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切都是为了营救孩子。
牛奶煮沸了后，秦明轩自己先咕噜了小半碗。
当然主要是为了证明无毒，不是他嘴馋。
“味道醇厚浓郁，和我以前喝的一模一样。”
他放下碗，满足地咂摸一阵，居然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心声给泄露了。
以前？
原来这家伙以前就喝上牛奶了！
姚玉姝和秦怀生捧着自己的碗，马上就神色复杂，羞愧难当地不敢看柳青芝了。
自己生的不孝子作孽，却是苦了别人家的好孩子。
二老已经无数次替他脸热了。
“喝吧，都喝了吧。晚饭后一杯牛奶，补钙又有助于睡眠。”
秦明轩无知无觉，继续热情劝奶。
至于老黄给他说的那些话，他且先当作不知道吧。
他大概清楚，是那天自己太断定柳青芝腹中的双胞胎都是男孩，才招致来的怀疑。
那天柳青芝的心情就一直很不对，还问他是不是希望生男孩，才说自己怀的是男孩的，为这个事当时秦明轩也是绞尽脑汁。
也正好是在那个晚上，他点开了消息锦囊，给她做思想工作，简要阐明了自己对人贩子恶行的态度。
这也算是误打误撞哄了老婆，接下来柳青芝笑容明显多多了，第二天甚至跟他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呢。
还特别喜欢自己按着她的模样堆砌的那个大肚子雪人。
所以秦明轩倒不是多有顾虑。
而且很快，等他带着大家伙收拾了那帮人贩子，把五名小孩解救回来。
届时自己应该就能彻底“洗白”了。
光嘴上说说不足以取信人，他这回是要真上手干了，用实际行动来让她相信他。
让媳妇儿彻底接受自己，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
他有信心一点一点去暖热她的心。
转眼就是第五日。
路上的积雪融化得七七八八，被困几日的人们终于能出去活动了。
秦明轩一大早离开家时柳青芝还在睡。
生好了火盆，锅里热着煮鸡蛋和小米粥。他轻轻合上大门，去到父母那边院里。
“爸，妈，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恐怕中午时候还赶不回来，所以青芝，就要拜托你们看着了。”
“你去哪里啊？你这……拿一把铁锹是做什么？”
秦明轩打那天骑着老黄回来，已经七八天没出去过了——这很难得，不是以往那个当即来当即就走的风格。
所以这一说“走”字吧，姚玉姝和秦怀生就又不免要紧张。
秦明轩看出了他们的担心，笑着安慰：
“没事的妈，我最迟晚上也会回来。而且不止我一个人去呢，咱村里好几个壮年，像狗蛋他爸，秦五志（孔祥琳的丈夫）他们，都是要一起去的，十来个人呢。”
“可是……到底是干什么去啊，就真的不能告诉我和你爸么？”
儿子说了半天，愣是绕着不告诉他们具体要做什么去。
这就咋能让他们不多心嘛。
凡正大光明的事，哪一件都不需要藏着掖着呀。
“大梁桥上去铲雪，听说今天有两辆大车要从那里过呢，我们去挣几个零花钱。”
其实这也是秦明轩提早想好的说辞。
一切以不让父母妻儿太过担忧为首要目的。
“啊，去铲雪啊，那你带开始就可以对我们讲的呀。”
姚玉姝果然很快就松了一口气，甚至嗔怪地拍了一把儿子的手臂。
“大梁桥被挡在山后，晒不着太阳，造成那里的雪就是不容易化掉。”
秦怀生半辈子的习惯，早上起来总要给自己熬一碗茶喝。
但现在没有茶叶，他只呲溜呲溜喝开水了。
“对啊，我们几个人得到这个消息，就商议着一起去呢。”
秦明轩视线从父亲手上移开，捉了门口的铁锨要走。
“不知道车过来的具体时间，所以我们准备早点去等。妈，你进去吧，外面冷。”
他拦住追出来的姚玉姝，顺势轻轻抱了抱她。
“咱家老黄……恐怕今天也要你和我爸帮忙挤奶了。”
秦明轩扒了扒母亲花白蓬乱的头发，在她错愕时笑起来，“今天腊八，如果牛奶实在喝不完，你就让乡亲们拿走一些吧，浪费掉可惜。”
儿子这般亲昵的举动，差点没融化掉老母亲那颗千苍百孔的心脏。
“都听你的，你说咋样就咋样。”姚玉姝颤抖的手指擦擦自己发红的眼角，“你这样错过了腊八粥，晚上我……包饺子等你。”
她也是临时有的这个想法，做饺子，虽和腊八扯不上联系，但说出来后发现就应该吃饺子。
团圆美满，平安如意的寓意，不要太应景。
秦明轩其实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告知村里人拦截犯罪团伙的事。
他刚才跟父母说了一通，狗蛋爸、秦五志谁的，其实都是他的目标伙伴，正准备去游说发展的。
他当然不敢一个人去。
就算有气运锦囊加身，也需要谨慎行事。
-
事情比想象的容易点。
一个小时后，真叫他物色到青壮年十余人。
大家在村口集合。
事情原委早已说明白，这会秦明轩只诚挚道谢：“非常感谢咱秦家山村的兄弟们，时至今日还愿意相信我秦明轩的为人。谢谢你们肯帮忙！”
“为了救人嘛，我们自愿的。”
“这种事我最是见不得，偷人家小孩不是要人家大人的命嘛？我们今天就给他一锅端了！”
“我二姑丈夫三姨的孩子，就是被这帮利欲熏心的小人拐走的，好几年的事了，周边县城和村子找遍了，家人都给急出了神经病。”
七嘴八舌，义愤填膺，每个人手里都带了一两件趁手的农具——带利刃的那类型。
大梁桥是一座简易的木桥，三四米宽，全长不过二十来米，很不起眼，主要连通秦家河的两端，那一侧绕过公路，还有一处去往远离县城更偏远的群山区的小路。
秦明轩等人到达地方后，就三三两两分开几组，佯装在自家地里沃肥锄地的农人。
大家都不宜离得太远，守着这条必经之路，分布形状大致犹如那梅枝上的几处花苞，弯七扭八。
借地形方便，大部分人正好能隐蔽起来。
秦明轩和狗蛋他爸在桥的那端挖了两个半米深的坑，差不多就是照着车轮胎可能压到的地方。
未雨绸缪的工作。
但其实秦明轩本人也不清楚那些人会不会开着车来。
他习惯性地代入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认为所有的强盗歹徒都会选择一种交通工具逃脱。
系统说有五个小孩，那想必也不会是抱着翻山越岭吧？
而且大梁桥通的是公路，系统既然指了这地方，哪怕他们想把孩子们带到偏远的山区去，这前段路乘车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这种以命犯险的事，谁不是得了货物急着出手呢？
不过他们之所以敢堂而皇之在这条路上挖坑，是因为这几天大雪封路，那些大巴车全部停运的关系。
系统也是人精，瞅着这节骨眼上分配任务，叫他们行事少了很多麻烦。
也就是说，这种路况下假如还有车开上路的话，那就必定十分可疑。
“哎明轩老弟，这些人啥时候过来，这你知道具体时间么？”
狗蛋他爸低声问。
其实目之所及处还安安静静，连个鸟叫声都听不见。
但秦明轩抬头看了眼日头，也学着他的样子，低低地回他：“知道，快了，就是中午。”
“那不……正好合适么？！”
狗蛋爸爸倏然直起身，开始朝路的那头张望，同时吹响口哨，让其他人注意警戒。
忙忙碌碌一早上，就为了赶上这一刻。秦明轩目光坚定，也徐徐捏紧了他的铁锹把。
十一点三十五分，大家互望一眼，没动静。
十一点四十八分，大家互望一眼，依旧没动静。
难道所谓中午，非得是十二点整？
大家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但神经越绷越紧。
嘀嗒！
十二点整！
大家一瞬不瞬眼睛快要脱窗时——
果然路的尽头突然闪出来一个黑色的点！
“是不是？谁视力好，快看看是不是我们要等的人？”
“是……好像是一个人，不是车。”
“路上有残雪，也不一定是驾车来，你再看看？”
“是人。只是，还像还有一个小的，被牵着走……”
“不确定是过路的，还是人贩子，怎么办？这个不好区分。”
“看孩子反应，是不是愿意跟着走。”
“那没用吧，他们还不哄得孩子开开心心，主动跟着走？”
“这不废话么，你还能有更好的办法？长这么一双清晰的眼睛，给仔细看看好不好？”
秦明轩其实视力也很不错，他这会盯着那一高一低两个身影，瞧倒是瞧清楚了，但也无法判断是否是路人。
那孩子五六岁的样子，跟系统说的“婴儿”这点虽有出入，而且他也很温顺，跟那人不疾不徐走着，偶尔还会说话，仰着脸看大人……
但秦明轩心里就是非常不安，直觉不能轻易放过一个。
“不管了，成败与否就在这几分钟内，管他是谁，我们先扣住了询问一番再说吧？”
秦明轩下了决定：“人数对不上，如果这人是前面探路的，那大阵仗肯定紧随之后。
这样吧，派三个人把这俩先盯住了，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再等等看后面，是不是会马上尾随而来。”
“好嘞，我先走！”狗蛋爸跳起来，顺手扯了身边两个人，“我去桥上‘铲雪’。你准备‘回家’，近距离缀在后面。你，桥的那端，最好隐蔽起来，出其不意。”
“好！”
“好！”
秦明轩又立刻补充一句：“无论如何，别让看见路上的坑。”
“知道的！最多二十五米左右，擒人，然后拉到草丛里藏起来！”
狗蛋爸警觉性和行动力都出人意料的强。
秦明轩露出一个笑容，跟他竖了竖大拇指。
不怕这二人是路人，就怕是罪犯之一，引起怀疑再嚎一嗓子，给后面的同伙跑掉。
那就坏了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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