可能是被吸了精气！”
“被吸了精气？难不成是有妖来做乱，他们忘了天帝定的规矩吗？胆子可真大。”
“谁知道呢，毕竟咱们也没亲眼瞧见过。只是可怜了老王的母亲，自己身患重病就算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害，谁说不是呢？这老王可是出了名的孝子，为了给他那个老母亲治病，拼命赚钱，这几年国家重赋税，卖豆腐赚不了几个钱，他就去卖苦力打短工，为了给他母亲治病，付出什么都愿意，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事，这可让他的老母亲怎么活啊。”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找苦命人啊。”
“就是说啊，官差又不想让事情闹大，规定凡是这样的死者统统都得扔到后山去，可怜啊。”
素馨听了，又生气又担心，“不会真的有妖吧？”
但见青禾一脸正色，也是，这种情况下，只能是有妖在作祟。
千万年前，世界杂乱无章，人妖仙之间因为没有秩序，常常发生足以摧毁世界的大战。
而普通的凡人在法力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一度面临着灭族的风险。
后来天帝的出现，才制止了这种混乱的局面，天帝原本也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偶然间得一位上仙的指导，再加上他天赋异禀，很快就凭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修炼成仙。
天帝，法力无边，智慧过人，无人能敌，对于他，众族类心甘情愿地臣服。他规定，人，妖和仙可以互不干涉，有法力的人不可攻击凡人，以此来保障凡人不受欺辱。
一旦有妖或者仙破了这个规定，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他还专门设置了仙山，供人类和妖类修仙，自此才得以相安无事，但是近几百年来，天帝以闭关为由，久久没有露过面，妖界有些妖就渐渐生了歹念。
“所以你此次的任务就是这个？”素馨皱着眉问，身为妖族，她真的感觉很耻辱，为什么有的妖偏偏就不安分呢？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让妖的口碑在四海八荒中那么差。
青禾点了点头，看来今晚得去后山看看情况了。
那群人走后，素馨一直面色凝重，她之前一直对凡人抱有恶意，但现在看来，他们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不是，是某些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出了酒馆，还没等素馨感叹，就又被争吵声给吸引住了。
两人对视，然后下一秒一起挤进了人群。
只见一个衣衫破旧的年轻妇人半趴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手中还紧紧的攥住面前有些消瘦的男子的衣角。
“我绝对不会吃你拿那种钱买来的药的，相公，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去吧。”
站着的男子却一脸坚定，蹲下身来，扶着妇人想让她起来，“娘子，你快起来吧，不吃药，怎么治病啊。”
妇人流着泪，哽咽的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旁边的人都唏嘘不已，男子见自己的娘子执意不肯放他去，只好先应下来，想着把娘子带回家安顿好了，再找机会溜出来买药。
“能买药为什么不去买药啊？”素馨本意是要问青禾的，但是被附近的一个围观者抢了先。
“这位小娘子是外地来的吧，你可能不知道，这刘郎啊家境不太好，娶了王姑娘后，生活依旧困窘，别说买药了，他们连饭都要吃不上了，他爹死前还留了一屁股债等他还呢。”
旁边一个知情人搭话，“是啊，不过这刘郎和王姑娘都是好的，性情纯良，生活本就不如意，现在王姑娘又患了病，实在是难上加难。王姑娘不让刘郎去买药，也是怕花钱吧。”
素馨听了很不是滋味，她自小娇生惯养，不愁吃穿，从没有想到人间居然会这样的苦。
两人走后，人群就散了，素馨的眼里渐渐有了水光，“青禾，我们帮帮他们吧，他们太可怜了。”
青禾也正有此意，于是两个人隔着几米的距离，远远地跟着这对夫妻。
终于，在郊外的一间破茅草屋面前停了下来。
素馨忍不住开口吐槽道，“这间院子简直比你在昆仑山下的那个还破。”
“房子破有什么，只要屋里的人觉得住的快乐就行了。”
素馨：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两人谈论间，院子里就走出来了一个男子，是刚刚街上的刘郎。
刘郎初见到两人只表现出微微的吃惊，随即换上了儒雅的笑容，“不知两位到我家可是有事？”
青禾也回了个笑容，“刚刚在街上偶然听说贵夫人可是患病了？小道不才，略懂医术，有心相助，特来看看情况。”
刘郎闻言立马激动起来，“真的吗？我娘子的病着实有些不好治，还望道长相助。”
两人同刘郎一同进屋，刚进屋就听到了一阵咳嗽声，刘郎闻言，赶紧去倒了杯水跑到那女子面前，喂她喝下，才平息下来。
“贵夫人这样多久了？”青禾问。
刘郎叹了一口气，“已经有一个月之久，医馆的大夫说可能是肺痨。”
青禾皱着眉，在刘郎的指引下去诊治。
素馨乖巧的坐在外面等候，终于，青禾面色轻松的出来了。
“只要照我说的，按时吃药，不出两个月，你娘子的病一定会好的。”
刘郎连连向青禾道谢，还热情的留两人吃晚饭，但是被青禾回绝了。
知晓刘家的情况，青禾还特意把自己带在身上的钱全都悄悄给了王姑娘，王姑娘忍着虚弱的身体，想要推脱，青禾坚定地说：“王姑娘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想来你们也是有难处，日后有机会可以再还给我。”
听了青禾的话，王姑娘的眼眶瞬间充满了泪水，直要朝青禾跪拜，青禾赶紧扶她躺好，“王姑娘不必如此。”
回去的路上，素馨一个劲儿地盘问，她远远的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姑娘，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王姑娘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青禾淡然道：“放心，只是普通的病症，并不是肺痨。”
素馨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里期望着，王姑娘的病可一定要快点好啊，从刚刚刘郎的表现来看，他一定爱极了王姑娘，而王姑娘也是心里眼里全是刘郎。
正好走到了郊外，青禾看此地离后山也不远，就想顺便去后山看看，观察情况。
素馨不解，“去后山干嘛？”
“看尸体。”
素馨惊，“你还有这癖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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