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苦命书生
黑面具苦笑一声，背负着双手说：世事无常，当初我想得到圣心妖树，却没得到。如今我不需要这圣心妖树了，他倒是出现了，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我有点儿好奇，问：你当初要圣心妖树干什么？
黑面具不吭声了，看样子是不想告诉我这些。
我耸了耸肩，心说你不说我也不多问，当即就转移话题说：隐世古城就在这，我们是不是该进去寻找魔书去了？
“不急。”让我万分没有想到的是，黑面具指着不远处的圣心妖树说问我：你可知道这神树为何叫圣心妖树？
我有点儿懵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神树的藤蔓很厉害，能够改造人的身体与骨骼。
“那是暴殄天物！！”黑面具呸了一声，冷哼说：圣心妖树名如其名，树为妖，不足为奇，最为重要的不是树上的藤蔓，而是树中的心！
树中的心？
我又是一愣，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黑面具说：你那姓江的朋友身体被圣心妖树改造过，用来改造的是圣心妖树的藤蔓，这一点可对？
我点头说，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哼，他那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藤蔓用来改造身体固然好，但是却不完全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所以是暴殄天物。”黑面具声音冷然的说：不过这也并非多么重要，因为圣心妖树重要的不是这树中藤蔓，而是树的心。
说了半天还是饶了过去，我还是没整明白树的心是何物，但是却想到了长生。
长生的心在圣心妖树中被替换过，难不成长生所得是圣心妖树的心？
我将疑问说了出来，黑面具眉头一皱说：不然，那孩子的心并非是圣心妖树的心，只是圣心妖树的藤蔓把那孩子的心给重重包围，如此一来那孩子才能安然无事。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之前我们都理解错误，以为长生的心是被彻底换掉，现在想来并非如此。
我疑惑的问：那这圣心妖树的心是什么东西？
“圣心妖树，圣心妖树，那心自然是圣人之心。”黑面具轻声说：何为圣人？古人有云，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又才德兼备者方位圣人。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古人常说圣人之心能有七窍，这不是说人的心真有七个孔，只是再诠释圣人二字，用来尊称圣人。
因为这句话，曾经商纣王还残暴的让自己的叔父比干挖心来验证，圣人之心是否真有七窍。
而比干挖心这一事儿也流传千古，至今都是家喻户晓的事情。
但事实上人心是真的不可能有七窍，当然了，除非是心脏病。
黑面具又说：你可知道这圣心妖树的由来？
我摇头说不知道，最后又问：这圣心妖树是巫术吗？
“可以说是巫术，也可以说不是巫术。”黑面具沉吟了一番，解释说：圣心妖树要真的说起来，还是一个异常久远的故事。
“古时候有一书生心地宛若菩萨一般善良，此书生一生宏源是考取功名，衣锦还乡。可谁知，他三次进京，三次都没能考取功名。”
我一愣，问：落榜了？
黑面具摇头说：此人能够说的上是当之无愧的圣人，他德才兼备，在家乡乡亲们更是称他为是活菩萨。因为他太善良，善良到踩死一只蚂蚁都能内疚半天。
“此人三次进京赶考，三次没能考取功名倒不是因为此人学识不够，而是因为此书生心地善良惹的祸。第一次进京，书生带来足够的银两，准备租用马车前行。可谁知路上却碰到一对孤儿寡母，见这一对孤儿寡母衣衫褴褛又好几日没吃东西，便是将身上的盘缠全都给了这对孤儿寡母，到最后他才发现他没了租用马车的钱，就连吃饭住宿的钱都没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心说这不是心地善良，而是自不量力。进京赶考事关日后人生，遇到孤儿寡母见其可怜的确可以施舍，但也不能把自己吃饭住宿的钱都给别人吧？这不是自不量力又是什么？
黑面具撇了我一眼，继续说：那一路没有盘缠他不吃不喝赶路很久，最后快到京城时却饿晕了过去。他晕在京城郊外，路过的人却都没有救他，仿佛嫌弃他一般。等了一日的时间，方才有一位中年男子将这书生给扶起来，并且给他喝了水吃了饭，如此书生才幽幽的醒来。当那中年男子问他为何如此落魄时，书生并未隐瞒，一一道来。
中年男子笑叹书生人傻，并说，你晕倒了一天，路过无数人，却没有一人扶你。这就是你的施舍所换回的？
见中年男子语气如此刻薄，书生当即就挣扎着站起身说：别人我不管，我也没有能力去管，我只求问心无愧！
好一句问心无愧！那中年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书生，最后给书生留下了一些银两便是离开。
而书生因为晕倒没能赶上京考，只能无奈而归。
此后三年书生一边奋发读书习字，一边做工存钱等三年后再次赴京赶考。好不容易等到三年，书生也的确存了不少钱，依旧是选择搭成马车而去，可谁知路上却又遇到了意外。
我失声笑道：这次该不会是又把钱给了别人吧？要真是这样这书生可真是傻透了。
我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黑面具却点头了。
他说：这一去书生路遇一位幼小的乞丐，那乞丐也就十多岁的年纪，书生遇到他时他已经在路边饿的奄奄一息。这一幕让书生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便是下车将仅剩不多的干粮全都喂了个男孩。最后又问男孩父母亲何在，为何会流落至此。
男孩回答书生说，父母亲身染疾病，他出来乞讨，去没想到钱没讨到还差点儿饿死。听了这话，书生毫不犹豫的将身上的所有盘缠全都拿了出来给了男孩。书生心想，自己尚还年轻，考取功名之事再晚三年又有何方？而这男孩和他父母亲却是三条性命，若是没有这些钱财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丧命。
我听得无言以对，揉着脑袋瓜子依然觉得这书生自不量力。天下间苦难人民数不胜数，他哪能全都救得过来？
黑面具又说：虽是如此，但书生却没放弃，选择步行至京城。同样的是，未到京城他就饿的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再也走不动。恰巧有位中年人经过，将这书生扶了起来并且给了他食物与淡水。
我眉头一皱，问：这中年人是上次救书生的人？
黑面具点头，继续说：“等着书生醒来后，中年人问书生这次又是因为何事错过了时间？书生将此行经过一一告知。中年人说书生傻，天下苦难人民如此之多，你怎么能救得过来？
书生挣扎着爬起身，慷慨激昂道：天下苦难人民的确很多，我的确救不过来。但我所遇到的，就得救！
中年人见书生如此执着，便顺着书生的话，往下说：“那你可知道，你若是考取了功名，为了地方官，就可以救更多的人？”
我眼前一愣，心说中年人这话没毛病，不知道书生有没有听劝。
黑面具望向圣心妖树，叹息一声说：“书生听了中年人的话，却是不以为然的说：倘若我这次没有考上功名，这三条人命岂不是就白瞎了？”
卧槽。
我是真的没话说了，这书生的思维简直了。
“最后中年人语噎，给书生留下一些干粮便是离开。书生知道这次又失败，便是折返。回去之后他又边读书边做活三年，三年后秋闱时再度赴京赶考。”
我没吭声，继续听下去。
黑面具说：这一次书生并未遭遇乞讨，而是路上遇到了土匪。
我差点儿没一口血喷出来，心说这书生的命可真够苦的。
“行走至深山时，书生忽的听到前方不远有叫嚣声。书生想让马夫过去，可马夫却不肯，无奈之下书生只好徒步而行，等到叫嚣声传来地点时，书生见到一行土匪正在于一名女子纠缠。书生当即大喊，让那些土匪放开那位女子。可土匪怎么会和你讲道理，不由分说的便是将书生暴打一顿。那名女子脸挂泪珠，披头散发，看起来让人心生怜悯。书生乞求土匪说，放走那女子，他便将身上所有钱财交给土匪。”
“土匪一听，没想到这穷酸书生身上竟然还有钱财，当即便是让手下放开女子。等着书生将钱财递给土匪时，土匪却不守信用，拿走了钱财不说还要将那女子抓到山上凌辱。书生愤怒不堪，上前纠缠住一干土匪，让那女子趁机逃命。土匪被激怒，怎能轻易放走书生，当下便是齐齐挥刀，在那乱刀之中书生奄奄一息。”
这一次我没笑，也没嘲讽书生不自量力，而是沉默了下来。
前两次书生舍己为人，损的是身上的钱财。而这一次书生舍己为人，损的则是自己的性命。我忽然觉得书生的做法有些可歌可泣。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轻声询问道。
黑面具望了我一眼，说：土匪将书生砍得奄奄一息，一行人以为书生已经死了便是愤然离开。没有多久，便是有着一位中年人发现了血泊之中的书生，连忙将那书生扶起及时的医治。
我瞪大眼睛，问：又是那中年人？
“没错。”黑面具点头。
我懵了，说：这中年人和书生什么关系，怎么处处碰见他？
黑面具却摇头说：他们二人没关系，为何处处碰见，只能说一个字。
“缘。”
的确是缘，而且这缘分还不浅，每每书生落难走投无路时，这中年人便会出现。
黑面具叹息一声，有些惋惜的摇头说：书生伤得很重，中年人没能将他救回来。最后关头时，中年人问书生可有什么遗愿未了。
“书生回光返照，艰难的说：有两件事情未了，一件事情我现在就能了却，而另一件事恐怕这辈子无法了却。
中年人问书生是何事。
书生答：第一件事情，就是对你言一声谢。你救我三次，我却一个谢字为提，当真惭愧。
中年人沉默下来。
书生又答：剩下一件事我本想考取功名，却发现考取功名好像并无用处。我的第二件事情，是想让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再无饥饿疾苦之人，再无奸诈狡猾之辈。
我心里有些酸楚，嘴上轻声说：这明显不可能，有人就有划分，有划分就为好坏。除了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方才能是一片净土。
黑面具点头，说：的确是这样，但是中年人却说：第一件事情你已了却，第二件事情我可以帮你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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